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如何讓你信任我(2 / 2)

麵對墓碑像是麵對養母,一個和善、熱情又有點小脾氣的老太太。

從前顏亭一遇到事就喜歡跑到這裡跟他的養母嘀咕幾句,到了盛京後,離得太遠,一年隻能過來看望一次。

一個從現代社會突然穿越到這裡的人,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都是由這位老太太幫他打消的。

顏亭甚至想,她這麼細心的人不可能沒發現自己的養子被人換芯了吧。

這個疑問一直伴隨著養母離開。直到離開的前一刻,養母回光返照,她身邊聚著太多的人,她望著顏亭,意有所指地說出了人生最後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既來之則安之。”

養母的這句話,給到顏亭心裡是莫大的震撼。換做是他,他絕對無法接受身邊的人突然被掉包了。

可養母一直把這句話憋到彌留之際才與他說,就是不想讓他多想吧。

可能是剛到這裡的迷茫、彷徨被她看到眼裡,她沒有選擇去戳破、傷害,反而小心翼翼地幫助自己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舉頭三尺有神明。

是的,一切都是神明的安排,來到這裡一定是有需要自己完成的人生功課。所以養母臨走前交代他,‘既來之則安之’,丟掉彷徨與迷茫,勇敢的做自己。

“這都五六年了,顏哥兒,你怎麼能紅眼眶啊。”王那跑大咧咧的性子,他燒完紙,又把小山似的金山、銀山跟後麵幫忙的楚家小二郎們一起燒了。

小巧的鼻尖不知道是被熏紅的,還是情緒導致,顏亭吸吸鼻子,把手寫給養母的信丟入火堆中。

火焰被風吹得高高的,剛投入的信頓時被吞噬成灰燼,灰燼又隨著風飄蕩在半空中。

回去修整了一個時辰,吃過午飯,顏亭重新振作精神將製作的翻糖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等待凝固的時間中,他叫王那跑從過年殺豬的人家裡換了些豬板油和羊尾油回來。

倒塌的大棚導致近三分之一的花卉損傷,還能繼續生長的被放到新蓋的大棚裡,剩下的全都被摘下來,由信任的人製作成精油。

事實上,在盛京賣的香脂裡麵的主要成分就是精油。不直接販賣精油也是防備著怕被人反掘出其中奧秘,多加了層神秘籌碼。

其實工序並不難,把提煉出來的精油,如玫瑰、茉莉、檀香等用蜂蠟凝結而成的半固體。

喜歡自然,清新氣味的,香脂可以與水相融化,噴灑在衣物上,做到似有若無。喜歡濃鬱香味的可以將香脂蘸上兩滴在耳側、手腕處,路過之地,可以引得蝴蝶追逐。

神奇的是,因為使用人的體溫和氣候溫度的變化,同樣一瓶香脂會在不同的狀態下,給人不同的嗅覺體驗。

顏亭有了成功案例在先,把原本想要做香水的打算按下,反正現在有香脂市場在前。他要做的是另外一樣,關係到民生的東西,並且非常有信心可以大賣的——香皂。

這是一個全新的空白市場,他都可以想象能潔淨肌膚又能給肌膚帶來如與生俱來的香氣,並且可以讓皮膚變得光滑白皙的商品,會受到多少男男女女的瘋狂喜愛。

顏亭在屋子裡封閉式的鼓搗著,並且寫了一份完整詳儘的計劃書。

等到要回到盛京的前一日夜裡,消失的楚百屠終於出現了。

他肩上落了灰,風塵仆仆的模樣。見到顏亭微跛的走來,不由地蹙眉,嘴裡卻道:“可是想好應付我的借口了?”

顏亭把小匣子放到桌子上,主動地給楚百屠倒了杯茶水,臉上笑盈盈地,乍一看像是兩人一點芥蒂都沒有的模樣。

楚百屠伸手打開小匣子,瞳孔迅速縮緊,接著他搖搖頭,嘲諷道:“楚某雖未見過香脂真正的模樣,卻也知道並非此物。”

“既然說是借口,當然不會是真正的香脂。”顏亭把小匣子裡做成牡丹模樣的香皂拿出來,“這叫香皂。”

楚百屠聞到濃鬱的香味,稀奇道:“有何功效?”

顏亭乾脆把楚百屠的手拉過來,楚百屠怔了一下,竟乖乖地由著他牽引到銅盆前。

顏亭不知道自己的作法逾越了,想著都是男人,又有輩分在不需要刻意保持距離。

火光驟然亮了幾瞬,又匆匆地暗了下來。

少年郎表情平靜地握著他的手擦拭著香皂,楚百屠趕路回來,難免落了灰塵。顏亭仔細地把他每根手指在掌心裡揉了揉。

楚百屠沉默著,感受到光滑的香皂在他們倆人的手中遊動。與輩分不同,顏亭的指尖是少年郎特有的柔韌與細膩,跟他滿是粗繭的手截然不同。

“將軍的手,果然適合殺敵。”

顏亭塗抹完香皂,眼神清涼地抓過楚百屠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蹭到掌心的厚繭,白色的泡沫輕輕包裹住兩人交錯的手指。

楚百屠小腹有點癢,每次與這人呆在一起總有這種感覺。喉結動了動,板著臉由顏亭牽引著清洗。

顏亭揚眉,把兩人的手放到銅盆中揉搓了一陣,撲鼻的芬芳渲染了兩人間的空氣。楚百屠輕嗅一下,垂下眸,神色莫測地一寸寸打量著顏亭。

顏亭沒有察覺,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繼續推銷道:“製作方法還有營銷方式我都寫給你了。我想咱們倆要是合作,你的軍費、我的銀子都會長著腳往咱們這兒跑。”

楚百屠緩慢地轉移視線,“你想要我給你什麼?”

顏亭輕笑,放輕聲音,“世人誰不知道我在給楚王府辦事。我早就跟你府上捆在一起了,隻要我不想背上不忠不義的名聲,就不會做出傷害府上的事情。我與你的立場隻會一致,我今天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讓你相信我。你之前不都是懷疑我不忠麼?”

“免費給的東西背後價碼往往是最昂貴的。”楚百屠坦言,“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有人向我提出當年為我如何犧牲,我不會去承擔這個風險。”

那就是想要沒有風險的付出,而且不需要他去做回報。

顏亭暗道:渣男。

嘴上卻把考慮好的話說出,“我想成為一名成功的廚師,讓全國上下漫布我的店鋪,以我的喜好定製規則,不會被權利左右。我以你為依靠,你護我羽翼周全。我幫你賺銀兩,免你大軍糧草之憂。如今楚家與我綁在一塊,正是我們合作的最好時機。”

楚百屠沉默了一會兒,“你說得對。”

“不過,”楚百屠毫無預料地脫下上衣,傷痕滿布的胸口、腰腹帶著淩冽而猙獰的美感,與眾不同的是肩頭上的咬痕。

“單單合作似乎還不夠分量。”

他眯了眯眼睛,緩緩地擦乾手,轉身坐回桌子旁,似笑非笑地對顏亭說:“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增加我對你的信任。”

楚百屠大刀闊斧地坐在那裡,某個雄性部位雖然沒有成長,但已經很傲人了。

他拍了拍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