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是天虞山唯一的畜神,靈力在眾半神之上,由貓又進階而成,活了不知有幾萬年。
本來離洛與這天虞山眾生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家夥發了狂似的霍亂了整個天虞山!
聽祖上的半神說離洛是著了魔道,可事實究竟如何,早就無從知曉了。
想當初還是大司命的太姥姥在任。
那離洛毀掉天樞府的重重結界,吃掉了天虞山一半的半神。
多少半神望族在那時全族覆滅,掀起了好大的波瀾!
雲旗知道忌諱,急忙改了口,說道,“近來各半神府上管控的很嚴,城中無一家有貓。更彆提十年以上的老貓了。區區一河灘小鬼,包在我身上。”
雲旗雖說是大包大攬著,心裡卻犯著嘀咕。
大司命還要叮囑什麼,被雲旗搶話說道,“大司命放心就是,哪還有我雲旗搞不定的事!”
“先以觀望為主,萬萬保全自己,切不可為了一時修為,搭上自己的性命。”大司命再叮囑道。
到了這第五階,像雲旗這類的晚輩,是要在降服作祟的凶獸獸鬼魅中尋找自己的法器的。
此階最是凶險,一不小心就搭上自己的性命。
因為雲旗一直都未碰見與自己相宜的法器,所以天虞山有什麼鬼魅作祟,她都會主動冒死前去。
大司命又聽著雲旗細細講了她自己的謀劃。
斟酌一二,想著雖不是萬全之策,但到底也是能全身而退,這才肯放雲旗回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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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臥房的雲旗,一時間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反複想著關於離洛和法器的事。
想著,若是這家夥真是個厲害的角色,那從它身上蹦出的法器,也一定不會弱。
思來想去,愈發期待起來。
蟋蟀蟲鳴順著牆縫漏進屋子裡麵,青蛙聒噪亂叫,吵得她更加睡不著了。
雲旗推開窗子,蜷坐到窗台上,看著滿院燈火闌珊。
雨停了有些時候,隻間或吹過了一陣風,涼颼颼的,頭發跟著晃動。
風起時,那些黃瑩瑩的護燈小精靈們便繃緊著身子,仔細地保護著那些酥油燈。
有黃衣小廝到回廊中給自己的酥油燈加燈油。
有睡意朦朧的精靈驚醒了急忙溜到燈座底下,待那小廝走了之後,複又抱著燈火安睡。
約麼半刻鐘,院子裡的小廝都走乾淨了,天璿苑也上了鎖。
雲旗縱身從窗台跳下,亮著燈便偷偷向外奔去了。
躲過巡視的白衣小廝,從西牆邊上攀樹翻出院去。
雲旗一路小跑,很是靈活地避開地上的積水。
草尖上麵發著黃綠色的光,這些千奇百怪地草木精靈們,趁著月亮和雨水俱在,趴在草尖上吧嗒吧嗒地吸著雨水。
膽子小一些的,見著有動靜,便著急地縮進泥土裡麵。
那些膽子大一些的灌木精靈,聚攏著跟隨著雲旗跑出兩三尺的距離,先後聚在一起說著聽不懂的精靈語言。
聒噪的青蛙聞聲噗通跳進河溝裡麵,被捎帶進去的草木精靈們浮在水麵上掙紮著。
一時間,這天虞山的河灘草溝中就像是多出來一片星空一樣。
眼前的這條河流是弱水河的分支,有一千多米寬,水勢浩大。
兩岸浩浩蕩蕩地蘆葦叢裡,常常遊走著風,唆唆響著,在這深夜裡很是驚悚。
雲旗如今也隻是剛剛學會了製符文的四階小神罷了。
所以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深夜裡貿然鑽進那蘆葦蕩中,更何況這裡接連發生這許多命案。
但是漏夜趕來,什麼都不做的話就沒什麼意義了。
正在雲旗遲疑之際,蘆葦蕩突然窸窣一陣,感覺有東西從自己身邊溜過去了。
再緊接著傳出一個小孩子詭異的笑聲。
突然響起,又突然消失,叫雲旗心裡發毛。
借著淡淡的月光,雲旗循聲望去。
突然!看見了一副白森森的腳趾!
雲旗被驚得打個激靈,可還是壯著膽子,進了蘆葦蕩中。
前腳剛剛邁進去,那恐怖詭異的笑聲突然又響起來,猛得被嚇一跳,然後一路飛快地朝東奔去。
也許是看見雲旗並沒有追上來,那個家夥竟然停在了原地等待。
好機靈的一個川赤子!
雲旗大著膽子繼續逼近,可誰知,剛走了沒幾步,那小家夥又一溜煙跑出去老遠。
荒草密集,況且跟前的這些蘆葦早已經沒過了雲旗的腦袋,一時辨不清來路,再追下去定會遭了這家夥的算計。
雲旗隻得作罷,悻悻地回了天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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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雲旗見杜衡的閣樓上掛起了鬼火,這便得知杜衡今日是沒有差事的。
轉頭一想,這小子與那川赤子皆是亡鬼,雖然一個修成了魅,一個仍是小鬼,不過既然是一家人,那說話就方便了。
計從中來,雲旗大步上了閣樓。
因天熱,杜衡正光著膀子逗弄著窗台上的草木精靈。
忽然見到雲旗闖進來,不由嚇得這小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