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薇薇安的長袍終於變回了的祖母綠和黑色。當把長袍套在身上的那一刻,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如釋重負,結果室友們卻向她投來了奇怪的目光。薇薇安不耐煩的迎上了她們的目光,低聲說道:“怎麼了?我隻是覺得高興。”
羅莎琳咯咯地笑了笑,轉身把過膝襪提到了小腿,而莫瑞根則傻笑著慢條斯理地說:“那些長袍太可怕了,我現在終於能直視你而不用為此感到惡心了。”
薇薇安乾巴巴地哼了一聲,回答道:“我也是。”
出了這個寢室,薇薇安其實很少和她的室友們說話,事實上,就算說她很少與自己的學院有接觸,也不算是謊言。因為她從來就沒打算在霍格沃茨這麼做過。相反,薇薇安一直是那種喜歡獨處的人,她珍視個人自由,討厭任何人或任何情況占用她為自己留出的時間。
這種性格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追溯到她的童年時代。因為沒有兄弟姐妹和她一起玩,她就需要找到其他形式的娛樂方式。很快,她就掌握了單人遊戲的所有技巧,從爬樹到林地探險,再到采花摘果。直到有一天她媽媽把她叫到屋裡,責備她弄臟了衣服。唉,就這樣,她才努力成為假小子沒過多久,就在媽媽的折磨下開始被強迫待在室內接受淑女教育,以至任何野果采摘或抓蟲子的遊戲都隻能被擱置一旁。無論如何,正是獨生子女的意識和童年經曆,使薇薇安在上學後依然更喜歡與自己為伴。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對彆人不友好或不健談。女孩們換完製服,理順銀綠色的領帶,抓上書包走上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樓梯時,她們了開啟的今天的第一個話題,也是羅莎琳和莫瑞根最愛的話題:又帥又時髦的西裡斯·布萊克。至於納西莎,關於她叛逆的表弟的任何討論,她都幾乎不予理睬,今天也是一樣。她一見盧修斯就拋下了她們,看上去很慶幸自己沒有參與朋友的少女閒談。
“我真不知道我是嫉妒你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是慶幸被他整的不是我,”她們走進了擺滿皮革椅子和銀綠飾品的休息室時,莫瑞根碰了碰薇薇安的肩膀傻笑著說到。薇薇安瞥了她一眼,而她另一側的羅莎琳則笑了。
“嫉妒?你認真的嗎?”薇薇安乾巴巴地重複著,聽起來對此充滿質疑。
當她們繞過椅子走到公共休息室的門口時,莫瑞根朝她揚了揚眉毛,聳了聳肩,“他很性感,就算是個血統叛徒,真可惜他從不找斯萊特林的女生,否則我一定第一個排隊。”
薇薇安還沒來得及吐出來,羅莎琳就嘰嘰喳喳地說:“我也是!他可太夢幻了,我聽安妮·霍恩巴克說過,他特彆擅長接吻——而且這還不是他唯一擅長的。”說完她得意的對另外兩個女孩的露出了充滿暗示意味的笑容。
薇薇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竟然跑去和安妮·霍恩巴克說話?”
斯萊特林並不是不和其他學院的學生交談,但安妮可能是薇薇安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搭理的人了,她是和她們同級的一個相當漂亮的拉文克勞,但她特彆的自大,乾什麼都自以為比周圍的人都強一萬倍。薇薇安不清楚這是拉文克勞的通病,還是她個人的問題。
羅莎琳聳聳肩。“隻是前幾天我路過時恰巧聽到她和她的朋友們聊到了這事,顯然,布萊克已經在掃帚間被抓了三次了,而我們開學還不到一個星期呢!”
