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清醒地沉溺於幽綠色的海洋,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變故突生。
天花板忽然破開一個大口子,拴著安全繩的工人從上墜落,走到二樓的鬼塚教官毫不猶豫地翻出圍欄去救人,不慎被安全繩捆住了脖子。
鬼塚教官脆弱的脖頸承擔了兩個成年男性的體重。明日香弦鳴判斷要不是他及時用手抓住繩子延緩了衝擊力,他的舌骨會立即骨折,甚至迫及軟骨,氣道塌陷。
警校生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震在當場,還沒有來得及適應這個身份的他們像普通人那樣手足無措。
“快救人!”
這時候她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了,大步走入現場,穩住了眾人的情緒。
以往鬼塚教官眼裡的五個刺頭動作迅速頭腦冷靜,很快想好了解決方案。伊達航和諸伏景光搭人梯撐住了工人,減少了教官的壓力,萩原研二去找子彈,鬆田陣平修好地上那把唯一的手/槍,準頭很好的降穀零負責射斷吊住教官的繩子。
負責修槍的卷發青年抬頭看了她一眼,“我要修得花費三分鐘。”
大概是身邊有可靠的人,即使有信心能夠自己解決問題,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向她尋求幫助。
明日香弦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經很熟練了,不是嗎?”
她從她爹那裡薅的槍被鬆田陣平發現以後就隻剩下一堆零件,第一次重裝回去是一周以後的事,到後來男孩們完全像玩積木一樣拆著玩。
小男孩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是想拆拆家罷了。
她本想過去幫萩原研二指出偷藏子彈的人,被這一耽擱,回頭去看時,人情通達觀察敏銳的他已經詐出了那個人。
莫名生出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明日香弦鳴開始做一些準備。
忽然感覺到一道讓她不太舒服的目光,明日香弦鳴再去看時,那人已經淹沒在了人群中。
是誰?
降穀零還在等鬆田陣平的槍,看她動作有些好奇,“學姐,你在乾什麼?”
“準備急救。”
這是毫無動搖地相信在他們的通力合作下能夠成功救下教官,她信任他的槍術,即便他所擁有的機會隻有一次。
而他的同期們同樣信任著他,如今萬事具備,隻欠他這一陣東風。
臉上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降穀零握住了鬆田陣平遞來的槍。
“不錯的決定,畢竟我失敗的可能性是zero。”
一聲槍響,索命的繩索從中斷開,伊達航和諸伏景光接住了下落的兩人。
現在是她的回合。
明日香弦鳴快步上前,開始檢查鬼塚教官的脊柱有無錯位、呼吸深淺,判斷意識清醒程度和神經反射通路正常。
國字臉的教官輕輕抽搐了一下,恢複了些許意識,明日香弦鳴鬆了一口氣,“現在不要說話,救護車馬上到,送你去醫院。”
見教官獲救,警校生們發出一聲歡呼,明日香弦鳴再次察覺到那股讓她不適的目光。
暫時安置好教官,明日香弦鳴垂眸沉思。
她或許應該調查一下天花板突然破洞的成因。
這究竟隻是一場意外,還是一場彆有用心的謀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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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不知道是不是明日香弦鳴的錯覺,她總覺得來醫務室的學生越來越多了,大多還都是一些可治可不治的小毛病。
原來的醫務室會有這麼多人來嗎?
而且她總有一種感覺,那些來醫務室的學生目光會不自覺地落在她臉上,每次治療結束後有一種莫名的遺憾。
搞不懂你們警校生在想什麼。
一邊在警校裡尋找臥底,一邊接著進行對組織的調查。
在過往的理解中,黑衣組織是一個大型跨國犯罪集團,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這個集團建立的成因是什麼,凝聚的內核又是什麼,這個問題連潛伏組織多年的她爹也說不太清楚。
想起上次調查到的藥研項目,明日香弦鳴微微皺眉。
人活在世,是一個越來越貪婪的過程。
人的一生都在滿足自己的欲望,並在欲望的驅使下行動。這個範圍包括了所有人,甚至某些聖人也難以免俗。餓了產生食欲,人會行動去進食。困了產生睡意,於是人們渴求有一襲安寢之地,在現代社會表現為社畜身上的高額房貸。
而當最基礎的欲望得到滿足,人們又會不自覺生出更多的欲望,想要被尊重,想要被看到,想要被愛。
但當這些也能輕易滿足時,人開始想要美好的一切長久,開始訴求【永生】。
中二期的明日香弦鳴很鄙夷這種被欲望驅使的一生,在她停止進食兩天出現短暫意識不清後,她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停止了這種行為。意識到她的精神無法反抗自己的身體,明日香弦鳴便選擇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欲望。
包括但不限於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