天兵天將眼前弑神,離前逃不過被抓。
就在將士領著眾人欲要俯身下來將離前按住時,沼澤氛圍內突然被一陣靈力炸開,將士嚇得後退時,才發現是知北遊趕在他們動手之前閃身到了離前身前。
千字和傅酒盯著將士的動靜,如若今日知北遊要把人帶走,他們必定會為二人開辟一條生路出來。
知北遊走到離前跟前,將他手中的白刃散去,最後泯滅掉景延儲的頭顱,在離前當著他麵前跪下時也跟著一同屈膝。
“為師帶你回家。”知北遊握著他的雙肩輕聲說。
離前早已在生境中哭乾了眼淚,此刻聽見師尊的聲音時,一切更讓他彷徨又迷茫。
“我在死境嗎?”他呢喃問。
知北遊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顧一把將人拉進懷中:“你回來了,你打破了夢境,阿離你做得很好,所以彆害怕。”
哪怕是最壞的結果,離前能回來就夠了。
離前小心翼翼抓著知北遊的衣袍,在他懷中失神落魄,聲音失啞:“他殺了你,是他害了你......不是,其實是我,師尊是我害了你,我最後還是會害了你。”
【為什麼啊,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這個世道怎麼了?】
【我明明已經避免了,卻還是有這種結果是嗎?】
知北遊幾乎要將他嵌進自己身體裡,他竟無法理解這一切,哪怕他此刻聽見了心聲。
“不會,你隻管去做認為對的事情,你可以回頭,為師會一直在你身後。”知北遊說道。
離前像個破碎的人偶,此時此刻他找不到安全感,隻有悄無聲息的滑淚。
他緩緩圈上師尊的腰間,聲若蚊蠅:“師尊,再抱緊一些,就讓他們帶我走吧。”
知北遊咽去心中的不適,索性將他拖入懷中,最後托著他的身子站起身。
“為師帶你走。”他要親自帶走。
離前顫聲:“那帶徒兒去上天庭吧。”
知北遊腳步一頓。
隻聽見埋在懷裡的人小聲說:“師尊一定有辦法的是吧。”
【一定有辦法將我帶回天池門的。】
知北遊沒有說,其實他更想將離前鎖起來,鎖在自己身邊再去上天庭負荊請罪。
他甚至覺得離前會像幼時不想修煉那般害怕,去躲,去逃。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懂事。
他費儘心思寵著他,護著他肆無忌憚在這天地間遊玩。
而不是像如今雙手沾滿鮮血跪在自己麵前贖罪。
天兵天將列陣上前,看著知北遊懷中的人,開口勸阻:“帝君三思,弑神乃重罪,還望帝君將離前上神交給屬下。”
知北遊將人裹好,淡漠說:“不必,本君親自送去上天庭。”
此時連帶千字和傅酒都詫異望著他。
千字上前,悄看了眼安靜的離前,看見知北遊暗中給他輸送真氣修複著紊亂的身體。
“北遊。”他皺眉喊了聲。
知北遊偏頭看他一眼:“下命令去把宮粼押來。”
千字頷首,隨後目送天兵天將將兩人圍住帶走。
前去上天庭的這一路上,離前一直沉默不語,知北遊數次垂頭看他,心中擔憂未消。
離前縮在師尊的懷裡,緩緩睜開雙眼時,看見將到的天界,遂在他懷中掙紮將人摟住。
“彆怕,為師在。”知北遊安撫他。
離前和他貼近,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中,臉頰朝他的脖頸,雙眸凝視著那肌膚。
知北遊隻覺脖頸一涼,讓他身子僵住。
他看著天界遠處的仙界,竟將速度降下,感受到那薄唇在他脖頸漸漸向上,最後落在他的耳垂。
離前閉著眼含住那耳垂,依賴又留戀,最後不舍的鬆開時,帶著哽咽道:“師尊,我等你。”
知北遊心中的防線險些在他這句話中崩塌,脖頸中觸到一滴涼意,緊抱著他在天門前落下。
他輕手輕腳將人放下,看著一身狼狽的人安靜垂頭,隨後被將士上前押走往天獄中而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那一刻知北遊眼中的複雜化作冷漠,甩袖往天庭中走去。
上神之命隕落,南虛門陷入無儘的死寂,景延儲的死去擊垮搖搖欲墜的仙界三足,天池門和南虛門麵臨徹底的決裂,將戰場搬至明麵之上。
而身為景延儲關門弟子的公孫傑雖被帶上天庭,因師承景延儲,在他死後便順理成章擁有了景延儲的內丹,如今他的修為在這仙界中算得上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