聽到這話,莫瑞根笑了,但薇薇安卻沒那麼開心。西裡斯因為他的異性緣而全校聞名。往壞了說,他是一個向全校炫耀他最新私人生活的惡心的色情狂。往好了說,他是一個討女生喜歡的男人,有讓女孩們瘋狂的天賦。薇薇安個人更喜歡用前者來看待他,但她有時覺得自己是學校裡唯一一個這麼想的人,尤其是現在看來,就連她的斯萊特林同學中也有很多人可以無視學院間的仇恨而對他犯花癡。
每個人似乎都想和西裡斯·布萊克來一段。薇薇安真的不明白。當然,他很英俊——非常英俊,有著朦朧的灰色眼睛,完美的亂發,藝術品般的身體上的每一個角度都完美到仿佛是一尊呈現了最精細品質的希臘雕塑。當他微笑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的那種惡作劇的光芒,又足以讓最堅定的女人失去自我。在外在美方麵,西裡斯·布萊克確實擁有一切。
但薇薇安覺得他其餘的一切都很可悲,他的美貌彌補不了他其他的缺點。他的惡作劇有時太過火。他有一種覺得自己比城堡裡的其他人都優越的格蘭芬多專屬的可笑自豪感。他的傲慢沒有限度,他喜歡不經思考就妄下結論,依靠本能和情感來指引行動的方向。他不過是一個華而不實、自負的白癡,還總是利用自己可憐的家庭背景來吸引彆人的注意。
“真惡心。”薇薇安冷笑道,但這個反應讓她的朋友們非常開心。
莫瑞根和羅莎琳互相看了一眼,就開始大笑起來,但薇薇安隻是推開她們獨自走了,主動結束了這段對話。
“她完全被他迷住了。”羅莎琳在目送她離開時說。
莫瑞根傻笑道:“每個人都是,我想沒有女人對他有免疫力。”
他們又互相看了一眼,咯咯笑了起來。
下午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十分令人印象深刻。薇薇安走進教室,渾身散發著自信,這完全是由於她終於穿上了正常的製服,身上沒有任何紅色或金色的東西。然而,當她得知他們在接下來的幾周要麵對什麼時,她的信心突然一落千丈。
“守護神咒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魔法,”安德森教授一邊走到黑板前一邊說。四所學院分散的學生們都興致勃勃地坐在那裡,期待著學習這個咒語。這是出了名的,需要極高專注力的魔咒。
“足夠的努力的話,你們都有希望在學期結束時召喚一個實體的守護神。我不指望你們能馬上做到,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要花很長時間來學習這個咒語。除了研究實際應用,我們還將研究你可以使用守護神咒來防禦的黑暗生物的類型。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的咒語,有很多用途。”
安德森教授拿起一支粉筆,對著全班宣布:“請拿出一些羊皮紙。守護神首先會以一種非常明亮的光出現。咒語的屬性是保護施咒者免受大多數黑暗生物的傷害,但咒語的一般用途是抵禦攝魂怪。下周,我們會更詳細地討論攝魂怪。現在,我想把重點放在守護神可能具有的□□形態上。”
薇薇安急忙拿出她的墨水瓶和羽毛筆,草草記下安德森教授在黑板上寫下的要點。全班同學似乎都對學習這門課很感興趣,她認為有很多原因。一是隨著伏地魔的崛起,魔法世界變得越來越黑暗,除此之外,守護神咒語也是一種迷人的咒語,因為它非常個人化。
“很難預測你的守護神會是什麼形態,因為它反映了施咒者的特征。我曾經認識一個男巫,他的守護神是一隻羊——當然,這本身沒什麼特彆的,但確實反映了他的本性,他相當……好吧,我們姑且說他是一個多嘴的人。”一些學生對此竊笑起來,安德森教授微笑著說:“不管怎樣,不管你的守護神的形態是什麼,它肯定會反映出你的人格特征。”
教室裡拉文克勞那邊突然舉起一隻手,安德森教授在講課時停頓了一下,說:“是的,加文?”
拉文克勞的級長立刻問道:“我聽說一個人的守護神形態是可以改變的。這是真的嗎,教授?”
