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哼了一聲,又說:“也對,但考慮到她是斯萊特林的,所以我想這沒什麼。”
萊姆斯翻了翻眼睛。他放下課本,搖著頭說:“不管她是哪個學院的,關鍵是他沒有理由恨她,她也隻是接受了父母的決定而已。”
西裡斯朝他皺起眉頭,為自己辯護到:“你沒聽到她在我們一年級時是怎麼取笑我的嗎?這就是原因。而且總的來說,她人也不怎麼樣。”
萊姆斯說:“哦,還有一件事——今年,你似乎比往年更注意她了。所以我們必須繼續發問:是什麼讓你突然產生了興趣,大腳板?”
這個老練的問題使他們都轉過身來好奇地盯著他,使西裡斯大為惱火。詹姆的眼睛再次燃起娛樂的光芒。萊姆斯耐心地歪著頭。彼得把下巴擱在掌心上,把注意力從糖果上移開了。
西裡斯結結巴巴地重複道:“什麼叫突然產生興趣?你什麼意思,月亮臉?”
他失去控製的反應使詹姆的的嘴角微妙的提起——每當他迫不及待的要對毫無防備的受害者造成傷害時,他總是這副表情,意味著周圍的人要小心了。它讓女孩們神魂顛倒,同時又讓她們想往反方向逃跑,以免陷入一場史詩般的惡作劇中。
哦,西裡斯非常熟悉這個表情。
“既然你提到了,月亮臉,”詹姆慢吞吞地說,他的眼睛在陽光下淘氣地閃著光。“真奇怪啊,大腳板怎麼老是想捉弄她。他幾乎……似乎……對她全神貫注…。”
萊姆斯的嘴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在咧嘴笑之前把它控製住,但西裡斯可一點都開心。他不以為然地瞪了詹姆一眼,不高興地翹起嘴唇嘲笑道:“我沒有對薇薇安·布萊爾,全神貫注。”
不過,他的反駁似乎沒有幫助。詹姆挑了挑眉毛,繼續慢條斯理地說:“她這個夏天確實變漂亮了。她的頭發長了,五官更分明了。另外,她更…成熟了,你懂我的意思嗎?你注意到了嗎,月亮臉?”
西裡斯的表情開始變得非常危險,但他的朋友們當然不會被嚇走。西裡斯的每一次怒視都無法讓現在詹姆臉上的神情消失。
萊姆斯清了清嗓子,儘量抹去了他聲音裡的幽默,他回答道:“哦,是的,我想我們都注意到了,尖頭叉子。”
西裡斯咬緊牙關,堅決否認:“我,不喜歡,布萊爾。”
詹姆咳嗽了幾聲試圖掩飾自己的笑聲(他顯然失敗了),然後說道:“我可從沒說過你喜歡她啊,大腳板。我隻是推測,推測你私底下覺得她很性感,你想打破你的規矩,你想把她拖進一個掃帚間。”
規矩就是,西裡斯·布萊克永遠不會,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即使這個女孩有著迷人的身體——他也不會和一個斯萊特林約會、鬼混,或者調情。他非常認真地對待這條規矩,據他們所知,他一次也沒有違反過,儘管多年來他收到過許多不顧他們學院間敵對的斯萊特林女生的邀請,是的,即使是斯萊特林女孩也無法抵擋西裡斯·布萊克致命的魅力。然而呢,西裡斯對她們嚴格的保持了免疫。
西裡斯哼了一聲,回答道:“這太荒唐了。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收起你那副表情,月亮臉。與普遍認知相反,你並不是什麼都知道。”
萊姆斯噘起嘴,漏出一絲微笑。“你知道嗎,大腳板,布萊爾在你後麵呢。”
西裡斯猛地坐了起來,回頭張望著。就在這時,詹姆和萊姆斯再次爆發出大笑,西裡斯惱火的瞪著他們,草坪上根本沒有薇薇安·布萊爾的蹤跡,因為她的紅色和金色製服會暴露她的身份,她還沒能把長袍變回原來的樣子。現在這一切向我們證明了一點:儘管萊姆斯·盧平向來舉止安靜,但他永遠不應該被低估。
“哦,滾開。”西裡斯嘟囔著,伸手從彼得的大袋子裡抓了一把比比多味豆,向他的兩個朋友扔過去,但絲毫也沒能減少他們的竊笑。
到上下一節課的時候,劫掠者們的戲弄已經逐漸消失了,至少是對西裡斯的嘲弄消失了。在魔藥課上,當斯拉格霍恩看到自己學院的級長穿著鮮紅色和金色的長袍大步走進教室,不由得吃了一驚。薇薇安仿佛像是某個過於狂熱的格蘭芬多崇拜者,這似乎把他難住了,不知道如何評價。他在整個授課過程中都時不時偷偷地瞥著她。而教室裡格蘭芬多那一邊的學生都快笑死了,他們整堂課都在試圖把笑聲壓下去。薇薇安每次看到他們中的一個對她傻笑,她的臉色就從平時的蒼白變成長袍的顏色。
