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怎麼下去的?”
應無識說著彎腰後手輕輕拍打地麵,想試圖找到被分割的缺口。可惜沒有,地毯平整並沒有被割裂過的痕跡。
而延往這邊的血跡,的確是在這裡截止,並且血跡周圍不隔半米的地毯,能明顯聽見空曠的聲音被擠在一條不算小的空間內。
因為這灘血是處於房間的中心位置,地毯在房間無空缺地鋪展,若是將地毯大幅度翻開,在玻璃箱中的俞未定能有所察覺,地攤上的血跡也會沿著翻開的幅度向下流。
可惜沒有,血液死死吸附在地麵,俞未聽到的聲音也並未消失在這。
俞未從地上拾起那把被紅裙女子的血液汙染的小刀,在地毯上劃了劃:“用刀呢?”
應無識搖頭。
地毯是用特殊纖維製成,一般的刀想要割開乃是無稽之談。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樓下的細微聲響打斷幾人思路,都從窗戶想往下看,隻是房間的窗戶不是封死,就是隻開一條縫後用強力膠黏住,興許是怕氣味太大意思意思通通風。
所以幾人根本就無法知曉下麵的情況。
應無識疲勞地捏著山根,看了眼牆上的鐘表,附道:“這樣,你倆在這守,我去樓下探探。”
俞未二人並無異議。
在應無識走後,俞未才終於將目光落在瞿清言身上。兩人就這麼對視良久,俞未站著累於是找了把椅子剛坐下,就又正大光明地打量著瞿清言的打扮。
劣質的假發亮滑柔順根根分明,在瞿清言的頭上確顯得高級,五彩斑斕的臉蛋配上完全不合身的製服略為突兀,微叉的包臀裙勾勒出此人絕美線條。
俞未竟有一瞬間看呆了眼,他自知失態,收回神。
“咳咳……你是男的?”
瞿清言被俞未盯著不自在,便把裙擺往下扯了點,又一次解釋:“事先聲明,我不是變態。”
是不是變態俞未倒是不太在意,隻是對瞿清言這人的麵容產生一些興趣,不過因為他妝感太濃,俞未並不能看出他的真實容顏,而是認為,這張臉的輪廓對於俞未來說很熟悉。
但再怎麼熟悉都與他毫無關係。
俞未雙腿交疊收回對瞿清言好奇的視線,百無聊賴地仰著頭回歸他的街溜子形象,想到瞿清言全神貫注地盯著最近的那灘血跡這麼認真的模樣,俞未不禁笑出聲。
“你這麼聽他的話?”然後站起身走向瞿清言,“他話聽多了會吃虧的。”
瞿清言並未理會,因為一夜未睡腦袋昏沉,隻能按壓太陽穴來緩解困意。
俞未興味索然地打了個哈切:“困就去睡唄。”
瞿清言瞥了他一眼,說:“不用。”
見瞿清言簡直就是個死腦筋,就也不想搭理獨自撩開黑布走出去,結果最後一隻腳還沒抬回來卻被瞿清言嘴快叫住,他頓時沒了困意,問:“怎麼了?”
瞿清言盯著血跡狐疑道:“這人死後當真會靈魂出竅嗎?”
與鬼類打交道多了,俞未還許久沒見過誰問過關於這類東西這麼清晰的問題,愣了一會兒回複:“那就是鬼魂。但我們如今所遇見的是魂化作肉/體的怪,俗稱鬼怪。”
“若是魂,便可以自由穿梭,自由轉換體態大小是嗎?”瞿清言若有所思地繼續問,但手卻也不忘忙碌地扒拉微微翹邊的地毯。
俞未點頭默認:“你可以這麼認為。”
看如今這般的瞿清言應是將疑問都解決了,俞未說罷又撩開簾子要走出去,不奈瞿清言總會掐著時機叫住他。
俞未深吸一口氣,拖腔拖調地不耐煩道:“又怎麼了!你能不能把話說完。”
“抱歉,”瞿清言淡淡致歉但隨後撐腰起身,似是明了什麼語氣輕快接著說,“它們十有八九是轉換形態從地毯下鑽進密道的。”
這個思路沒錯,甚至俞未也沒想到這點,但他卻猝不及防地打破瞿清言這個出發點,熱情不高地回答:“你要知道,在這所酒店,不管是魂或是怪都是有真實肉/體的。你的這個出發點是好的,魂能改變形態穿梭自如,但它們進入這所酒店照常隻能如人一般,開門關門,拉被睡覺。”
但俞未的說辭瞿清言並不認為,一記話語捅破俞未吹噓成球卻毫無根據的說法:“那他們就不是鬼了嗎?”
俞未啞然。
瞿清言見俞未理虧麵色鐵青,便不再與他討論這件事,而是叫他過來搭把手把地毯掀開。
雖然俞未在心裡有那麼幾秒是要發誓遠離瞿清言的,因為瞿清言是除了應無識外第二個打壓他傲勁的人,但瞿清言勾勾手指他又屁顛屁顛走過去。
嚴謹一點,是“不情不願”。
俞未繃著身筆直地站在瞿清言身邊,好聲沒好氣道:“怎麼掀?”
瞿清言走到牆邊雙手插入地毯下,平淡說:“你怎麼掀被子的就怎麼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