“啊,是的,”安德森回答道,他斜靠在書桌上,轉身麵對著全班同學。“這是真的。守護神是由快樂的記憶構成的。當你體驗到更新、更強的記憶時,你的守護神可能會因此而改變。實際上,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安德森教授接著講解了咒語的幾個主要要點,包括它的主要用途、施咒時需要用到的魔杖揮動方式,以及有關其實體形態的一些例子。課程的前半部分都是理論知識,薇薇安倒是很希望整堂課都能遵循同樣的主題,但,唉,她沒那麼幸運。
“現在,我相信你們大多數人已經對守護神咒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許你們中的一些人已經可以召喚一個了,我們還有半個小時,所以為什麼不把課桌挪開,練習一會兒呢?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喚起你擁有的最快樂的記憶,越強越好。我們開始搬椅子吧——現在小心點……”
在短短幾分鐘內,課桌都被移走了,教室也被改造了,它中間空了一大片,學生聚集著等待安德森教授給他們進一步的指示。薇薇安和她的斯萊特林夥伴們站在靠門的那一側,手裡拿著魔杖,雙臂交叉,努力思考著她的哪些記憶可能足夠強大到產生實體的守護神。在房間的另一頭,格蘭芬多、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擠在一起。他們那一邊的聲音比這一側大得多,因為他們都在彼此交談,並推測出他們的守護神可能長什麼樣,掠奪者是所有人中聲音最大的。
“嘿,米勒,我跟你賭5個加隆,我的守護神會是一頭牡鹿。”詹姆說,一邊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格蘭芬多的一個同學,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西裡斯向他投去愉快的一瞥,搖了搖頭,但米勒沒看到,他隻是對詹姆懷疑的挑起了眉毛。
“你怎麼知道?”米勒問道。
詹姆無辜地聳了聳肩,說:“我隻是有一種直覺。怎麼,你認為我沒有牡鹿的特征?”
莉莉小聲嘀咕著:“什麼特征,又驕傲又自大?”
西裡斯趕緊去看詹姆的反應,不禁暗笑起來。詹姆的反應一半是生氣,一半是驚喜莉莉會主動和他搭話。不出所料的,他靠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我會讓你知道牡鹿一種防禦力強的凶猛動物。”
西裡斯補充道,“而且非常敏感。”
詹姆聳了聳肩。“是的,當然。而且我想還很溫柔。”
“很陽剛”。
“絕對的男子氣概——哎喲!”
莉莉把他的胳膊從身上甩開,喉嚨後麵發出一種厭惡的聲音,快步離開他到了房間的另一邊,薇薇安看著這一幕,在她的領子後麵藏起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時安德森教授走上來為他們示範守護神咒。他的魔杖裡射出了一道明亮的光,接著出現了一匹漂亮的馬。當它疾馳前進時,它有力的步伐使它剛好超過學生圍成的圈子。他揮動魔杖讓它在教室裡來回折返了兩次,然後在空地中央消失了。當它消失的那一刻,整個班級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激動的低語。
安德森教授舉起雙手讓大家安靜下來,輕聲笑著說:“一個實體的守護神有很多用處,但它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練習才能產生。我非常懷疑你們中是否有人能在第一節課就達到這種水平。如果今天有人能正確地施咒,我會非常驚訝,因為即使是召喚出無形的銀白氣體也需要時間。”
不過,他的話似乎並沒有嚇退很多學生,尤其是詹姆,他隻是聳了聳肩,自信地交叉著雙臂。
“現在我想讓你們都想想你們擁有的最快樂的記憶。閉上眼睛,讓它充滿你的全身,然後舉起你的魔杖念咒語。記住魔杖的動作!”
每個人都迅速準備好魔杖,閉上眼睛。但薇薇安有點不那麼熱情了,這並不是說她一點幸福的回憶都沒有,隻是她知道實體守護神需要的魔力有多大,而且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與之相配的記憶。
在學生們嘗試咒語的時候,房間裡很快就充滿了高呼“呼神護衛”的聲音。她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細細品味著那些沐浴在陽光下、奔跑在布萊爾莊園的回憶。她想起收到霍格沃茨的來信時她是多麼激動,被分到斯萊特林時她是多麼自豪,四年級加入斯萊特林魁地奇隊時她是多麼興奮。她想起了自己一個人在莊園外的草地上度過的漫長的夏日時光,她躺在草地上,膝上放著一本書,達西先生在她麵前的書頁上熱烈地講述著他對伊麗莎白默默的愛慕之情(注:簡·奧斯汀《傲慢與偏見》)。
然後,她舉起魔杖,大聲說道:“呼神護衛!”,然後睜開了眼睛。
什麼也沒有發生。
說實話,她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唯一的安慰是,她不是唯一一個記憶似乎不夠強大的學生。事實上,班上絕大多數人到魔杖甚至連最小的亮光都發不出來。然而,有一個人,當他不僅從魔杖中召喚出一道非常明亮的光,而且還召喚出一個完全成形的守護神時,教室裡的全體師生都驚呆了。
詹姆·波特以前一定練習過這個咒語,因為他絕不可能在第一次嘗試時就有這個效果。如果之前關於牡鹿守護神的對話還不夠有說服力,那麼他絕對的自信也足夠說明問題了。從他的魔杖尖上跳下來的那隻大牡鹿非常漂亮,它在教室裡躥來躥去,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至於詹姆,他隻是咧嘴一笑,向莉莉擠了擠眼睛,說了句“男子氣概”。她臉紅了,瞪著他,然後轉過身去了。
正如安德森教授之前所說,他非常吃驚。
“梅林啊!我從沒預想到這堂課能有這樣的成就,波特先生——在我們第一節關於守護神的課上就能如此!做得好!格蘭芬多加二十分!”
