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誓,如果枕寒流殺了我,叫我魂飛魄散。”
“我發誓,如果鬼王殺了客人朋友,我們兄弟魂飛魄散。”
天道見證的誓言,即刻生效。
衛道對眼前的二人微笑道:“那麼,你們可以從這裡出去了嗎?”
如果可以——滾。
“我們馬上就走。”
“說起來,鬼王現在還沒回來,也許早就死在外麵了,要是他乾脆不回來,或者回來就把你這麼個人給忘了,你還相信他不會殺你?”
二人問衛道。
衛道說:“不會。”
他回答得十分篤定。
二人挑了挑眉,轉身離開,順手給他把門關上了。
衛道摩挲了一下手裡的戒指鑽麵,笑了一聲。
門外,二人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走廊上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站在這裡,似乎是早就知道那邊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已經等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了的樣子。
二人麵麵相覷,小心翼翼往前走,不自知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試圖躲藏起來,迅速溜走。
“站住。”
怨遙夜站在二人身後,手裡拿著剛剛從牆上畫框裡麵的乾枯紅花,望著他們的背影問:“誰允許你們過去的?”
“沒有,沒有人允許。”
二人對視一眼,知道事情是被發現了,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來,低著頭,垂著眼睛,小聲回答道。
“沒有人允許,你們到這裡做什麼?”
怨遙夜好整以暇地問他們,他是明知故問,但他非要問出來。
二人低著頭,臉頰耳朵都燒得通紅,囁嚅著低聲說:“我們去找了客人。”
怨遙夜笑了一聲,二人一時分不清楚那是冷笑還是嘲諷又或者隻是一如往常的溫和。
“你們找了客人做什麼?”
怨遙夜輕輕緩緩地問。
他的聲音是很溫和的,他的語氣也是溫和的,但他這麼問出來了,就叫人感到一股極強的壓迫力,好像萬丈海水平地起,表麵越是波瀾不興,底下越是波濤洶湧,潮水層疊,漆黑寂靜,竟似乎比幽冥更令人恐懼。
遠遠看見這邊情況的鬼魂都下意識避開了。
麵對麵站在怨遙夜不遠處的二人幾乎想將頭放在地上,好讓自己維持平穩正常的呼吸節奏。
雖然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但鬼魂大多都保留生前的習慣,呼吸隻是讓他們放鬆和穩定的普通手段,尤其這還不需要額外付出,可以說,在幽冥能見到的普通鬼魂都會呼吸,越是強大的鬼魂看起來越是和常人無異。
“請大人責罰!”
二人撲通撲通兩下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怨遙夜磕頭請罪,希望能得到饒恕。
“你們找客人做了什麼?”
怨遙夜重複了他的上一個問題。
二人將額頭貼在地麵上,那是個標準的五體投地的姿態,非常虔誠也非常誠懇。
“我們找客人報仇,但是客人和我們打了賭,我們沒有再做什麼就退出來了。”
他們恭恭敬敬回答道。
“賭了什麼?”
怨遙夜問。
“賭魂飛魄散……”
二人囁嚅著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他們後知後覺自己現在還沒有被殺死真是幸運。
“你們的毒有解藥嗎?”
怨遙夜問。
“有。”
二人回答道。
他們把解藥瓶子拿出來,雙手奉上。
“禁閉三天,要是你們出來,客人還在,你們要親自去賠禮道歉。”
怨遙夜說。
二人都連連點頭說是。
怨遙夜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己去禁閉室。
二人離開。
怨遙夜沒有說的事情是,如果客人沒死,死了的人肯定是他們,到時候也不需要出來道歉了。
衛道打開了房間門,看向怨遙夜問:“你站在那邊做什麼?”
怨遙夜看向衛道問:“你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衛道問:“去哪裡?”
昨天怨遙夜看見的衛道,要麼坐著,要麼昏著,沒有像現在這樣站著的,他之前在昏沉的城堡客廳裡麵,一大堆的冰冷的物品包圍之中,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本身都有些發黑,像是某種失去了顏色的照片。
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現在仔細看來,珠光寶氣雖然沒有,滿身華彩倒是不容錯認。
怨遙夜笑道:“鬼王那邊不是有一個花園嗎?我這裡也有花園,請你去。”
衛道就跟著他下樓。
這裡的樓梯一層三轉,走得人頭暈,偏偏邊上的燈光模糊不清,燈的形狀還各有不同,並不是非常幽冥特色的白骨骷髏之類,而是兔子、紅棗、粉豬之類奇奇怪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