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她說她記得是最毒負人心(2 / 2)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叛徒罷了,舍了便舍了,活著尚且任我拿捏,還怕她死了不成?”

叛徒?

妊臨霜心中一動。

“你不怕嗎?”

眼看著女子奄奄一息,垂頭暈了過去,妊臨霜笑眯眯地攤了攤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雲淡風輕道:“那你殺吧。”

對方又是一愣,像是不明白妊臨霜怎麼不按常理出牌,手緊也不是,鬆也不是。

“到底殺不殺?”

妊臨霜不耐煩地在馬背上直起身,一隻手還放在懷裡,飛快地與妊臨雪交換眼神,和身後薛不移打了個手勢。

“不殺我殺!”

話音剛落,電光火石間,砰砰幾聲巨響。

眾人都沒看到兩位皇女出手,一回神隻見場上幾個男子一片哀嚎,或手或腳都被不知名暗器擊穿,嵌上了深深血洞,汩汩地往外流著鮮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嗆鼻氣味,那幾人身上的血洞外翻,邊緣一圈肉像被烈火灼燒過一般。

幾位士兵來不及驚訝,抽出佩刀,迅速圍上卸下他們的下巴,將人按在地上,用刀架著脖子。

領頭的粗野男子雙臂都有血洞,疲軟地垂著,眼神凶狠,活像要將妊臨霜扒皮。

薛不移將他隨手一拎,單手控著刀,押到了妊臨霜馬下。

妊臨霜對審男人不感興趣,收了槍,看向一旁摩拳擦掌的妊臨雪:“都歸你了,彆玩死。”

後者陰惻惻地一笑:“皇妹放心,哪能呢。”

“黃城主,借地牢一用!”

一行人回到城主府已是深夜。

妊臨雪手上拖著粗野男子,血順著衣袍滴落,天氣寒冷,很快結了冰渣。

守在城中的黃荃見她一身煞氣,心中一凜,忙讓人收拾了地牢。

皇長女帶著薛不移等人徑直去了刑訊室。

另一邊,經江宴診斷無大礙後,妊臨霜氣定神閒地等著白衣女子醒轉。

“還活著,感覺如何?”

妊臨霜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女子,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掐痕,呈青紫色,昭示著她剛剛去了一趟鬼門關。

銀色麵具已經被摘下,露出一張極柔美的鵝蛋臉,在妊臨霜的注視下紅唇緊閉,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說半個字。

“不想開口?”

黃荃讓人搬了把太師椅下來,還奉了熱茶,妊臨霜坐在牢房門口,端著一盞熱茶吹了吹:“那群人剛才想要你的命,你大概已是個棄子。”

“知道棄子意味著什麼嗎?”

她的笑意加深,看著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倔強。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不是個棄子,在等你真正的主子來救?”

女子眼神動了動,垂下眼不看她。

妊臨霜不說話了,連呼吸也放得極輕,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女子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地撞上她黑洞洞的眼瞳。

她頂不住壓力地張了張嘴,嗓子已經被那個領頭人掐壞了,沙啞道:“他們被困麓城,本就想拚死一搏捉我回去謝罪,死到臨頭想拉我墊背也是意料之中的。”

刑訊室裡,粗野男子拖著兩條疲軟的胳膊,憤怒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盯著眼前臉色晦暗不明的皇長女,不屑地嗤笑一聲。

“要不是被她坑害,你以為我們會這麼容易就被你們抓到嗎?”

“你知道衿郎是怎麼死的嗎?”

皇長女突然輕輕地問了一句,眼神裡無波無瀾,像在陳述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

“他被我強喂了藥,生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都沒能留個全屍,拖著殘破之軀下了地獄。”

“真可憐。”

她彎著唇,看著眼前氣得發抖的男人,像是覺得可笑:“瞪我做什麼?”

“都怪你們這些西麓國的廢物男人,明明都摸到我家後院了,費了那麼多心思,卻到死都沒救出他呢。”

“不過衿郎好歹皮相不錯——”

妊臨雪玩味地上下打量著這幾個西麓國賊人,如同在審視幾件不值錢的商品。

“你們幾個,剁碎了喂狗,狗都不吃。”

“最毒婦人心!”

粗野男人右邊的一個男子想要掙紮,卻在藥物作用下全身無力,連咬舌自儘的力氣都沒有,聲音像從嗓子裡擠出來的。

“就數女子最是狠毒善變,也不知道你們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臨陣倒戈,將我們困在麓城,早知如此,我們當初就不該用她!”

“唔,雖然不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皇長女撓了撓頭,看了眼身邊同樣困惑的薛不移。

“我讀書少,但也記得‘最毒負人心’這句話,可不是像你們這麼用的。怎麼傳到西麓國就變成專罵女人的了?”

“既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又為何背叛他們?”

妊臨霜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她眼神躲閃,明顯沒有剛才硬氣:“看來是為了情?”

不等她回答,妊臨霜突然放下茶杯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厚厚裘披裹身,黑壓壓地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她像睥睨人間的神靈,臉色看不分明。

白衣女子屏息,僵硬地看著她緩緩靠近,冷香襲來。

她在她耳邊低語,語氣如情人繾綣,尤帶笑意:“傻姑娘,無論你說與不說,他的結局都已注定。”

她心中不屑,以為她是在誆她,不想下一句讓她血液逆流,寒毛倒豎。

“你猜本宮會如何對待宮裡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