格蘭芬多的學生們歡呼起來,詹姆卻奇怪地變得害羞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說了聲:“謝謝教授。”
“你的記憶一定很強大,”安德森教授補充道,詹姆的臉微微泛紅。
沒有人會錯過他回望莉莉的眼神。同樣,也沒有人會錯過莉莉看到他後臉上浮現出的那種驚喜、尷尬和快樂相混合的微妙神情。瑪琳咧嘴一笑,用胳膊肘碰了碰莉莉,而莉莉則揉了揉臉頰,好像這樣就能讓她臉上的紅暈消失。
然而呢,就在教室剛要開始安靜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意識到詹姆並不是唯一一個能夠召喚實體守護神的人。牡鹿剛剛開始消失,突然,一隻大狗從西裡斯的魔杖裡噴了出來,一頭紮進了牡鹿的光芒中,準確地衝了過去——這隻可能是故意的。那隻又大又臟的狗衝進了詹姆的牡鹿,把它的最後一點光芒弄散了,然後在教室裡蹦來蹦去,最後停在了西裡斯麵前。西裡斯臉上掛著淘氣的笑容,毫無疑問他成功搶走了詹姆的風頭。
這個把戲讓他挨了詹姆一手肘,但安德森教授卻讚不絕口。
“梅林在上!今天的格蘭芬多的讓人震驚——震驚!”他滔滔不絕地說,接著又給他們加了二十分,這使他們學院的其他同學異常興奮。“做得好!現在,你們剩下的人應該開始繼續練習,不要太灰心,就像我說的,掌握這個咒語需要時間。我想讓你們在下節課前寫一篇關於守護神咒的應用的論文,在下節課上,我們將更詳細地討論這個咒語能對付的生物種類。”
薇薇安終於可以離開了,她鬆了一口氣。下課後,她迅速收拾好東西,衝進走廊。波特和布萊克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這個咒語,這讓她有些震驚。她得努力在下節課前練習,以免落後。畢竟,如果他們能做到,那麼她也能。當她溜出教室的時候,她聽到了西裡斯對他快樂記憶的解釋。不用說,她一點也不驚訝。
“——是啊,在三樓的掃帚間裡埋進奧菲莉亞的裙子,簡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他得意洋洋地說,掠奪者和格蘭芬多的其他男生都在旁邊樂得不行。但顯然,沒有一個女孩會覺得好笑,尤其是瑪琳,她翻了個白眼,從他身邊擠過去,故意撞到他的肩膀上走開了。當西裡斯瞥到薇薇安轉身離開的身影時,他正叫著瑪琳的名字(“關於你的美好回憶很容易就能排第二,瑪爾!”)。
西裡斯交叉著雙臂對薇薇安說,“我沒看見斯萊特林那邊有什麼守護神。怎麼了,布萊爾?沒有值得利用的快樂回憶?”
