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弗羅旺區的局勢走向不同於原著,利利烏姆家主仍然在數年前逝世。
我對父親抱持的情感頗為複雜,一方麵殘留著普通的親情,一方麵將他視為嚴厲的前輩。
縱使無法理解父親對多瓦王室的執念,但他無疑是個將家族帶領向強盛之道的有能家主。
與此同時,我不得不慶幸父親去世前,ACCA總部未有遴選新任五長官的消息,否則他那餘燼般的政變大業可能因此死灰複燃。
尤其我還有著國婿這層身分,並非名不正言不順。
走馬看花地擔任弗羅旺區ACCA支部長後,立刻作為五長官前往巴頓區就任,我也正式步入原著劇情中。
搭上飛機後,我在心裡重新整理了下弗羅旺區的勢力分布。
如今弗羅旺區的區長是加西亞.利利烏姆,ACCA支部長是伊薩姆.利利烏姆,貴族院的席位有半數以上與利利烏姆家族沾親帶故又或是商業夥伴。另一方麵,代替部下成為中央議會的議員則是叔父。
數十年間的準備工作下來,球員、裁判及觀眾都是自己人,我十分滿意這個結果。
我裹上詩樂美為我帶上的羽絨外套,在部下們的簇擁中走出巴頓區的入境通道。
以紐約為原型的地區充滿美式風格,航廈的裝潢及格局也偏向簡約利落,我在入境通道尾端捕捉到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人群。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吩咐部下安排好後續事宜,我朝停下腳步直直注視我的人們走去。
領頭的是兩名中年男性,一人的裝扮像是十九世紀的西方貴族,用絲帶係起一頭金色卷發,穿著講究;一人則擁有超出常人的巨大身高與罕見的綠發,樸實的黑框眼鏡服貼在高挺的鼻梁上,下巴蓄有修剪整齊的胡渣。
「是帕斯蒂斯長官還有派因長官吧?」來到他倆麵前並分彆喊出他們的名字後,我接著道:「我是利利烏姆,初次見麵。」
「還真是第一次見呢。」帕斯蒂斯率先響應我,他的語調如同外貌那般優雅從容,但內容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我本打算在途中瀏覽一遍數據的,但實在沒有那個精力了。」
由於斯維茨區的文化和科技還停留在幾個世紀前,出身於該區的帕斯蒂斯非常不習慣飛機,下飛機後緩了好一陣子才恢複行動能力。
帕斯蒂斯甚至連隻有貴族才能擁有的電視也不怎麼觀看。
「我也是『第一次』,以前都不知道帕斯蒂斯長官的長相。」派因跟著說。
聞言帕斯蒂斯苦笑了下,回道:「我們區就隻有支部長會在彆區公開露麵吧,如你所知,我那任期實在太過短暫。」
「這麼說來我也一樣。」我微微一笑,順著話題繼續開口:「弗羅旺同斯維茨一樣,都是內向的地方呢,雖然那樣也有好的一麵。」
「不過偶爾也會覺得麻煩呢。」
「也是。」
有鑒於帕斯蒂斯與派因是我未來的同事,我儘量營造出融洽的談話氛圍。
和帕斯蒂斯的閒聊告一個段落,我轉而朝派因搭話:「請多指教。」
派因向我點了點頭,收回打量的目光後說:「您穿得挺厚的啊。」
「因為實在是太冷了……」
「冷嗎?」派因挑起眉角,似乎顯得有些訝異。
派因來自朱默克區,區域特點是成片高聳的樹木以及高挑的人種。雖然鄰近弗羅旺區,但地區緯度較高,比我能忍受巴頓區的氣溫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免有點羨慕。
與派因對視的期間,我赫然想起派因同樣是對弗羅旺區起疑的人士之一,所以必須把他放在身邊觀察。
除此之外,原著中利利烏姆為了轉移焦點,因此刻意和派因走得很近,時常一起行動,藉由對方的存在感降低關注自己的目光。
而打著低調行事算盤的人不隻利利烏姆,但另一個人用彆種方式實現。
「就任五長官的三位,久仰大名。」倏地,一旁傳來的嗓音打斷了我們的交談,我聞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圍著民族披肩的身影。
那人五官清俊、眼瞼半斂,雪色的長發儘數垂落頰邊,掩蓋頸部肌膚並延伸至披肩內側。
隻見他從唇瓣吐出過於有禮的語句:「很抱歉在這種地方叫住各位,還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洛克斯區派來就任五長官的古洛修拉。請各位多多指教。」
洛克斯區的人不喜歡引人注目,古洛修拉放下長發就是為了隱藏自己。
但是在我看來,比起「將自己藏起來」,用長發作為簾幕更像是「排斥被外人看見」。
這樣的人很容易陷入孤立的境地,難怪會被利利烏姆選作利用對象。
──重要角色的出場總是被格外優待。
在古洛修拉說完後,一群胸前掛著相機的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將鏡頭對準我們。
「那是……?」帕斯蒂斯的神情難掩困惑。
「是記者群體喔。」派因好心地解釋了句。
「為什麼全都看著這邊啊……」
「因為我們。ACCA的新五長官中聚集了一大半在此,會是個大新聞吧。」語畢,派因轉頭對我說:「外麵應該會更冷,還是快點到車裡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