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百屠聽到少年前後打探幾次趙墨的身份,都被趙墨擋了回去。楚百屠起身打開包間的窗戶,一陣涼風吹過,讓少年蜷縮到趙墨的懷裡,嗔視著高大英俊的楚百屠。
楚百屠視而不見,重新坐回去。
其他幾位歌姬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牌麵,在趙墨大手大腳的打賞下,美滋滋地彈奏著小曲兒。
趙墨被冷風一吹,酒醒了不少。光盤行動之後,他酒足飯飽昏昏欲睡,就在刹那間,透過窗口,他看到一位小郎君,正和剛出去的小兒說話。
小郎君笑起來如春草柳枝,眼神清亮,氣質溫和,一副充滿旺盛的生命力和忙碌中帶著歡喜的小模樣。
這是一張讓人瞧著便會有好感的臉,趙墨挪不開眼睛,喃喃道:“好一位芙蓉麵的俏郎君。”
楚百屠轉頭看到熟悉的臉,好端端地臉色垮了下來。顏亭沒等到楚百屠給他打招呼,隻有做長輩的尋來,人情往來的禮儀他不想出錯。
把消食的果子放到清理好的桌麵上,顏亭沒吭聲,楚百屠一副不認識的樣子也沒做聲。
薛文亦等人麵麵相覷,趙墨又犯了癡病,揮手把戀戀不舍的少年和其餘歌姬們打發走,拄著下巴一臉癡漢地盯著小郎君小口小口喝著茶。
楚百屠不出聲,顏亭也不說話,雅香廳的氣氛變得很是微妙。趙墨喜愛男色,手下契弟四五個,加之吃了酒免不了往彆處想。
等顏亭沉默地走完形式,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趙墨砸吧嘴,對楚百屠說:“瞧瞧你乾的什麼事兒。人家小郎君都找過來了,還臭著一張臉。這是盛京不是你的邊關,少把戰神將軍的煞氣整出來,萬一嚇到剛才的小郎君怎麼辦。”
楚百屠一口茶哽在嗓子眼,知道趙墨以己度人慣了,定是誤會他與顏亭的關係。他戲謔道:“你若是喜歡...”
“哎哎,彆說這話,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再怎麼喜歡,也不會強求。”趙墨秉承著兄弟的人不能碰的原則,勸慰著,“你倒是多疼疼小郎君,不然人家跑了你往哪去尋去?”
楚百屠想,人都進我楚府了,還怕尋不到?
接著唇角一抽,心想著,還怎麼疼?這小崽子在王府裡都要上天了。因為他自己跪了三天佛堂,爹娘都成了這東西的腦殘粉,他簡直無處申冤。
腦殘粉這個詞還是從他母親的身邊婢女學到的。聽了大概的意思,他自然而然地把爹娘化為顏亭腦殘粉一類。連獨子都能大義滅親,沒有比腦殘粉更貼切的詞語了。
“彆被他表象迷住了,實際上他還挺清高的,我與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楚百屠撇清他們關係。
然而趙墨卻樂滋滋道:“清高好啊,吃久了不容易膩味。”
楚百屠:...再說一句,我就把你腦殼擰下來。
快到散場,幾人閒話幾句盛京趣聞,宋棕疾酒醒了,話也多了,他驟然想起《胡巷報》的傳聞,用胳膊肘示意趙墨,趙墨心照不宣地回懟了下他。
兩人的小動作儘數落到楚百屠眼中,不需要猜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趙墨:“聽說你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媽給揍了?”
楚百屠:......
趙墨見他並未反駁,頓時瞪大雙眼道:“你真把人揍啦?”
楚百屠:“是也不是。”
揍是揍了,不過不是小媽,是小叔叔。
趙墨:“看來那些小報還是有路子的。”他對這事沒太大興趣,又把話題繞回到原處:“你跟剛才那位小郎君認識多久了?”
楚百屠:“一個月。”
趙墨:“豈不是你剛回京就把人勾搭上了!呸,下作。”
楚百屠歪了歪脖子,眼睛輕輕往趙墨腦瓜頂一瞥,嚇的趙墨縮了縮脖子。過了一會兒,他腆著臉又道:“你要是真不要了,就給我吧。”
宋棕疾是和事佬的性子,見楚百屠臉黑了,捂住趙墨的嘴下台階道:“吃酒多了,胡言亂語。”
趙墨扯著他的胳膊掙紮不休,許是真的借著酒醉壯膽在楚百屠手裡討人。
晚間,幾人府中紛紛有人來接。
盛京沒有宵禁,出了豐樂樓的大門,街道上到處都是燭火螢花的景象。月影朦朧下,彩亭處的男男女女越發妖豔,趙墨一反常態並未找任何人跟他去續攤。
接他的小廝看他淤青的唇角,倒吸一口涼氣,無奈地與旁人道:“哥兒怕是又在將軍麵前說葷話了,不知這回牙鬆沒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