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菊一路催促著馬車快點跑,回到驛站時,天已經有些黑了,還未等車夫將矮凳放好,翠菊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一路飛奔著往長公主的房間跑去。待到門口時,才驚覺儀容不得有損,立馬站定修整好儀容儀表。
“進來”清冷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還略帶一絲的急切。
“殿下,徐副隊無事,隻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沈如月在那邊照看著,嚴隊已經知道徐然是女子了。”翠菊走到長公主身邊說道。
“無礙,嚴明禮遲早會知道徐然是女子一事,此事還需要他在軍中配合一二,提醒他搬離徐然的住處,就在邊上再紮個帳篷,王文德也許還會對徐然動手。派來兩人保護徐然。”長公主邊說邊想有什麼沒有想到的,徐然一定不能有事。
待二皇兄登基後,徐然就可以恢複女兒身了,到那時她徐然就是入朝為官女子中的第一人。
軍醫處到底不能久待,嚴明禮和張恭乘著夜色將徐然搬回兩人的帳篷,沈醫師也跟著一起來了,徐然現在還不能離醫師,就怕半夜出現高熱。
嚴明禮將帳篷留給了徐然和沈醫師,自己坐到外麵熬藥,沈醫師說這個藥對傷口的愈合有幫助,有補血的功效,徐然今天流了那麼多血,傍晚的時候醒了一道,話都沒來及說,又昏過去了。
夜裡,徐然果然發起了高熱,沈醫師把嚴明禮熬得藥給徐然灌了下去,又配合紮針,才緩解高熱。長公主又安排了人守著徐然的帳篷外,謹防王文德下黑手。列隊第一被她下令給了徐然,雖說本來就是徐然的,但是王文德生性小氣,睚眥必報。
此番搶列隊第一不就是為了在長公主寧晉溪麵前漏臉嗎,現在被寧晉溪下令還給徐然,王文德敢在演習的時候下黑手,誰知道會不會夜裡對徐然殺人滅口,他們王家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看樣子削弱王家的勢力勢在必行了,若是繼續放任王家勢力擴張恐危及皇權。
清晨,太陽灑滿大地,軍隊的一天訓練又開始了,昨日徐然受傷的事情,已經上報上去了,王恒將軍也知道了,翻看報告,軟鎢絲向來珍貴,有此物者肯定是世家弟子,與徐然有仇的也就是王文德,王家嫡子。
雖有心替徐然出頭,但是也受製於王家,孰重孰輕也分得清。此事便被輕拿輕放了,王恒推了一個營地管理的小官吏出來頂罪。
也算是給徐然一個交代。
徐然也被訓練的聲音吵醒,□□著醒了過來掙紮著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發軟,身上衣服也換了,還未等徐然回想什麼,沈醫師第一時間上前查看傷口情況,還好沒有滲血。
“你是何人?”徐然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女子問道,自己女子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我是長公主的禦用醫師,沈如月,是殿下派我來照顧你的。”沈如月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告訴了徐然,也不讓她瞎猜。
將夜裡來人將長公主的口諭說給徐然聽:“殿下,感你一介女子替父從軍,此事便不追究,但你需從此跟隨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為何要我歸順於她門下?”徐然慘白著臉問道,她是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會和皇家扯上關係,如今這局勢,肯定跟奪嫡有關了,想她徐然也不過隻是一個輕騎兵的一個副隊,怎麼就入了長公主的眼了,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去舞劍了。
“這當然是看中你的能力,明明可以拿第一卻怕女子身份暴露而選擇拱手相讓。”徐然聽完不再文問什麼了,自己替父從軍的事情,都被查出來了,那自己放水讓嚴明禮拿第一的事情肯定也瞞不住。
“怎麼這副表情,攀上這層關係,你以後在軍中可謂是平步青雲,直上雲霄。”沈如月看著臉色更加慘白的徐然忽悠道。公主將自己留下看顧徐然,顯然也打算將她留下監視徐然的一舉一動。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徐然本想揮揮手打發掉這個煩人醫師,自己冷靜冷靜。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哦~徐副隊不願為本宮所用了?哎,本宮剛派人去幫你將梨郡那邊的消息封鎖了,看樣子徐副隊也不大需要了”簾子被翠菊掀開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赫然是長公主寧晉溪。
“參見長公主”沈如月作揖見禮便退出帳篷了,隻留下寧晉溪和徐然,和翠菊一同守在外麵,外麵一圈都沒有人,顯然是事先清場了。
徐然沒有見禮。整個人因失血過多,現在頭疼得厲害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長公主見徐然不說話,走到徐然跟前坐下。
這是徐然自己覺得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長公主,近到可以聞到對方衣服上的熏香,不知是什麼熏香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聞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