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咖啡 恐惡狼(2 / 2)

女員工的工服都是白襯衫和黑色包臀裙,宴名姝的白襯衫早就被冰咖啡浸透,一大片褐色汙漬,遮都遮不住,宴名姝隻能抬手護在胸前,鼻頭發癢,她沒忍住重重咳了一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你跟我來。”Mia對宴名姝說。

宴名姝暈乎乎的,跟著Mia走,沒忍住回頭看一眼,不少同事已經搶著招待那位副總夫人。

宴名姝忍不住又咳一聲,連忙抬手捂住嘴,終於來到了Mia的辦公室,宴名姝猶豫著,不敢立刻踏入,她在想副總特助的辦公室是不是跟副總的辦公室連在一起的,她進去了會不會看到副總,她還沒見過公司副總,但剛剛見識了副總太太,嚇怕了。

Mia笑了一聲,宴名姝抬眼,抬到一半又壓下了,她從來都沒有勇氣跟不熟悉的人對視。

“放心進來吧,副總不在。”

宴名姝這才走進特助辦公室,她低著頭,不敢亂看,眼角餘光掃到黑色沙發和黃褐色木製茶幾。

“坐。”

宴名姝還是不敢亂動,被Mia用手壓著肩膀才坐下。

宴名姝仍舊低著頭,心裡十分惶恐,她不知道Mia找她來是要說什麼,詢問剛剛那場鬨劇的真相,還是想直接開除她?

特助這個職位是有一定決策權的。

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宴名姝咬牙抬眼,“特助,我不是……”說到一半,她嗓子痛得啞住了,一時不能繼續發聲,隻能一邊搖頭,一邊用手比劃。

“我知道。”Mia俯身,安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宴名姝本能抖了一下。

Mia收回手,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果真如玲玉妹妹口中那般社恐的宴名姝,耐心等了幾秒,才將手上乾淨的白襯衫和黑色西服外套遞給她,宴名姝沒有反應過來,Mia便將衣服放在她大腿上。

“那兒有個小隔間,先去把衣服換了,我們再談。”

宴名姝充滿感激地點點頭,抱著衣服去了角落的一個小隔間,換上了Mia給的白襯衫,西裝外套沒穿,搭在手上,走出來後,Mia仍舊要她坐下,又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水。

忐忑地接過熱水,宴名姝輕輕抿一口,不安地等待審判。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沒有做那種事。”

宴名姝重重點頭,激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不記得自己從小到大被冤枉過多少次,前幾份工作做不下去也是因為類似原因,領導或同事的太太突然責難,又或是男性領導真想逼迫她做些什麼。

現在這份工作是大學結識的唯一一位好友薑玲玉幫忙介紹的,又是在家裡極度需要錢的節骨眼上,不管怎樣她都要保住這份工作。

從特助辦公室出來時,宴名姝還是穿上了Mia的黑色西裝外套,尺碼微大,手上還提了個牛皮紙袋,裡麵裝著她的臟衣服,還有一疊紅色紙幣,Mia說那是對她的補償。

為副總處理各種事物是特助的職責。

要是平常,宴名姝會拒絕這一筆錢,但這次她沒有拒絕,現在的她太需要錢了。

她抱著牛皮紙袋回了一趟自己的工位,擦拭乾淨咖啡汙漬,遭殃的材料無法挽救,好在Mia說公司不會追責,還額外給她放三天假,宴名姝鬆了一口氣,抱著牛皮紙袋走出公司。

今天狀態實在太差,她不想像往常那樣步行806米去乘地鐵了,準備直接在公司門口攔一輛的士。

還未伸手攔,一輛紮眼的紅色保時捷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她看到一張滿臉橫肉的臉。

是黃老板,爸爸媽媽前幾天為她物色的結婚對象,一個做各種肉質加工產品的富商。

前天晚上,黃老板帶著不少禮物和公司生產的肉製加工產品登門拜訪,宴名姝知道爸爸媽媽跟黃老板私下已經談妥,就等她點頭,百萬彩禮就能到手,替爸爸償還高利貸。

宴名姝看到黃老板的臉,呼吸都有些不暢,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這是天性,不過宴名姝對未來另一半的容貌要求不高,不用多好看,用媽媽這兩天勸她嫁給黃老板的一句話就很貼切。

“名姝啊,”媽媽緊緊握著她的手,“你這麼漂亮,很難遇上比你還好看的人了。”

“不要看一個人長得怎麼樣,要看他能為你做什麼,黃老板雖然長得湊合了點,但他能拿錢救你爸爸的命。”

宴名姝不能接受,連往身後台階退了兩步,嫁給黃老板,她怕自己晚上要做噩夢。

豪車中,黃老板不靈活地移動到副駕,透過降下的車窗,對她笑得滿麵春風,小小的眼睛陷進肥肉裡,肥又厚的嘴唇往外凸,泛著油膩膩的光,臉上堆著的肉被笑紋分割開,似乎對她的抗拒絲毫不察,自顧自說道:“名姝,今天這麼早就下班了,我剛到就遇上你,這就是我們要結婚的緣分,快上車,我送你回家。”

聽到“結婚”二字,宴名姝臉色又蒼白一分,連忙搖頭拒絕,黃老板無視她的拒絕,毛發旺盛且粗大的手伸出車窗,試圖拉住她,宴名姝急急退後,一腳踩空,頭暈目眩地跌坐在公司前的階梯上,吃痛一聲,又忙站起來,想要逃回公司。黃老板急忙下車,走到她身前,又要伸手拉她。

走近了,看到她臉上血痕和淡淡掌印,黃老板頓了一下,“怎麼受傷了,公司有人欺負你?”“唉~名姝,嫁給我之後,就辭了這破工作,我養著你。”

“不……”沒能發出聲音。

宴名姝隻能用力搖頭,她感覺自己就要急火攻心,直接猝死過去。

黃老板肥碩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臉,她避無可避。

“名姝!”

一道急切的女聲驟然響起。黃老板的動作頓住,驚恐之中的宴名姝愣了一秒,轉臉看見好友薑玲玉從一輛灰色轎車上跳下,著急朝她奔來,她暗暗鬆了口氣,想朝薑玲玉擠出個讓她放心的笑,卻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