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的工作比想象中輕鬆,除了最開始幾天有經不起高強度訓練的家夥被抬進來休整,明日香弦鳴目前隻處理過一次崴腳和一次擦傷。
如果不算打架當晚被她按著冰敷的鬆田陣平和打架第二天來醫務室找她好好處理傷口的降穀零的話,警校真是和平又安全。
本屆新生大致的資料她已經過目,看暫時沒有人來,明日香弦鳴在醫務室放了一張寫有她聯係方式的紙條,套著白大褂出了門。
既然要找出警校生中的臥底,她就得對這幫孩子們多加觀察,還像以往那樣一直呆在房間摸魚是不行的。
“嗯,今天射擊場在使用嗎?”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射擊場附近,明日香弦鳴思考片刻,打算進去看看。
說起射擊,她的槍術相較於格鬥技能其實很一般,最主要的還是末世工業不發達,不管是子彈還是槍都很貴,她·······用不起。末世的人們更傾向於用冷兵器戰鬥,當然也有金絲眼鏡和她這種製彈技藝高超,同時會化工提煉的家夥,在短兵相接的末世戰場跟開了掛一樣。
剛到門口,就見一個熟悉的卷毛歪戴帽子,坐在地上拆著什麼。
對於鬆田陣平走到哪拆到哪的行為她已經習慣了,她沒急著進去,倚在牆邊觀察著裡麵的警校生們。
萩原研二正在射/擊,他的槍術幾乎和明日香弦鳴一脈相承,要瞄一會才能打準,比起旁邊的降穀零略顯遜色。
但這個洞察力驚人的家夥立即注意到她的視線,向門口望去,和黑發綠眸的女醫生視線撞上。
半長發青年看見她淺紫色的眸子都亮了起來,光彩照人的萩原研二對她wink了一下,用口型示意她等候他片刻,他們課程結束聊聊。
明日香弦鳴微微頷首,接著觀察場內的警校生。
各人素質不一,諸如降穀零這種沉穩又精準的還在少數,更多的是剛摸到槍興奮不易,過於激動之下子彈脫靶的。
大概警校曆史上也有其他第一節課就全發全中的神槍手,但第一節課在場地拆槍的隻有鬆田陣平了。
卷發青年這種奇葩行為顯然被鬼塚教官注意到了,扯著嗓子嗬斥他,讓他站在原地。
自己孩子被吼了,明日香弦鳴出於家長心態生出一種心疼,不過鬆田陣平這種特立獨行的家夥也不會在意這些。他兀自揣兜站著,腦袋上的警帽倒扣,不像警校生,像街溜子。
這種【知道錯了,下次還敢】的囂張態度莫名眼熟,明日香弦鳴看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也是這樣的。
要是換她發現槍有問題,估計也會在訓練場拆了重修,鬆田陣平的行為無可厚非。
訓練結束,管理器材的老師收回了學生手中的槍,清點後發現少了一把槍和一顆子彈。
懷疑的目光投向鬆田陣平,鬼塚教官讓他交出藏起的子彈,明日香弦鳴皺了皺眉,她知道自家弟弟不是這種人。
況且,她剛剛觀察人群時,目睹到有人將子彈偷偷藏進衣兜了。
維護心理讓她想要立即上前為鬆田陣平辯解,不過她努力收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定定地注視著場內的一切。
孩子需要成長,這次她可以輕易解決他人的質疑,他以後遇到這種事情她不在怎麼辦。好歹她現在能看著,至少可以為他保個底。
克萊因藍的桃花眼往門口掃了一下,黑發綠眸的校醫彎著眼,用信賴的目光浸泡著他。
她在這裡,她在看著我。
因為被誤解而生出的些許煩躁如泡沫般消融,卷發青年的態度變得理智而冷靜,他認真地直視教官。
“我沒有偷藏子彈,你可以調監控查看。”
鬼塚教官被他的篤定動搖,將信將疑,班長伊達航出來打圓場,緩和了氣氛。
訓練場的裝修工人請鬼塚教官上樓驗收成果,降穀零則湊到鬆田陣平身邊說著什麼。
明日香弦鳴認為他們雖然一開學就打了一架,但不打不相識,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萩原研二耐不住了,趁教官不在,像隻熱情的大狗一樣湊到她身前。
“呐呐,小弦鳴你也在這裡啊?是來當校醫嗎?昨晚遇到小陣平有發生什麼嗎?”
一見麵就是疑問三連,明日香弦鳴趁眾人不注意揉了揉他的腦袋,半長發青年矮下身,眯起眼睛,似乎被她摸得很舒服。
糟糕,這樣更像大狗狗了。
磁性的女低音中帶著笑意,“因為分開之後忽然很舍不得研二,就來學校當校醫了。”
淺紫色的下垂眼澄澈明亮,“不要哄研二啦!雖然你這樣說我很高興,但真實目的不是這個吧?”
明日香弦鳴對他的追問避而不答。
“但研二在這裡占了絕大部分原因,要是研二不在警校,我一定不會來的。”
【可惡,淨說這種讓我高興的話,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把你的原本目的查得明明白白嗎?】
被溫柔的綠眸注視著,萩原研二無奈地收回自己的探究。
【好吧,我不會。】
他就是拿明日香弦鳴沒有辦法啊。再這樣下去,要是哪天她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都不會想反抗。
真是可怕的魅力啊,弦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