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冷得十指冰涼,握著牛奶杯子,杯子熱乎乎的,牛奶甜滋滋的,反應已經有些遲緩,怨遙夜問他等會吃一碗牛腩麵怎麼樣,他暈乎乎地點頭,答應了下來,仿佛當這裡還是自己家,怨遙夜看著他的反應,溫和地笑了笑。
衛道不喝牛奶也沒用,從他出現在這裡,他就是怨遙夜的囊中之物,畢竟,這裡是怨遙夜的住處,以衛道現在的普通身體無修為狀態,完全不可能抵抗怨遙夜這種程度的厲鬼。
想來怨遙夜的重點在枕寒流,不會過於針對和關注衛道,衛道還是儘快放棄折騰,洗洗睡,希望枕寒流早點抽空回來比較好。
雖然衛道很清楚,枕寒流的事情是真的很多。
從前就很多,現在多了一個人,事情就更多了。
並不是枕寒流一時半會都不願意過來的緣故。
可惜,衛道清楚,旁人不清楚,怨遙夜不會有意折磨他,旁人卻未必不會。
衛道一覺醒來,立刻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他愣了一下,門外的敲門聲就愈演愈烈,門板哐哐直響,衛道被聲音和門板鎮住了,坐在床邊,沒有起來去開門,門外的人似乎意識到他不會輕易開門,停頓了一下,敲門聲消失了,門板安靜了,緊接著,門開了。
不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外麵的人強行打開了那扇薄薄破破的老舊門板。
那扇門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衛道眨了眨眼睛。
外麵的人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你就是枕寒流的朋友?從前沒有見過你。你是什麼人?”
瘦高個皺著眉頭質問。
“依我看,必定是個招搖撞騙的可惡家夥!不如現在殺了,我們好泄憤。”
壯大漢揮舞著拳頭對身邊的人怒道。
“你們是什麼人?”
衛道問。
他看這兩個人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你不認得我們,情有可原,你認得枕寒流嗎?”
“認得。”
衛道回答道。
“當年就是枕寒流殺了我們,你說我們是什麼人?”
“原來是尋仇的故人。”
衛道耷拉著眼睛回答道。
“怎麼就是故人?我們可不認得你!”
“就是,我們的腦子清清楚楚,我們的記憶一點沒錯,我們可從不記得自己見過你這樣的人出現在枕寒流身邊。”
說話的壯漢冷笑著點頭。
“你們既然認得枕寒流,現在又認得我,說一句故人,也不為過才是,你們要是不想聽這個稱呼,我不提就是了。”
衛道笑了笑,回答道。
“你這個人,說話倒是很會攀扯關係,哼,我們可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放過你,殺身之恨多年未能報仇,今天抓住你了,誰讓你和枕寒流有關係?必定是他的什麼人!殺了你,也算可以解了我們的心頭之恨。”
“我們豈止不想聽你提起稱呼,連你這個人和你背後的枕寒流都不願意看見聽見!不如你們二人去死?哈哈哈!”
壯漢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盯著衛道的一舉一動,大概是想看他的反應驚慌失措,可以肆意嘲笑。
衛道讓他們失望了。
他笑了笑,無可無不可地說:“你們要是從前見過枕寒流,應當知道,他那樣的人,遇上在乎的東西,不惜割舍現在去飼養未來,其他人都可以是他的籌碼,用於獲取利益,達成目的。難道你們如今也不明白他嗎?”
這話一說出來,二人都愣住了。
不得不說,枕寒流在他們心裡確實是那麼一個不擇手段的人,隻是今天衛道對他們說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一點火苗戳破了窗戶紙,他們突然就感到自己對枕寒流的了解撥雲見日般迅速明了起來。
二人看向衛道的目光又不由得驚疑不定了。
“你究竟是他的什麼人?這樣清楚他的為人。”
“你既然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怎麼還敢靠近他在他身邊?豈不是等死!”
衛道聽他們這麼說,笑了笑,回答道:“他不會殺我。”
“既然如此,你敢不敢打賭?”
“什麼賭?”
“賭他會不會殺你。”
“賭注?”
“要是他不殺你,我們自願魂飛魄散,要是他殺了你,你就得魂飛魄散。”
“怎麼賭?”
“這裡有一瓶針對他的毒藥,以他的修為,不會魂飛魄散,但必定受到損傷,常人中毒受傷都會震怒,你要先騙他喝下去,再告訴他‘真相’:你根本不想和他當一丘之貉,這就是你為了殺死他而找到的毒藥,你是心甘情願給彆人當殺手替死鬼,他要是不殺你,就算你贏。”
“這也太苛刻了,我可以騙他,可以讓他喝下去,也可以在他喝下去之後告訴他,這是一瓶針對他的彆人給我讓我殺他的毒藥,但我不想說其他的廢話。”
“廢話?你覺得是廢話?好吧。毒藥給你。你既然答應打賭,不如先對天道發誓,今日在這裡打賭事後絕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