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 他說讓他照顧好她(1 / 2)

“是又如何?”

太子一手箍住楊妗的肩膀,把她擋在自己身前,想拿她做擋箭牌。

楊妗眼中包了淚水,纖細柔弱的身子抖如糠篩。

儘管被如此對待,她依然一點反抗的心都沒有。

妊臨霜蹙眉,再次向太子確認:“每一道宮門都已經封鎖了?”

太子警惕地掐住楊妗的脖子,原本乖順的她突然掙紮起來,太子見狀鬆了鬆手,但沒有放開,眯著眼低聲與她耳語。

楊妗像是被他花言巧語哄住,一動不動,溫順地任由他掐。

“朕當然封鎖了宮門,妊臨霜,朕絕不會讓你活著回去!”

太子陰狠地盯著心不在焉的妊臨霜,手中攥著聖旨,回頭剜了一眼在繈褓中酣睡的孩子,不甘低吼。

“就算玉石俱焚,朕也不會讓這罪孽的小畜生做皇帝!”

妊臨霜毫不在意太子的威脅,隻皺眉看著楊妗,不執一詞。

她的表現讓她猶豫。

被男權馴化的女性到底還有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也許這麼說有些殘忍。

但若是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救她,之後也要花極大精力教她如何脫離男人獨立自處——

她不會救,而且也未必救得了,已經被男人糖衣炮彈荼毒、失去自主意識的她。

思及此,妊臨霜瞟了一眼大殿角落。

楊博廣正在下首密切關注著他們的對峙,看到楊妗被掐著脖子時,心裡一緊。

他也吃了江宴製的萬用解藥,但在塵埃落定前,他還不打算現身,恐惹禍端。

黎國太女仁善,應該不會傷害妗兒吧……

不,不對。

看著楊博廣信任希冀的眼神,妊臨霜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進了死胡同。

在成為太子的禁臠、老皇帝的寵物之前,楊妗曾快樂、自由、美麗地生活在陽光下,是父母之愛子,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完完整整的人。

不必曲意逢迎,不必賣笑討賞。

她是人性占有欲、控製欲、征服欲的受害者。

她不該否定她的價值。

她不該如此傲慢。

妊臨霜感到後怕,心中一團亂麻,指尖微微顫抖。

她為自己一瞬間的惡念反胃。

難道她已經被這座熔爐煉化了嗎?

難道她如今也和那些人無異了嗎?

驚蟄敏感地覺察到她的情緒不對,擔憂地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楊妗。

殿下的溫柔是刻在骨子裡的,身居高位,卻如此痛苦。

“殿下。”

他站在她身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您足夠強大,無論您想怎麼做,都有承擔試錯後果的資本,驚蟄永遠支持您。”

妊臨霜側過頭看了眼驚蟄,唇拂過他微涼的臉頰。

他的眼眸燦若星辰,倒映出她被惡念糾纏的臉。

她的驚蟄,愛著怎樣的她?

她無意間救下的少年也曾如菟絲花一般依附她人,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有自主意識的成年人,以樹的姿態伸出枝葉如穹蓋,默默支持她、包容她。

也許她隻是需要這樣一個人,在她於滄海浮沉時將她打撈,救她於權勢之熔爐、於尊卑之束縛、於性彆之枷鎖。

她願燦爛的靈魂不再受儘折磨。

妊臨霜收回眼神,看向色厲內荏的太子,咧嘴一笑:“那便好辦了。”

“動手吧。”

輕飄飄一句話音還未落定,漆黑夜空中閃過一道流火,亮綠色的信號彈在夜空中轟然炸開,連天邊都泛起一片熒光綠。

西麓國將士中掀起一陣騷亂,左顧右盼,卻找不到發信之人是誰。

還未及西麓國眾人反應,突然,一陣極其巨大的響聲,轟隆隆如天雷翻滾,在遠處炸開,伴隨著勢如破竹的地動山搖,仿佛天神震怒,餘韻尤在。

宮妃們本就中了毒,動彈不得,適逢地震,楊柳飄搖般軟倒在地。

“彆動!都彆動!你們做了什麼!”

太子慌亂地後退,沒受傷的那隻手狠狠掐著楊妗,柔弱女子被掐得麵色通紅,眼含淚水,求救地看向妊臨霜。

妊臨霜看到她的表情,意外挑眉。

還會求救麼……

既然她向她求救,她便不會忽視她。

更何況,於她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妊臨霜朱唇輕啟:“不移。”

太子愣了愣,意識到她是在喚護送她儀仗的侍衛,不由獰笑道:“你以為朕是傻子,還能留下活口?那幾個護衛早就……”

“早就什麼?”

他身後一道高大黑影附上,身著西麓國士兵的玄色甲胄,聲音低沉。

一股寒意自尾椎竄向脊背,太子顫抖地低頭,頸間懸了一把刀,是西麓國士兵的佩刀。

薛不移俯身,輕鬆將太子懷中摟得緊緊的聖旨取出,丟給妊臨霜:“殿下,聖旨!”

妊臨霜輕鬆接過,攤開一看,確是聖旨不假。

她餘光不著痕跡地注意到燕施正在悄然接近龍椅。

有聖旨在,廢太子一事板上釘釘,老皇帝死後,施太妃與燕炣就將成為西麓國最尊貴的人,燕施繼承王爺之位亦水到渠成。

妊臨霜滿意地卷起聖旨,交給一旁驚蟄保管。

太子見狀,惡狠狠地把手收緊,楊妗發出淒厲的慘叫,無力地掙紮踢蹬,裙角翻飛,露出一雙玉白的腿。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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