薇薇停下來,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麵對他。她臉上沮喪但又意料之中的表情完全是因為這樣一個事實:雖然她竭儘所能的避開他的視線,但西裡斯·布萊克似乎總能找到她。
“這隻是第一節課,布萊克。彆這麼自大。”她回答道,然後看了一眼其他格蘭芬多的學生,他們都選擇停下來觀賞這場對話。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和他有關的每件事都要如此公開,但她認為這與他愚蠢的大腦袋和幼稚的被關注的需求脫不開乾係。
彼得和萊姆斯從教室裡出來加入了他們,但西裡斯沒有注意到。他忙著對薇薇安假笑著拖腔拖調,“也許你應該花點時間呆在掃帚間裡,戈德裡克。如果對方沒有被你的冷嘲熱諷嚇跑,他也會給你留下些美好回憶的。還正好可以讓你停止多管閒事。”
聚在一起的學生們都在竊笑,薇薇安咬牙切齒,覺得自己被他的話所暗示的東西嚇得有點臉紅。詹姆強忍住一陣笑聲,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試圖把它收起來。萊姆斯搖了搖頭,從他們身邊擦過去往下一節課的路上。彼得在附近徘徊,不知道該留下還是離開。西裡斯向薇薇安送去他狡黠的微笑——這微笑讓每個女孩都對他一見鐘情——然後等待著。
他不用等很長時間。
“你怎麼敢——”
“她臉紅了!怎麼,你以前沒在掃帚間裡快活過嗎?”西裡斯笑了,帶著愉快的表情看著她漲紅的臉頰。
薇薇安對自己以這種話題被騷擾而渾身緊繃,她說:“因為我不像你那樣是個男*妓,布萊克。還有,不許叫我戈德裡克。”
西裡斯隻是笑得更厲害了。“我倒是想幫你了解些門道,但我可不想被發現和你一起。”
她尖刻地笑著反駁說:“我很高興我們至少在某些事情上達成了一致,我寧可從天文塔上跳下去。”
“哦,那這樣的話,也許我們還是應該找個最近的掃帚間。”
“除非你先從塔上跳下去。”
“哎喲。好吧,如果能把你從這個世界上除掉,我也許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而做出一些犧牲。那麼,今晚七點鐘?”
“我要吐了。”
“你可以在和我做的同時從天文塔上跳下去,對嗎?聽起來是個有趣的景象。”
“我寧願——”
“這裡發生了什麼?”一個聲音打斷了爭吵,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拉到了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門口,安德森教授站在那裡嚴肅盯著他的兩個學生。
在這之前,薇薇安並沒有意識到她和西裡斯挨的有多近。他們之間大概隻有一英尺的距離,在這場充滿仇恨的對話中,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在一點點靠近。不僅如此,他們的魔杖還都抽了出來的,拿在手裡,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畫麵,隻會讓旁人覺得他們在試圖攻擊對方。
越過西裡斯的肩膀,薇薇安看見詹姆正盯著他們倆,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他似乎對他們的爭吵幸災樂禍的同時,又對爭吵話題的突然升級感到奇怪。畢竟,西裡斯的一個原則就是永遠不要以任何方式、任何形狀與“敵人”親近,而且在他認識他的六年半時間裡,西裡斯從來沒有違背原則的前提下開過玩笑。而不是像他剛才那樣。
當然,聽西裡斯向薇薇安發出邀約,就為了讓薇薇安從天文塔上跳下去,這也相當有趣。但他仍然對薇薇安讓他這麼生氣,好像她能不用任何努力就輕易地激怒他這點感到奇怪。
安德森教授對他們皺起眉頭,搖了搖頭:“在這麼成功的一節課之後,我不想這麼做,但我相信禁閉處罰是合理的。你們兩個今晚吃完晚飯後直接到我的辦公室報到。”
薇薇安張大了嘴巴。西裡斯看上去也不怎麼高興。
“可是教授——”
“我不能假裝無視你們對話中的死亡威脅,布萊克先生,尤其在現在我們所處的世界裡。”安德森打斷了他的話,西裡斯瞪了薇薇安一眼。
