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頷首道:“也好,看來真是我想錯了,不是四弟最好。”
“隻是這香,回宮之後還是得查,”妊臨霜不親眼看過是不會放心的,“橫豎這個秘密現在已經擺到台麵上了,西側門那邊的宮苑我查定了。”
“是,”皇長女連連點頭,深以為然,“哪怕最後不是四弟,我也很想知道母親在冷宮關著一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女人……”
妊臨霜仔細核對腦海裡的細節,突然又想起一人。
“皇姐,你還記得李燦之前所說的那位幫她遞交密信的‘王女官’麼?會不會是她?”
皇長女眼前一亮,一拍腦袋:“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此一來,若是熏香真的來源於宮中也有了解釋,有可能,有可能!”
“隻是這王女官……”
她慚愧地撓了撓頭:“三年前我與李燦就查過這個人無果。”
“後來你從蓮城來信,我們也查過你說的宮裡與拂塵玉或者傅氏有牽扯的線索,除了母親宮裡的拂塵玉枕,就沒有旁的蹤跡了。”
“母親那個玉枕本就是傅清音送給先帝後又傳下來的,算不得數……”
妊臨霜嘀嘀咕咕,皇長女湊近了還是聽不太清。
“這個女人也有可能是西麓國的,戀愛腦嬌妻的威力可不是蓋的……沒準是天真地想扳倒黎國,為她們的皇帝一統天下呢……”
言語間,窗外突然飛進一隻肥嘟嘟的白鴿,熟門熟路地撲到了妊臨霜身上。
妊臨霜用手接了,它乖巧地站在她纖長手指上,紅色的爪子牢牢扒著指節,歪著腦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她。
赤喙白緣,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林氏商行的信鴿,遂伸手握著它的爪,看到腳上果然綁著一支小小的信筒。
“什麼玩意兒?”
皇長女看她取下信,將鴿子放飛,湊上來看信。
說是信,攤開就是個寬約二指的字條,上書:
商道途經,城外三裡,昌隆坡。
有六人鬼祟,作西麓商旅裝扮,卻無貨物。
中二挾一,蒙麵白裙。
字跡工整,筆畫纖細,落款為“$”。
“托林氏商行打聽的消息。”
妊臨霜看完,隨手將紙條置於燭燈之上燒成灰燼,輕描淡寫地糊弄好奇的皇長女。
“彆忘了咱們此行主要是為了抓西麓國的把柄,眼下雖聞珞珈草香卻無實證,隻有城內眾人的口供,沒有對應證據。”
“林氏商行消息靈通,之前欠了我人情,我便請她們東家幫了忙探查,這白衣蒙麵人,怕就是我們要找的施咒女子。”
“人情?”
妊臨雪就愛聽八卦,湊近小聲道:“聽說林氏的幕後東家可是個極好看的男子,難道是你這兩年在外公乾時結下的露水情緣?”
“不是。”
妊臨霜皺眉彈了她腦門一記:“一天天的彆老是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多想想正事,趕緊收拾收拾,帶一支小隊,馬上隨我去昌隆坡。”
“謔!要打架麼!”
妊臨雪捂著疼痛的額頭,目光炯炯有神,興奮道:“將士們來這兒原以為總要殺敵,不想成天就是安撫百姓,正愁有力沒處使呢,我這就去招呼他們抄家夥!”
妊臨霜嫌棄地看她這好戰的樣子,心想基因的作用真是強大。
前世她從未見過如此好戰的女性,果然是物競天擇。
“不用很多人,我們是去抓證據的又不是去打群架的,人多唯恐驚擾對方,與何將軍說一聲,調支精兵,十餘人足矣。”
皇長女撫掌一笑:“好好好!都聽你的。”
“十餘人?”
不過半刻,妊臨霜看著麵前黑壓壓的一群人,足有三四十人,無語地看著現在一旁的妊臨雪。
“彆看我,他們一聽要跟你出去,非要跟過來,平時我叫都沒這麼積極,這些還都是何將軍挑了得力的,不然更多。”
妊臨雪撓了撓頭,看著一個個直視前方,眼神熾烈的士兵,回頭看妊臨霜:“皇妹,那現在咋辦?”
妊臨霜看著眼前烏泱泱一群人熱火朝天的氣勢,也不好直言拒絕,隻能想個辦法選人。
她稍一思索,便笑眯眯地問道:“十二乘十二是多少?”
“一百……”
有人率先開口,卻支支吾吾、目光遊移,似是對自己的算數很不自信。
“一百四十四!”
其中一人迅速回答,聲如洪鐘,其餘人紛紛跟著作答。
“很好。”
妊臨霜剛才留心觀察,當即點了十個反應最快的人,然後走到率先答對的士兵麵前站定。
對方緊張又激動的看著她,光看臉上表情就像是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妊臨霜不由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