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韶川與喬雪寧熱戀那一年,正逢他事業最紅火的階段。
他經常會帶著她滿世界跑,途徑墨西哥時,在當地銀行拍賣會上,一眼就相中了展出商品——雪茉。
一條由非常稀有的淡黃色鑽石鑲嵌打造的項鏈,因翻譯過來的名字中帶著‘雪’字,與喬雪寧的名字略有相同,他便與她說,要將這條項鏈買下來贈與她,算是求婚禮物。
但這條項鏈並非拍賣品,而是由收藏家孟育林拿出來做展覽用的。
展覽結束後,項鏈被孟育林收回。
周韶川通過朋友引薦與孟育林認識,說出想買下雪茉的想法,孟育林卻以收藏價值連城為理由,不願意拱手相讓。
他不是個愛強人所難之人,奈何喬雪寧對這條項鏈的喜愛程度超出他的預估,隻能多次斡旋其中。
距今過去七年,他依舊沒有得到雪茉。
求人辦事,知己知彼。
周韶川本想從彆的方麵來逼孟育林鬆口,不曾想卻調查到他的往事——孟育林曾瘋狂追求過謝疏音的母親。
哪怕謝疏音出生後,他依舊沒有放棄。
直至如今,依舊單身。
如若謝疏音沒有出現在今年這個場合裡,他不會利用她的身份敲打孟育林。
可她偏偏出現了,那她就是一張對付孟育林絕佳的王牌。
周韶川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後微微點燃,猩紅煙頭很快燃起煙霧。
他抽了一口後,望著窗外的景色,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她不會知道,再說了,我不會虧待她。”
顧繁知道周韶川這看似有情,實則無情的個性。
這些年在外勾搭了那麼多的女人,也沒見過哪個女人能跟喬雪寧一樣在他心裡留下痕跡。
冰冷的風順著窗戶湧了進來,還夾雜著些許的雪花。
顧繁看著他深邃的側臉,說道:“韶川哥,你的私生活怎樣,我沒權利管,但是我請你彆傷害疏音,我真的很喜歡她,今天這事我就當不知道,以後彆再這樣了,她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就算是想通過她得到什麼,也應該當麵跟她說清楚。”
說完,顧繁便轉身離開。
周韶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喜歡?”
然後看著遠處,從嘴裡吐出濃密的煙霧,柔化銳利的五官,“小孩子懂什麼叫喜歡?”
然後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裡,轉身走進會場。
*
宴會結束後,周韶川還有彆的事,便讓顧繁送她回家。
謝疏音看了他一眼,見他站在人群中也依舊耀眼奪目,筆挺的西裝增添矜貴優雅。
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與旁人仿佛有壁。
有錢人也是有區彆的,從小家境優渥和白手起家的氣場截然不同。
周韶川之所以能夠在這場宴會中被看做貴賓,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出生於國外古老的四大財閥家族之一的子孫。
在這場人情往來的名利場裡,他很難被忽視。
她站在那裡站了許久,似乎想等他與彆人交談完再與他說話。
淡淡的目光並不灼熱,卻也足以引起他的注目。
他跟旁人交流了幾句話後走過來,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外麵冷,趕緊回去吧。”
“三叔,你不回家嗎?”
“我等會還要坐飛機出國。”周韶川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先回去吧。”
說完,沉默片刻,“在家有缺的嗎?”
“沒有。”謝疏音搖了搖頭。
她其實想跟他說說話,但眼下的場景明顯不適合。
顧繁在外頭等著,她也隻好穿著他的衣服先行退場。
外麵的氣溫已經降到零下三度,大片的雪花從夜空中飄落,她坐在車內,看著窗外白皚皚的街道,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顧繁看著她的側臉,總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
轉眼過去三天,距離謝疏音的生日也不過短短一周。
她剛上完專業課從學校回來,走過廊道進入大廳,就看見餐桌上正擺放著那天在宴會上,周韶川以高價買下來的‘雪茉’。
她走上前,打開了盒子,盒子裡擺放著的是一條Mais Bonito命名的璀璨淡黃色鑽石打造的項鏈。
Mais Bonito在南非礦產被挖掘,裸鑽在當年就以八千萬的高價被拍賣。
後來被人買走後,當場打造成了這條‘雪茉’。
隨著年份的上升,雪茉之花的收藏價值越來越高,以至於達到這種有市無價的地步。
手指觸摸著項鏈的嵌體,冰涼的觸感有些硌手。
典型巴洛克古典設計的鏈條,非常具有匠工精神,顆顆晶體都是人工打造。
雖然貴重的首飾她見得多,但周韶川送的意義非凡。
她將項鏈取下,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正巧,周韶川從樓上下來,窗外白雪皚皚,積雪壓著院子裡的花草,謝疏音就站在落地窗的壁爐前,映襯著爐火的微光,戴著那條項鏈。
他深邃的眉頭微微皺起,“怎麼這麼早回來?”
謝疏音抬頭望去,唇角上揚,“嗯,今天學校課不多。”
然後走到他跟前,“三叔,你看我戴得好看嗎?”
周韶川是回來拿東西的,因為時間倉促,來不及將禮盒收納,將其放在桌麵上。
想著不過也就上樓取物的功夫,犯不著一起帶上去。
誰曾想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謝疏音回來了,還將他要送給喬雪寧的項鏈戴在脖子上。
小家夥臉上還帶著笑容,儼然就是喜歡得緊。
縱然他在商場縱橫捭闔,也無法脫口而出讓她摘下這種話來。
思緒良久,才說:“挺襯你的。”
“那當然了,這可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謝疏音笑著說,“我覺得很漂亮,謝謝你三叔,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