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識指著那張相片,遲疑了幾秒,問:“你說的那個人類,便是他?”
習鬆煬不明白他突然又說什麼,皺了皺眉。直到回頭看見那張被相框保護下的相片時才明白應無識這句話的意思。
悵然若失道:“是的,是他,”但話音一轉,“怎麼,你們認識?”
應無識不答,有些心不在焉的,橙子都要在他手裡被玩壞。
習鬆煬眼見不妙,奪過橙子好好放在果盤中,卻發現應無識自從看到那張相片後就變得不對勁,以為是被相片詭異的風格給嚇著了,就偷偷把相框側到一邊去。
見應無識還乾愣著,便喚了他幾聲。
過了半刻,應無識才從習鬆煬暴躁聲中回來了思緒。之後淺然一笑道:“他是不是叫張公恩。”
還不等習鬆煬吃驚後的回答,他又繼續說,“跟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不是,‘我這有個賺錢的活,你做不做’?”
習鬆煬嘴張得很大略顯驚訝,雙手撐在木台上情不自禁想往應無識身上貼,奈何應無識卻狡猾地往後一靠刻意避開。因此,習鬆煬半個身子都探出去差點沒撐穩摔下,事後又故作沉穩地整了整衣領,不過那迫切想要知道此事的眼神就快要貼應無識身上。
應無識見狀,兩根手指又把習鬆煬的頭給推了回去,雙手抱胸清了清嗓,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你想知道?”
習鬆煬撇著嘴又隨手托起一個高腳杯擦拭,漠不關心的模樣在整個人身上刻畫的淋漓儘致。
不過這回的應無識也不打算賣關子,而是從一旁的餐桌上拿杯紅酒稍微抿了口,緩緩道來:“看樣子這句話他對很多人都說過,包括我,不過我並不感冒。隻是當時他命不久矣,想找人來接手他的寄托。”
習鬆煬聽罷放下杯子,問:“那你當時怎麼不接手,”但畫風突變,“但我也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拒絕,我也沒有機會賺的盆滿缽滿了。”
應無識看透了習鬆煬的心思,將最後一口酒悶完,有意想著。
他不明白自己當年為何不接受,或許是因為太累想歇歇,又或許是張公恩俊俏的外表下是黃鼠狼那般沒安好心的臉。
想到這裡應無識驀地大笑一聲,給習鬆煬嚇得一激靈,反手朝應無識砸了個水果,急吼吼道:“你要死啊!”
應無識則是似笑非笑地從衣袖中順出那把小刀,正在習鬆煬跟前來回筆畫。
習鬆煬心有餘悸,情急之下背著手往後退了幾步。隻要看到那把刀,手腕就隱隱作痛,這是習鬆煬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一個常見的物品產生如此陰影。
不過應無識壓根都不正眼看他,就單單隻是削個水果,而習鬆煬的心也隨之放下。正當習鬆煬想要繼續打掃衛生時,手機也在這個點一連串彈出好幾條提示音。
應無識削著水果也不枉多管閒事,悠悠說:“又是你哪個追求者。”
習鬆煬白了他一眼沒理會,而是從櫃台底下拿出手機。
他一般沒有特殊情況下不會玩手機,除非酒店來了網絡,或者是真如應無識所說,所謂的什麼……追求者。
手機屏幕按亮,其實社交軟件下一個紅點都沒有,彈出的都是近幾日的新聞。
因為酒店的網絡時好時差,近一個星期習鬆煬都與外界產生不到任何聯係,也因為網絡2G的緣故,所以也時常接不到家裡人打來的微信電話,久而久之他們便也不再打過來。
手機好不容易來了網絡,習鬆煬異常興奮,幾乎每個軟件都要打開一遍。
直到看見滿屏“失蹤案”等個字眼彈出。
習鬆煬醞釀幾秒,驚呼,“靠!”
“我2G了?!”
應無識不常削水果皮,隻削了一半就聽習鬆煬大呼小叫的,叫的腦門疼。因為不方便抬頭,就垂眸吐槽:“怎麼,追求者生氣了?”
“嘖,你先暫時閉嘴,這件事不容嬉皮。”習鬆煬難得一本正經,甚至說完給了應無識一眼。
反而這句話把應無識氣笑,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問他:“那你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習鬆煬環顧四周放低聲線,湊近應無識耳邊悄咪咪道:“咱們浮林與隔壁城市共有四十二名青年失蹤了,至今都沒找到!截止今日,已過去六天。”
就是這句話,讓應無識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整個人頓在原地。
他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這件事早已轟動全國,現如今多地封鎖,鬨得人心惶惶。
若是再不找尋幕後之人,怕是每個區域每個鄉鎮都要實行封鎖。
並且現在無人知曉失蹤的人數還會不會繼續增加,但能肯定的是,一日找不到,這個城市便一日不得安寧。
因為失蹤的人物的特征大多都是二十三歲左右的青年,男女皆有,從而導致一些大學生不敢出入校園,甚至都紛紛學起了拳擊格鬥。
在網絡短視頻上,也都推薦起基本防身術,還有防狼武器。
對於如今這種情況,無人想看到數額再次上升。他們甚至都會反反複複地觀看當時失蹤青年在失蹤前的細節,希望能為警方找到些證據,減輕那邊的負擔。
也除了應無識,不少偵探都通通出動,在當時信號屏蔽的區域進行搜查。
不過現在,應無識也算找到了一點證據,雖然還不充分,但歸根結底還是得感謝那隻青年鬼魂,要不是鬼魂學到精髓死皮賴臉地賴在應無識的偵探事務所,或許案件會一直保持在停滯不前的進度上。
本還想跟應無識聊聊案件的習鬆煬,卻看他又在發呆就湊近打量他。
男人的眉眼清淡睫毛彎長,鼻骨左側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像是給應無識這塊白玉稱托一絲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