這一切在變形課上被推向了頂峰,麥格教授看到她時,她那細細的眉毛幾乎直直地挑到了發際線上。
“布萊爾小姐,你這套衣服真不錯,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格蘭芬多。”她說,看上去既困惑又奇怪地感到有趣。儘管如此,她仍然還是那個嚴格執行紀律的麥格教授,她接著補充說:“當然,從技術上講,你已經違反了著裝要求。我希望下次上課時你能穿著合適的製服。”
她僥幸沒有被扣分(好吧,可能因為她是格蘭芬多的院長)隻能讓薇薇安更惱火,此時的場麵簡直是太有趣了,西裡斯幾乎要把拳頭塞進嘴裡來阻止他無法控製的笑聲——特彆是當她坐進黑綠相間的斯萊特林聚集區時。
事實上,她的斯萊特林同學分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們的主要反應似乎是沮喪,但他們的這種表達情緒的方式隻會更加取悅掠奪者們。因此他們中的一些人選擇直直瞪著那四個人,他們似乎無比肯定那個四個人就是導致薇薇安陷入困境的罪魁禍首。(考慮到他們的過往,這算不上多難。)還有一些人對薇薇安本人更失望,仿佛他們真的認為他們中的她做出了一個突然的、出乎意料的決定,成為了一個叛徒——這些反應是最有意思的。
“這麼說,你最近想當格蘭芬多的學生了,是嗎?”那天下午晚些時候,雷古勒斯在大廳裡從薇薇安身邊經過時問她。他的嘴角幾乎沒有翹起來,但深灰色的眼睛被樂趣覆蓋著。如果換作其他任何人,薇薇安可能都會認為他的語氣是惡意,而不是隱藏著的樂趣。事實上,雷古勒斯的詢問隻是讓她□□一聲,加快了腳步,同時羨慕地瞥了一眼他那翡翠色和黑色的製服,希望她能從他身上把它奪下來,然後跑——
不是那樣的。她隻是想做個交易。他那嶄新的黑色和祖母綠長袍太讓人羨慕了,而她現在幾乎願意做任何事情來讓她自己的長袍恢複正常的顏色。不幸的是,儘管她善於研究各種魔咒,但她試過的所有咒語都沒有奏效。無論劫掠者們用什麼咒語把她的長袍變成這種惡心的顏色,它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相當高級的咒語——這一事實讓她既沮喪又不願麵對。
無論如何,雷古勒斯的正常著裝讓她比之前更沮喪,而且她走得更快了。但他很容易就跟了上來,他的長腿在幾秒鐘內就趕了上她。
“我的意思是,請彆誤會,但我真的不認為紅色適合你,”他聳聳肩告訴她。她怒不可遏,正要回應時,有人插了進來。
“真的嗎?我覺得她穿紅色挺好看的。”一個聲音從窗口傳來,薇薇安和雷古勒斯都轉過身來,看見劫掠者們在空地上懶洋洋地坐著——一半的掠奪者,西裡斯和萊姆斯顯然在等他們的下一節課,但是波特和什麼蟲(不管他叫什麼名字)不在,所以至少還沒那麼糟。薇薇安給西裡斯發了一個特彆惡毒的冷笑,但西裡斯甚至都沒有對她眨一下眼睛。而雷古勒斯則從他叛逆的哥哥那裡得到了真正的回應。
“她是個斯萊特林。不是格蘭芬多。”雷古勒斯說,聽起來顯然很惱火,儘管剛才他還在和她開玩笑。或者,至少聽起來在開玩笑,因為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雷古勒斯頑皮的一麵,但她又覺得那可能隻是他一貫的冷嘲熱諷。
西裡斯的眼神不易察覺的暗了下來。他離開了靠著牆壁,反駁道:“這並不意味著她不能時不時地穿點紅色的衣服。”
在他們身邊,同樣倚著窗台的萊姆斯,用警惕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他似乎滿足於坐在那裡,看他的哥們先加入戰鬥。
雷古勒斯的眉毛揚起,露出譏諷的表情,他看了看薇薇安那件極紅極金的袍子,朝西裡斯走了一步,輕蔑地說:“有點紅?很明顯你和這件事有關,如果我發現你溜進了她的宿舍,那麼……”
“你就怎麼樣,給老媽寫信嗎?”西裡斯反唇相譏,厲聲大笑起來。“拜托。這個把戲幾年前就不管用了,我現在壓根不在乎那個老巫婆怎麼想。”
大家都知道布萊克兄弟相處得並不好,他們通常完全忽視對方的存在,但偶爾進行的爭吵中,薇薇安總是覺得他們的關係很奇怪。不是因為顯而易見的——西裡斯是害群之馬,雷古勒斯是乖孩子——而是因為他們的爭論總是被某種類似於保護主義的東西激化。它們不是為了爭論而爭論,而是更像在通過一種方式展示他們之間有多了解對方。這讓人困惑。
