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離開這裡,老人家的手頓時僵了一下。接著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地說:“屙尿,我要屙尿。”
顏亭把他帶過去屙尿,他居然趁顏亭不注意跑了。
他發現對方往曬太陽的老人堆裡跑,當即拔腿追過去,邊追邊說:“大伯,莫摔跤了,等等我。”
那位吃完大桃酥的大伯不但沒等他,反而跑的更快。
顏亭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前麵是一群老糊塗。他把手往下壓了壓,認命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說的話,但是前邊已經有人來了,為了你們著想,我會給你們找地方安頓,等——”
桃酥大伯一聽,嘹亮地一嗓子喊道:“老夥計們,抄家夥!他們想還咱們性命呀!!”
顏亭完全怔住了,眼睜睜看著眼瞎耳聾的大伯大娘們,舉凳子的舉凳子、拿棍子的拿棍子,烏壓壓地要撲上來錘死他!
說好的老年癡呆群體呢?!
說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顏亭掉頭就跑,差點斷氣。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楚百屠的身影出現在前麵。
楚百屠到郡王府辦事,正好與宋棕疾一起過來看看情況。哪想到一過來就看到七老八十的爹爹婆婆追著一位少年喊打喊殺的。
這等場麵何其壯觀。
等他再仔細一看,喲,前麵那小子蹄子倒騰的挺快啊,樣子也挺熟悉的呀,這不就是家裡那位小叔叔嘛。
宋棕疾沒他氣定神閒,他鼓起勇氣,一把奪過‘武大人’的鋤頭,想要拚死救出顏亭。
顏亭吃奶的力氣都要使光了,他看也不看迎麵救他的宋棕疾,反而對他喊道:“你彆添亂啦,咳咳咳——”
完事飛奔到看奇景的楚百屠麵前,像隻小猴孫,雙腿一蹬,夾住他的腰就不下來了。
被顏亭掛在身上的楚百屠:“......”
被顏亭無視的宋鋤頭:“......”
楚百屠來不及甩掉顏亭,也沒伸手扶他,就讓他憑借自己的力氣攀在他身上。自己則抽出右手,緩緩地將金環大刀抽出來抗在肩膀上,對對麵一群老當益壯、怒發衝冠的老人家咧咧嘴,無恥地說:“誰先來跟我單挑。”
宋棕疾:“......”萬萬不可啊!
老人家們:“......”兔崽子!你真當我們傻啊!
顏亭往上爬了爬:“......”咳咳,腰力真好啊。
“既然沒人願意那就算了。”楚百屠當真等了一會兒,很遺憾地說:“那來人吧。”
顏亭納悶,“還來什麼人?”轉頭又對宋棕疾說:“快把鋤頭還給他,沒看見‘武大人’繞著繩索就差把自己勒死了嗎?!快把鋤頭給他,讓他去金戈鐵馬吧!”
接著又崩潰地跟開花娘子說:“你彆哭了,看,你發芽啦!你摸摸頭,真的發芽啦!”
楚百屠無語地看了顏亭許久,覺得兩日不見,他受什麼刺激了,是不是該去檢查一下腦殼。
“你先下來。”楚百屠忍無可忍道。
“啊?”
“下來!”
顏亭‘哦’了一聲,跳下來,為了緩解尷尬,挑挑眉說:“小夥子,腰力挺好呀,我喜歡。回頭我也練練仰臥起坐。”
還沒等楚百屠回答,一旁還完鋤頭,被‘武大人’錘了天靈蓋的宋棕疾如同雷劈,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後麵的‘武大人’還在啊啊啊地想要衝上來繼續捶他腦殼。
他對性命之憂熟視無睹,反而憂桑地問顏亭:“你當真喜歡腰力好的郎君?那書背的好的郎君你考慮嗎?”
顏亭:“啥?”
楚百屠再次忍無可忍,對宋棕疾道:“彆添亂!”
顏亭完全沒聽明白宋棕疾的意思,一臉懵逼地問楚百屠:“大侄兒,嘰嘰他在說什麼?他要考科舉?”
宋棕疾哭咧咧地拒絕:“說了不要這樣叫我。”
楚百屠定定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養濟院,他真是上輩子殺豬這輩子叫叔。
顏亭與宋棕疾四目相對,掏了掏耳朵說:“他剛才罵咱倆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