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傑順其自然成為南虛門掌權者,隻因罪魁禍首皆死,他死咬著無罪,上天庭無可奈何隻能做了下凡曆劫的處罰。
而月昇門中,宮雪甯上演一出披麻戴孝的好戲躲過神官問責。
唯有天池門享受不到這風平浪靜的一刻。
離前因弑神遭八十一道雷劫。
天界皆知,雷刑八十一道,熬過受人敬佩,熬不過死路一條。
離前這一劫,靈根受損又遭雷劫,隻道一句凶多吉少。
雷刑判決時日定在七日後,知北遊前去天獄中將人接回來。
天池門一片死氣沉沉,回到流雲宮時,離前看見在流雲宮前徘徊的齊肅倫和風巧。
他們的臉上滿是沉重,知北遊想到離前的身體,本打算先讓二人離開,但離前卻執意留下和他們敘舊。
知北遊無奈,隻好由著他。
在天獄的數日裡,離前靠著師尊不間斷提供的仙丹暫時穩住體內紊亂的靈力,眼下精神有限,和他們閒談的時辰不多。
因處罰通報三界,齊肅倫和風巧自知無能為力,所以說得並不多。
但離前還是問了幾句天池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他們躊躇了片刻,將知北遊大發雷霆一事告知。
離前這才得知師尊派去搜尋月昇門和南虛門在鬼界的事情,眾人皆無功而返。
他沒有繼續問下去,最後告彆了兩人往流雲宮裡走去。
寢殿內空無一人,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流雲塔而去。
師尊答應了他要為自己調養身子,所以當他走到時,卻沒有推開的勇氣。
殺景延儲是他做的決定,他知道那生境非清醒能逃脫,隻有殺了景延儲,才有破鏡的可能。
那是宮粼留下的圈套。
不對,應該是宮雪甯和公孫傑留下的圈套。
天獄的數日裡,他將書中的劇情不斷地回憶,不斷地思考,最後竟找不到蛛絲馬跡,他甚至覺得,自己如今得知劇情,也不過時為了迎接一個仍舊會發生的結局罷了。
知北遊察覺離前到了門外,站在門口中等著他開門,卻不想隔著這一扇門他聽見了令自己匪夷所思之事。
直到那一句令他大受震撼的話透過這扇門傳來。
【如果雷劫一死能改變師尊落入鬼道的結局,有何不可呢。】
離前甩了下腦袋,儘力將自己平靜下來,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七後日,他會用儘一切方法從雷劫裡爬出來,讓覬覦內丹的兩人付出代價。
他想掙紮活著,哪怕苟延殘喘。
下一刻流雲塔的門瞬間大開,隻見知北遊慍怒望著他。
離前見到師尊的怒氣微征了下,卻不知他在方才內心中的言語都被聽得清清楚楚。
“你想做什麼?”知北遊上前一步問道。
離前聞言時啞口無言,他無法將自己的打算說出口,是因這個打算若是說了出來,恐怕會將師尊惹怒。
但眼下的師尊,就像是預知了什麼事情一般,對他開始步步逼問。
知北遊走出流雲塔,冷聲問:“說。”
離前被他的氣勢嚇得後退一步:“我,想,想快速修複靈根。”
【雖然八十一道雷劫後也不一定活得下去。】
“然後呢?”知北遊走近,神色凜然。
離前垂首不語,將內心的計算藏起來,在他麵前失去了防備,最終疲憊地歎了口氣。
“師尊,也許,我能熬過八十一道雷劫呢?”他無力說。
知北遊見他神傷,不舍得繼續逼問下去,隻是闔目片刻壓著方才的躁亂,溫聲回他:“會的,為師有辦法。”
他能接下著八十一道雷劫。
離前主動走上前,最後用手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袍:“師尊。”
他緩緩仰頭,嘴角心酸地扯著一抹笑:“靈修吧。”
【靈修,能讓靈根快速修複。】
知北遊眼簾猛然抬起,意外看著他。
離前伸手將他的一邊手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著他的掌心說:“還有七天,就當是滿足徒兒一直對師尊的奢望吧。”
但卻不想知北遊反手握住他,將人拉近懷中:“這不是你的奢望。”
是他的,是他知北遊的奢望。
離前抱緊他,軟聲道:“師尊,我一定會回來的。”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的懷裡。】
知北遊不再回答他,而是在他的心聲傳來時,將懷中人輕輕拉出,眸色堅定看著他,心中做下決定。
“在流雲塔乖乖等為師回來。”他說。
但離前不想鬆手:“我不想你走。”
知北遊少見他這般,也知他此時定是沒有安全感,隨即安撫:“一個時辰內回來。”
離前卻道:“不要,你走了到時候帶回來新的關門弟子怎麼辦,我還沒和師尊靈修,誰都不給。”
【隻有七天,他的師尊誰都不讓。】
知北遊無奈一笑,掐著懷裡人的臉頰抬起,看著那雙悄悄紅了一圈的眼眶心底酸痛。
他很想說,其實他們早已靈修了。
“也是,為師還未喝上你奉上的茶。”他聲音極為溫柔又寵溺說:“不如,現在就給為師奉茶,這樣便永遠都走不掉了。”
都在你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