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山有意讓吳小姐出氣,躲也不躲,額角被砸的地方瞬間泛紅,鼓起來一個小包。
他知道綠兒肚子裡有了孩子後,心裡氣自己不謹慎,但也不敢再心懷僥幸,彎下腰,矮下身,以最低的姿態道歉,“晚娘,你彆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都是我的錯,見她生得好,還對我有意,就沒忍住。你想怎麼罰我都行,千萬彆傷到了自己,我和元娘會心疼的。”
吳大夫冷眼瞧著,等蘇山說了一堆好話,還承諾若女兒再生不出,就讓元娘在家招婿,這才當起和事佬,“蘇山這事做的確實不對。”
“隻是,晚娘你也有錯。”
吳小姐忍不住瞪她親爹。
吳大夫繼續道:“你生下元娘後要調養身子,這麼長時間讓阿山一直忍著也不好,你應該主動給身邊丫鬟開臉才是。”
就沒聽說哪個贅婿還能有通房的,女子嫁入夫家都要守貞,憑啥男子入贅就不需要守著了?吳小姐張嘴就要反駁,卻被她爹用眼神製止了。
吳大夫又看向蘇山,“阿山你也是,你與晚娘是夫妻,夫妻一體,有什麼事不能跟她商量的?你這般行事,讓家裡的下人如何看你,如何看晚娘?”
蘇山低頭,“爹,女婿知錯了。”
吳大夫又說教了一通,對蘇山說:“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綠兒肚中那個孩子,你當如何?”
蘇山連忙道:“爹,綠兒與醫館的竇學徒有婚約,那孩子還不一定是誰的呢,不能留!”
吳大夫摸著自己的胡須,點點頭,“好,這事因你而起,讓你去辦,你可有意見?”
蘇山有意見也不敢提啊。而且,他是想要個兒子,但絕不是他還沒能獲得吳家財產的現在,更不能是個卑賤的丫鬟生出來的。
他也是個狠心的,既然決心要舍棄綠兒,就要將這件事利益最大化。
第二日清早,他親自請了縣城裡名聲最差的人伢子來,當著吳家一眾下人的麵,親手給綠兒灌了墮胎藥,無視她言語的哀求和眼裡的恨意,用手帕堵了她的嘴,就讓人伢子把裙擺都被染紅的綠兒拖走。
這事鬨得沸沸揚揚的,有鄰裡在那看熱鬨,吳家下人也不攆她們。
另一頭,吳小姐尋了蘇暖來,問她,“你可知你的生辰八字?”
這個蘇暖還真不知道。她眼珠子轉了轉,“我不知道,但我娘那有寫了我八字的紅紙。”
這就不好隨意編了,被王家知道,定會怪罪她家。吳小姐不由看向蘇山,想讓他再跑一趟。
這時,吳大姑快步走進來,瞥了眼蘇山,湊到吳小姐耳旁,小聲說話。
蘇暖察言觀色,見吳小姐眉頭緊蹙,看向蘇山的眼中冒著火,心思一動,搶先道:“小嬸,不若你派人跟我一起去找我娘拿紅紙吧?我娘不喜歡我小叔,他去了肯定見不到人。”
吳小姐聞言,看了蘇暖許久,蘇暖都以為她不會同意了,才緩緩道:“大姑,你去取十兩銀子,帶上大江小江陪暖丫頭回去一趟。這次回去,定要把事情辦妥!”
潛在意思就是,拿不到八字紅紙,就想辦法封口造假,讓王家的人去也查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