雷古勒斯的眼睛閃著光:“你愚蠢的大腦袋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對待女孩子呢?你太無禮了——”
“我倒是從來沒有聽女孩抱怨過我對待她們的方式。”西裡斯插話說,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好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朝一群在附近徘徊的赫奇帕奇女生眨了眨眼,他們肯定是在等著上同一節課,然後她們開始竊竊私語地傻笑起來。然後,西裡斯交叉著雙臂,向薇薇安點了點頭,補充道:“再說,她可不是女孩。”
雷古勒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薇薇安翻了翻眼睛,諷刺地說:“那我是什麼呢?”
西裡斯朝她得意地笑了笑,開始說:“你是一個b——”
“不許叫我婊子,”他還沒說完,她就對他厲聲喝道,他舉起手投降了。
“實際上,我想說的是‘從地獄裡飛出來的蝙蝠’。”他天真地說。她現在真的想要立刻掐死他,尤其是當他繼續嘟囔到“不過了解到你自認為這麼卑微是件好事,布萊爾。”
萊姆斯歎了口氣,仰著頭靠在窗玻璃上。
雷古勒斯整了整他的長袍,確保向西裡斯亮出他的級長徽章(好像他真的認為這會嚇到他似的),慢吞吞地說,“不要越界,西裡斯。你可能會後悔的。”
和萊姆斯一樣,薇薇安也歎了口氣。雷古勒斯一定知道,這種評論隻會讓西裡斯更加反叛,他們畢竟是兄弟,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點。果不其然,西裡斯的反應和薇薇安想象中的完全一樣,他揚起眉毛,擺出一副自鳴得意又譏諷的表情:“哦?你在保護她嗎,雷吉?”
這個問題讓薇薇安皺起了眉頭,因為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到雷古勒斯會這樣做。他在保護她嗎?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畢竟,他們彼此幾乎不了解。
雷古勒斯翻了翻眼睛,平靜地回答道:“她是斯萊特林的。我當然是在保護她。她是我們學院的,而我是級長。你有時候真是個白癡。”
很顯然雷古勒斯對他的兄弟還是很了解的,因為這種異常平靜的反應在恰巧會在惹惱西裡斯上產生奇妙的效果。灰色的眼睛一閃一閃——準確地說,是兩對灰色的眼睛——就像兩股風暴在海洋中碰撞一樣。他們這次的爭吵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薇薇安目睹的那些,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不同。她沒有料到自己會成為他們血海深仇中的一個變數,但她還不清楚自己怎麼就成了一個變數。
薇薇安低聲嘟囔著,瞪了西裡斯一眼,“如果你這個幼稚的惡作劇到吃晚飯的時候還不消失,我保證你在這學期剩下的時間裡都不會有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夜晚,布萊克。”
她真的應該知道,這樣做隻會讓西裡斯哈哈大笑,說:“你那麼想要我,是嗎?你可以直說的。”
雷古勒斯的眼睛變暗了,但是薇薇安已經不想再讓他扮演她並不期待的救世主的角色,她隻是輕鬆地回答,“也許下次,我會讓你帶上牙刷去貓頭鷹屋棚。”
她眯起眼睛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揮舞著鮮豔的紅色長袍走了出去,西裡斯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的目光又回到雷古勒斯身上,薇薇安跺著腳走開了。他的弟弟顯然很生氣,這是相當罕見的事情,因為他總是那麼平靜。西裡斯好奇地歪著頭,用一種不那麼敵意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麼要保護她,雷吉?你們甚至不是朋友。”
