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的山賊已經輕車熟路地從身上拿出四指寬的黑色布條來試圖為人遮眼。
他必須要阻止這件事發生。
或許是為了不讓周寅陷入危機,或許是為了與攻略者競爭,他一隻手忽然按上腰間配刀,頃刻間拔刀旋身,將原本上前蒙眼之人嚇得下意識向後退去以避刀鋒。
便是這一瞬,鹿鳴趁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伸劍向後攻去。刀鋒所指,任誰也要避讓。
鹿鳴抽空向麵帶驚訝的周寅道:“女郎快走,不必管我,他們是山賊!”
在陌生環境之中,周寅並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鹿鳴,提起裙子便笨拙地向山下去。
山賊們見撕破臉,不管不顧地要捉她。
鹿鳴縱身飛躍,橫刀來擋,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周寅埋頭奔跑,不管身後之事。
行雲毫不意外鹿鳴會發難,畢竟二人一旦完全進山便再沒逃脫的可能了,他不可能就這麼平靜接受現實。
但兩人之間的默契與信任,以及周寅對鹿鳴的言聽計從都讓他感到心中有火在燒一樣。
他再晚出現一段時日,隻怕後來後來者也不必再攻略了,兩個人要直接修成正果了。
鹿鳴到底是正兒八經跟師父學過武的,陡然一戰十數人隻守不攻全作阻攔竟然也生生扛了下來。
上山不易下山易,周寅上山時磨磨蹭蹭,然而下山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跑得不見人了。
“讓開。”帶著這股難言的怒意,行雲揮退其他人,要與鹿鳴在山中上演對決,“我來對付他,你們去抓周寅,人彆弄死了就行。”
行雲的話輕而易舉地將鹿鳴的怒火也點燃,他怒視行雲,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她是……你怎麼敢?”
行雲聽懂他的意思,劈刀便砍:“像你一樣做狗才對麼?”
鹿鳴並未理會他的挑釁,也沒和他正麵交鋒,隻是險險避開他的刀光,去阻攔那些要下山追周寅之人。
他要以自身將人纏著留下,同樣又是要以一敵多,難免露出破綻。何況還有體力消耗問題,難免開始落下風。
行雲一刀落在鹿鳴中門大開的背上,冷嗤一聲:“不自量力。”
鹿鳴隻是眉頭皺了一皺,動作微頓,便繼續與人纏鬥。山賊們很狡猾地分散下山,叫他一人攔不過來,人漸漸散著都跑開了。
山賊們到底還是要兼顧行雲的,留了三人與行雲合圍鹿鳴。四對一,隨著行雲最後一刀重新落在鹿鳴之間的傷處,他像隻斷了線的紙鳶被斬落在枯草與泥土之中,再也動彈不得。
行雲抗刀一步步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踢死狗一樣踢了踢無力反抗的鹿鳴。
“要殺了他嗎,頭兒?”一字眉問。
“留他一命。”行雲噙著冷笑慢悠悠道,“還有好戲要讓他看。他不是很珍視周寅麼?等會兒將人抓住讓他好好看。”
鹿鳴臉深埋在泥土之中,想要再撐身起來為周寅拖延一段時間,卻因失血過多,連刀也要握不住了。
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行雲一腳踩在他頭上,將他本就埋在土中的腦袋更是埋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