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參見皇上。”

“微臣參見尊貴的皇帝陛下——”

康熙此次來火炮試驗莊子是微服私訪，並沒有驚動其他匠人宮人的打算，直到進了由幼清，南懷仁以及唐江三人組成的室內小宴。才受了這些早已麵見過天顏許多次的近臣們的大禮。

南懷仁以及三年沒有見到康熙皇帝了，雖然心裡清楚自從有了能通讀西方文字的完顏幼清，康熙心裡必定更加倚重自己人，但是隻要能從這樣荒郊野嶺的莊子回到政治中心紫禁城，自己能記錄下的東方經曆也要比在這裡日複一日的鑽研火炮算數學題豐富地多。南懷仁操著流利了許多的官話，一邊對康熙大吹大擂，一邊吹噓著自己這些年研製火炮的貢獻，激動得連雪白的大胡子都一抖一抖。

康熙睨著麵前這位雙頰發紅，把想要回宮寫在眼睛裡的洋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朝臣就算是要歌功頌德也總要引經據典，琢磨文詞華美，南懷仁這樣張口就是皇帝是太陽神之子，微臣對您的忠心像烈火一樣燃燒之類的話，對於在傳統華夏環境成長起來的康熙，實在是太超前了一點兒。

他趕緊安撫著南懷仁，打斷了他的口若懸河，免得整個屋子的可憐人都要被這番甜言蜜語激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南懷仁，你這些年研製火炮實在是勞苦功高，等大清打贏了吳三桂，朕一定給你升官，接你回宮，再——再派幾個助手隨你在華夏各州府遊學都成！”

南懷仁這才消停了，掛著大大的燦爛笑容，還不忘陪著自己吃了三年苦的老同事：“皇帝陛下，唐江公公和完顏姑娘這幾年也很辛苦，您也彆忘了給他們賞賜！”

“南懷仁，你倒是很講義氣啊？”康熙這下到有些驚訝了，完顏幼清和唐江名為輔佐，實則是大清放在洋人身邊監督的眼睛，南懷仁居然會為了這兩人求賞賜？

洋人老頭摸了摸自己紅紅的鼻頭，“完顏姑娘的鬆鼠桂魚實在是美味！莊子裡等閒不允許飲酒，隻有唐江公公那兒能留下一點兒好酒，也讓微臣沒有一點兒抵抗能力啊！我們雖然觀念不同，是最珍貴的酒肉朋友，微臣當然得提醒皇上彆忘了他們的賞賜！”

完顏幼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南懷仁，酒肉朋友不是這麼用的！”

南懷仁瞪著迷惑的藍眼睛，“有酒有肉，不是酒肉朋友嗎？那是酒魚朋友？”

這下，眾人都笑了起來，連康熙臉上也掛著淺淺的笑意。但是心中卻有些彆扭的心疼：完顏幼清是宮裡獨一份的女官，就算自己和太皇太後也不舍得讓她做烹飪這樣危險等我粗活。在炮火莊子裡為了大清，小姑娘要和南懷仁這個洋人打好關係，居然這樣委曲求全，自己實在是欠她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