這時,他的弟弟似乎又把所有的情緒都關了起來,冷冷地盯著他,發出一聲安靜的嘲笑。“……純血統的人從現在起必須團結在一起,而薇薇安必須選擇正確的一邊,” 雷古勒斯慢慢地說,他的眼睛像灰色風暴一樣燃燒著,向哥哥投去暗色的一瞥,補充道: “也就意味著她最好不要和你這樣的人來往。”
就像善於雷古勒斯隱藏自己的情緒一樣,西裡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他毫無疑問打算給雷古勒斯一點教訓來提醒他不要把他們倆的關係想的過於理想主義了,但是在他出手之前,他的弟弟對他搖了搖頭,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萊姆斯用一隻手拽住西裡斯的手臂。
“我們還有課,”他提醒他的朋友,並把他拉回窗台。西裡斯交叉雙臂,哼了一聲。
“……純血統的人從現在起必須團結在一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向萊姆斯發問到,萊姆斯猶豫的拿出了《預言家日報》,這是昨天的那期,但是標題仍然和他前一天讀的時候一樣有力。“可能是因為這個。”萊姆斯平靜地說,然後遞了過來。
這是前所未見的。如今,謀殺麻瓜出身的巫師變得更加普遍。它的頻率從夏天開始增加,似乎每周至少有一次,總會有某個或多個報道詳細描述又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被離奇謀殺——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是可怕的折磨。一些受害者設法渡過了難關,但他們的經曆已經不可挽回地改變了他們的生活。這很惡心,不幸的是,它似乎並沒有慢下來。
西裡斯研究著印在頭版上的圖片,下巴緊繃著。一個黑魔標記劃破了破舊房屋的天空。蛇透過張開的嘴巴穿過骷髏頭,形成一個模糊的影子,這是死亡和邪惡的預兆。圖像中唯一不動的是在院子裡攤開的兩具屍體。一個躺在通往房子的已經走了一半的台階上;另一個臉朝下倒在幾英尺外的草地上。如果圖片本身不夠說明問題,標題會讓它更加清晰。
“兩個麻瓜出身的人在布萊頓外被發現死亡”
西裡斯身體一震,突然感到胃部不適,他把《預言家日報》塞進萊姆斯的懷裡,用一隻手抹了抹他的臉。
“我就知道布萊爾正在走這條路,斯萊特林學院大概有一半人都——記住我的話,月亮臉。”他嘶嘶地說,萊姆斯皺起了眉頭。
他的聲音是猶豫的,他低聲說,“你不能確定。雷古勒斯隻是說——”
“她要選邊站,”他輕聲打斷,以免被人聽到。他轉過身來,抓住了萊姆斯的目光,嚴肅地說:“作為一個來自臭名昭著的斯萊特林家族的純血統巫師,你認為她會選擇哪一邊?”
這顯然是一個反問句,也是萊姆斯沒有直接回答的原因。雖然他從來沒有直接討厭過薇薇安·布萊爾,但他也不是很了解她。西裡斯在格蘭芬多分院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純血至上主義的道路,甚至在他斷絕了與家人的最後聯係,搬到波特家去住的時候也沒有回頭。薇薇安…嗯,他不知道她是否願意甚至敢於做出同樣的事情。
但這種極端的行為真的有必要嗎?順便說一下,魔法世界裡的事情似乎正在朝一個極端的方向發展,萊姆斯非常懷疑她是否能永遠處於旁觀者的位置。儘管不願承認,但雷古勒斯可能是對的:她將不得不選擇支持哪一方。他們都必須選擇支持哪一方。
問題是哪一邊?是選擇容易的路,腳下的路——這條路是自然的、直接的、沒有意義的,因為它不需要她做出任何犧牲。還是選擇那條可能會讓你犧牲一切的路——犧牲你的青春,你的愛,甚至你的生命?
此時此刻,萊姆斯站在走廊上,默默的思考著一些似乎不應該是七年級學生感興趣的事情,他不認為自己能知道薇薇安會選擇哪條路。不管怎麼說,她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他們絕對不應該有任何交集。當然,他此時此刻沒有考慮到命運的安排,無論是它的外露的表象還是它任性的名聲,沒人能免於它的掌控。
就連薇薇安·布萊爾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