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語 十多年職業積累,總算是在大……(1 / 2)

乾清宮裡

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活動了一下僵硬酸痛的肩膀,自從撤三藩的旨意下去,雲南的吳三桂便總是蠢蠢欲動的不老實。雖然知道這一仗在所難免,但是籌措戰役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足夠讓人焦頭爛額。

顧問行覷著皇上休息的空閒,乘機回報一些輕鬆的瑣事,“皇後主子的害喜好了許多了,今日晌午坤寧宮和慈寧宮還特地賞了禦膳房江南來的新廚子。”

嫡長子承祜的夭折一直是帝後心中隱痛,皇後再次有孕,康熙也十分開心,“朕忙著三藩的政事,皇後身體康健朕也安心在前朝。乾清宮也跟著送份賞賜過去。”

“那個海外來的傳教士南懷仁前幾天就來說,研究出了新鮮玩意,要呈給皇上賞玩呢。”

康熙微微皺了皺眉頭,“朕現在忙得很,每天都有這麼多折子要看,沒時間見他,讓他先把東西攢著吧。”

“哦,對了,還有完顏大人,托人來問麵聖的時候能不能把家裡的女兒帶上一起。說是他那女兒對法蘭西登洋人國的文字十分精通,之前獻給皇上的書也有一部分是她編寫的。皇上您看這……”

康熙這回倒是來了興趣,富察家的女兒才十歲吧,竟然都能自己編書了?還通曉洋人文字,那自己庫房裡放著的那幾部厚厚的洋人書,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忙翻譯整理一下……“既然如此,就讓完顏慎懷帶著他女兒一塊進宮來吧!”

“呃……皇上,完顏格格到底是女眷,這件事要不要請示一下慈寧宮和坤寧宮那邊……”

康熙睨了神色恭謹的顧問行一眼,知道他是想歪了,自從大權在握親政以來,正是年輕氣盛的帝王身邊的鶯鶯燕燕自然是少不了的。之前也有不少大臣用類似的借口獻美,隻是——“知會一聲也就罷了,但可彆傳出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出來。完顏家的格格才十歲!當年她剛出生的時候,朕還讓你摘了柿子送過去呢!就忘了?”

顧問行記起來了,連忙跪下請罪,“奴才萬死,腦子不清醒,連事情都記叉了,還請皇上責罰!”

“下不為例,快去傳信吧。欸對了,南懷仁不是也懂法蘭西語嗎,明天完顏慎懷麵聖的時候把他也叫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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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明確地帶著康熙的旨意到了完顏府,陳玉錦才知道這父女兩個居然瞞著自己做了這樣的“大事”。氣歸氣,但是女兒這麼小的年紀第一回麵聖,還是叫陳玉錦心裡有些打鼓。

完顏慎懷還在朝中的時候擔任的就是清貴卻沒有什麼油水的翰林官員,辭官六年,偌大一個完顏府庫房更是比四麵雪白的牆壁還乾淨。沒有餘錢買新鮮的好料子,陳玉錦隻能從自己壓箱底的嫁妝裡鼓搗了老半天,才翻出來一件當年太後主子賜給自己的雲錦布料。青色的料子,素雖然素了點,但隻有最簡單的祥雲暗紋也就意味著,即使放在現在也不顯得過時。

十月廿三日清晨,完顏家後花園的菊花葉片上還凝著霜的時候,幼清就被陳玉錦從暖和的臥榻之上薅起來。換上了那件淡青色布料裁剪的宮裝新衣,領口上還被陳玉錦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翠鳥,為這件素淨的衣裳增添了幾分亮色。如今是康熙初年,朝廷初定,又要對南邊用兵,主打一個簡約樸素。即使是後宮的娘娘們也沒有後世影視劇中那些華麗碩大的旗頭大拉翅,這可給清貧的完顏家省了不少事。幼清的一頭烏發隻在背後編成了一條大辮子,用同樣青色的繡花發帶綁住了發尾,再在鬢邊點綴了兩支米粒大小的珍珠簪子。

陳玉錦一左一右站著元安,元福,助力在門口,遠遠望著拉著完顏父女二人的馬車消失在青石胡同的儘頭。

元安擔憂地皺著小胖臉,“希望二叔這次去宮中麵聖一切順利啊。”

元福則是暗暗攥緊了拳頭,他心思最敏銳。往常幼清待在家裡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次妹妹都要進宮麵聖,卻隻能用額娘舊日的嫁妝裁衣的事實,讓小少年心靈收到了巨大的衝擊。他學堂裡的那些同學家裡的妹妹們都能拍成一長排了,尚且四時總能裁新衣服,打新首飾呢。他總有一日要出人頭地,讓妹妹也過上那樣的好日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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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完顏父女在馬車上晃悠了一個時辰,才到了紫禁城的宮門口。那裡自然也有小太監迎接,等進了朱紅色的宮門,幼清才感覺出來,如今仍舊作為封建王朝的大清皇室居住之所的紫禁城,和後世的著名旅遊景點完全是兩個概念。

宮門之前兩列挎著大刀的侍衛就已經足夠威懾,等進了門,兩邊朱紅色的高牆將狹窄的甬道一夾,簡直叫人透不過起來。明明有小太監在前麵帶路,但是步子卻極快極輕,在這樣寂寥卻宏大的宮殿群中,讓跟隨著進入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幼清早沒了四處扭頭偷看的興致,隻老老實實的綴在完顏慎懷身後,亦步亦趨地悶頭趕路。不知走了多久,穿著軟底繡鞋的腳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帶路的小太監才七拐八拐,眼前的景象霍然開朗。規整方正的院子,宏偉的宮苑,高高的大門上懸著匾額,上書乾清宮三個大字,正是康熙皇帝的日常居所。

“皇上,完顏大人和家中的格格已經再乾清宮門口候著了。”顧問行輕手輕腳地將一盞熱茶放在了正在專心看奏折的康熙手邊。

康熙微不可查地點點頭,不緊不慢地將手裡拿著的奏折看完,批紅了,才道:“請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