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06 沈飴倒是看得開,這人的一大……(1 / 2)

我又來報案了 謹風 5103 字 11個月前

在醫院詢問護士的時候,阮唐已經吩咐人根據病曆上的信息給陸尉打去了電話。

用的是警員的私人電話,小吳裝作是醫院的醫生,他們預計明天上午去陸尉家看望他,問陸尉在不在家,是不是記錄上所填寫的地址。

陸尉接電話的語氣非常正常,說他現在就在家裡,地址也是病例上填的。

按照這個地址,警員開車過去也得大概一個小時。因為陸尉是比較重要的嫌疑人,所以阮唐讓人直接驅車前往這個住址,警員按照這個住址先在陸尉樓下等待,防止他離開,等到第二天早晨再敲門帶他來警局。

敲定事情,不用去陸尉樓下蹲點的沈飴終於可以在今天11點半結束加班,回家睡一覺再回來。

有案子的時候,加班到這個點確實是常態了,好在沈飴的家離警局不遠,也就是兩條街的距離。這是沈飴上班三四年的時候,預感自己大概要長久的麵對加班生活,所以乾脆在附近買了房子。

沈飴是獨生子女,父母都是本市的大學老師。

他從小就是看起來非常完美的小孩,學習好,人緣好,德智體美全麵發展,長得也不錯,家裡是寬容不缺愛的知識分子家庭,所以常常作為彆人家的小孩被提起。

原本他高考時的分數是全校前十幾名,足夠上一個典型的名牌大學,挑一個絕不出錯的熱門專業。但他的第一誌願填報了刑事偵查專業——雖然同樣是很好的大學,但比起可以選擇的其他大學來說,分數線還是低了一些。

在周圍人的評價裡,沈飴從一個帶著光環的精英小孩,變成了一個有點奇怪的普通人。

在當年精英班的同學大多進入熱門行業得到高薪職位,或者讀研讀博繼續深造的時候,沈飴大學畢業直接考回了省城的警察局,成為了一名刑警——從此獲得了工資雖然不高,但一旦有事加班絕對少不了的幸福生活。

有些人對他的選擇無法理解,有些人覺得他是為理想獻身,這些沈飴都懶得解釋,他過上了自己選擇的生活,並且過得還挺愉快,一晃畢業都五年多了。

今天也是加班的一天。

沈飴推開了家門,打開燈,門裡冷冷清清,並無人氣。沈飴十分習慣,因為傍晚時吃過晚飯了,所以現在也不餓,他簡單洗漱就準備睡覺,畢竟明天早晨還得去找那位陸尉了解情況。

躺在床上準備入睡前,他打開微信回複了一下自家老媽發來的消息,又去朋友圈給她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點完讚,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位周啟瀾同學,一種奇怪的情緒唆使下,他從聯係人裡找到並點進了對方的朋友圈。空空蕩蕩,比臉還乾淨。

果然這樣,沈飴心想,他剛加上周啟瀾微信的時候也看過她的朋友圈,同樣什麼也沒有。

沈飴覺得自己好像了解周啟瀾,卻也可以說完全不了解她。他們也隻是見過幾麵罷了。對於周啟瀾的印象,多數停留在推測和彆人的描述中,和這個人麵對麵相處留下的印象,幾乎都是冷淡且帶著隔閡的,並不真切。

這個新發的案子中,周啟瀾再次作為目擊證人出現了,這真的是巧合嗎?在被害人的治療下,薑家的孩子去世了,而周啟瀾卻恰好去過這個醫院。

但如果真的不是巧合,周啟瀾明知道她之前的行為已經在警察這裡留下了不良印象,為什麼又要直接往槍口上撞呢?

沈飴也看不清楚,想著案子,人就這麼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教學樓的走廊裡。

他是誰?

沈飴努力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是周啟瀾,一個被莫名卷進案件的大學生,發現有人陷害自己的朋友。

而自己準備以身犯險,錄下對方的話。

現在自己正走向那個人所在的辦公室。

出於一種謹慎的心態,沈飴打算回想一下自己是準備怎麼做的。用話語挑撥對方的情緒,引起他的憤怒或破綻,錄下有證明能力的錄音。

然後呢?沈飴想到,對方惱羞成怒,很可能會采取暴力,而自己隻是一個普通女生,沒有反抗能力。

所以自己打算從窗口直接跳出去逃生。

這裡是三樓。

他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足以致死的高度,即使窗外有樹枝,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沈飴是一個惜命的人,雖然他現在是周啟瀾,但命也是自己的。

於是這位周啟瀾,或者說夢中的沈飴,在辦公室門口停住了腳步。沈飴開始思索,這樣做的話,萬一出了意外,是不是就得不償失了。一切真的能按計劃執行嗎?

或者從根本上來說,這一切值得嗎?為了錄一份錄音,冒這樣的險境,雖然從邏輯上來說確實是可行的……但付出的代價似乎過於高昂。

等等,自己真的是周啟瀾嗎?

夢中的沈飴突然回想了起來。自己並不是周啟瀾,自己是沈飴,是調查這個案件的警察,是一個27歲的青年男人。

想到這些,沈飴終於推開了那扇門,身為沈飴的他並不擔心秦庭鬆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哪怕對方手裡有刀。

但是推開門,他卻發現裡麵並不是那間辦公室,而是一個陌生的空白房間。也沒有秦庭鬆,裡麵的人是周啟瀾。

她站在那裡,微微側身,看向自己。

這人臉上帶著一貫的平靜,眼睛裡沒有感情,隻是嘴上沾了一點笑。她一點也不驚訝,仿佛自己推開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看到自己,她張開嘴,似乎開口說了一句話。

但是夢裡沒有聲音,沈飴隻看到她的口型。

她似乎說了幾個字,但沈飴一時也看不清楚。

夢戛然而止。

有刺耳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雖然這個聲音本身不刺耳,但是任何打擾人睡覺的聲音用刺耳來形容都不算過分。沈飴睜開眼,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是阮唐打來的,他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瞥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時間。

6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