她咬緊牙關說:“可我是級長——”
“不幸的是,今天你的徽章救不了你,布萊爾小姐,我們今晚見。布萊克先生,不要遲到,否則你下星期的晚上就隻能拿著抹布和院子裡的石板一起度過了。”說完,安德森教授大步走回教室,隨手緊緊地關上了門。
薇薇把憤怒的目光轉向西裡斯。西裡斯低聲嘲笑了她一句,然後氣衝衝地離開了。詹姆站在那裡,看上去仍然有些困惑,然後抓住彼得的胳膊跟上了西裡斯。
當她看著他們離開後,薇薇安此刻真的很想大聲尖叫。
與西裡斯·布萊克共度一晚並不在薇薇安的計劃之中,但不幸的是,她沒有太多的選擇。幾個小時後,當她走向安德森教授的教室時,她還在為他們的爭吵而怒火中燒。她以前從來沒有被安德森關過禁閉,所以她不知道他紀律嚴明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他會讓他們完成什麼樣的處罰。她隻希望不管是什麼,為了人身安全,他們都不要在很近的距離裡做這件事,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有強烈的用手掐緊他的脖子的衝動,西裡斯·布萊克這種人確實需要被狠狠地勒死。
當她發現西裡斯遲到時,她一點也不驚訝。她大步走進防禦課教室,安德森教授平靜地向她打招呼,並告訴她先坐下來等一下西裡斯,但足足過了十分鐘他才閒逛似的進來。根據薇薇安對他的了解(不幸的是,她過去曾和他一起被關過幾次),她實際上對他隻晚了十分鐘而感到有點驚訝。
“閒逛”——用這個詞來形容西裡斯漫不經心地走進大門的樣子是很恰當的。他的袍子有點亂,領帶鬆了,袖子卷到了肘部。當他看到薇薇安,他送了她一個表情,看起來有點邪惡。很明顯,他和她一樣,不想在這裡度過晚上。
安德森沒有因為他遲到而責罵他。他似乎也意識到,對於西裡斯·布萊克來說,他實際上是早到了。他給西裡斯關過了太多次的禁閉,所以很清楚他對準時的認知似乎和常人不同。在薇薇安看來,這其實恰恰是西裡斯想要達到的效果。
“既然你們都來了,現在就可以去費爾奇先生的辦公室了。他今晚會監督你們禁閉。”安德森教授告訴他們,他又用堅定的語氣強調:“我相信,不管他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倆都會很配合的。”
一想到要麵對費爾奇,薇薇安和西裡斯就都嚇得臉色發白。費爾奇因其可怕的禁閉手段而臭名昭著,如果他們一會被要求去掃廁所,她一點也不會感到驚訝。他們倆極不情願地拖著腳步走出房間,朝費爾奇在二樓的辦公室走去。他們倆一起關禁閉已經很可怕了,現在還要被費爾奇監督。
他們走的過程出奇地安靜,西裡斯今晚似乎不太想說話。他走在她前麵一點,幾乎沒看她一眼。這也許是因為他在為自己浪費了一個晚上而在悶悶不樂,又或者是當和薇薇安·布萊爾一起穿過安靜的走廊時,他和她一樣感到尷尬。老實說,薇薇安從來沒有像這樣和他一起走過,沒有爭吵,沒有侮辱。但他們之間這種奇怪的,緊張的尷尬氛圍其實也不算是壞事,因為一旦他們禁閉開始,薇薇安認為一切就會恢複正常。她也不知道哪個更糟:是拖浴室的地板,還是拖整個禮堂,又或者是和西裡斯·布萊克一起拖。
“我真不敢相信我必須和你一起乾活。”西裡斯低聲說,費爾奇對他們咆哮著安排完處罰內容後就迅速離開了,帶著他那隻邪惡的貓在大廳裡開始巡邏。他們倆站在禮堂門口,手裡拿著拖把,中間隔著一大桶肥皂水。費爾奇在離開前收走了他們的魔杖,以確保他們在沒法用魔法完成任務,然後他高興地告訴他們,他希望兩個小時後回來時,整個禮堂都一塵不染。
薇薇安認為這個該死的啞炮隻有在讓學生受苦的時候才會快樂。
她輕蔑地把拖把扔進水桶裡,一些水濺到西裡斯的鞋子上,他大叫一聲跳開了,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看著點,布萊克,”她聳了聳肩,好像她並確實不是故意的。(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西裡斯眯起眼睛望著她,很快就想要報複,但她早有準備,等他的拖把同樣粗暴地甩進水桶時,她已經離得遠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