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夢境 “你相好的那處,不好使了。……(2 / 2)

她有些不喜麵前這位明鳶姑娘。

“什麼案子?”明鳶語調冷硬,如同下達命令一般。

“這便要姑娘自己去問大人了,”餘安眉眼彎彎,無辜得很,“我不敢多言。”

話落,便頂著麵前人審視的視線,僵著身子把懷裡的屍骨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冷不丁看到地上一張被撕碎的白紙,有些眼熟。

餘安微微俯身一看,竟然是她前些天畫好的那幅死者麵容!

這幅畫隻有一張,而且等陸允時回來要看的!

“這怎麼撕碎了?”餘安撿起那張撕成幾塊的畫紙,心疼地摸了摸,這樣好的紙不要了多可惜。

不過,更怕的是,陸允時回來後要是發現畫沒了,會不會責怪她。

明鳶明明更像女兒家,聲音卻略微偏中性,她掃了眼餘安,無所謂道:“線條粗糙,著墨太過,我明日再畫一幅。”

若是尋常,餘安是不予計較的。

她生性溫軟,自幼長在西洲,師傅護她護得緊,待人處事便也學著小老頭,隨和心寬。

可今夜,她第二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她拿起那張畫紙,對上明鳶那雙上挑的眼睛,笑了笑。

溫軟無害的杏眼似無辜的鹿眸,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壞意。

餘安左頰的梨渦凹了下去,道:“畫是可畫的,不過得描骨複容。”

說完,她不願再待下去,轉身往外走,心裡暗自想著得抓緊時間回房重新畫一幅。

屋內撕碎畫紙的人身子卻僵了又僵,才懊惱地捶了下自己,“倒忘了這一茬。”

*

此時,江州客棧。

陸允時將凶手逮住後送往當地的官差,拿出令牌,直下令道明早壓送去大理寺。

忙完一切,他回到客棧中,看著房裡那盆涼透了的補湯,心裡又升起了些羞窘的怒意,不過怒氣之餘更是覺得好笑。

他坐在凳子上,看著一旁的空碗,那是他白日喝的。

當時他滿心氣憤,還未嘗出味道就一口將湯咽了下去。

忽然,白日裡少年纖細發紅的手浮現在腦海中,手指微屈地端著碗底,似是有意隔開那幾處起了泡的地方。

應是有些疼的。

鬼使神差般,陸允時右手執起湯勺,在上麵已經浮了一層白油的湯裡舀了一勺,盛進了碗裡。

碗沿與唇間相觸,他抿了一小口。

湯雖已涼,味道卻還不錯。

“沒想到那雙手不僅描骨作畫甚好,燉的湯倒也不錯。”陸允時喃喃道。

窗外的月光透過間隙照了進來,在男人冷硬的輪廓處渡了一層柔和的光暈,薄唇微彎,嘴角的笑意極淡。

素來眉心泛著戾氣的男人,此刻倒顯得有些溫柔。

陸允時起身拂了拂衣袍,往屏風後的浴桶走去。良久後,終於上榻安然睡下。

*

榻上,燭火幽暗,蓋在桌上的桌罩垂落著,邊角的流蘇隨著旁邊傳來的一股風飄舞著。

大圓桌的邊沿放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湯,煙霧繚繞。

倏地兩根修長的手.指伸了進去,攪.動幾下,又拿了出來。

手指變濕,泛著光亮,但上麵的水卻不是湯裡那般直接滴落,而是變成幾縷要落不落的銀白絲線。

一道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交.錯的呼吸聲,“怎麼辦,放進湯裡都洗不掉你的味道了。”

兩根互相纏.繞的藤蔓,但中間卻又一處根.莖連著,藤蔓相交處的根.莖扯不斷分不開。

男人遒勁有力的胳膊緊緊環繞著纖細的腰.身,如同一塊潔白無瑕的雪地被人壞心的毀掉。

海麵上不斷沉浮孤立無援的船隻,隨著勁風晃.動不停。

“大人,你那好燙。”

沉默已久的女子突然開口——

“砰”床榻上的男人猛地栽了下來,素來在乎形象的人摔得四仰八叉,俊逸白皙的麵龐通紅,脖頸下連著胸膛一片滾燙。

夢裡荒誕的一切詭異至極,清心寡欲了二十年的陸允時第一回做了這樣不知羞的夢。

那人原本朦朧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紅唇吐氣如絲,沾著些許白露的小臉緋紅一片,幾縷長絲順著長睫連到嘴角——

夢中女子的臉,竟然是少年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