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gging the question……(2 / 2)

[*******m 灰色地帶_ 17819 字 11個月前

“你看,布萊克。”她開始說,竭力克製著要回最新情詩的衝動。雷古勒斯仍然拿著它,儘管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她吸引了,而不是那墨黑的愛情宣言。他看起來對它有一種奇怪的占有欲,這導致她體內的某些東西發生了變化。她的胃裡又出現了那種不舒服的扭曲,但這一次,和之前感覺不一樣了,好像它是由不愉快而不是惡心產生的。她突然毫無理由地想要回那封信。

然而,在她要求雷古勒斯交出信之前,雷古勒斯走近她,嘶嘶地說:“如果這整件事都是惡作劇呢?如果有人在整你呢?”

說到這裡,他撇了撇嘴,低頭看著那封信,仿佛那是一件他不想去碰它的叫人惡心的東西似的。

薇薇安向他翻了個白眼:“是又怎麼樣呢?我不在乎是誰寫的。我不是白癡,不會因為幾句詩就愛上誰。”

他噘起了嘴:“我知道你不是白癡。我隻是……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她他的懷疑。雷古勒斯·布萊克不是那種沒有適當證據就急於下結論的人,他可能隻是誤會了掠奪者們當時的整個情況。也許他們實際上是在談論另外一個人——某個他哥哥目前迷戀的愚蠢女孩。也許所有關於隱藏的、浪漫才能的談話都是關於其他人的,也許他過於武斷的把自己的理解帶入了方程式,沒有經過適當的計算。畢竟,這隻是一次談話。還是一群愚蠢的格蘭芬多的談話,他們根本不知道責任的意義。他可能隻是對整件事想得太多了。

薇薇安此時似乎有點惱火了,她伸手搶走了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筆跡的信。他還沒來得及爭辯,它就被薇薇安塞進了長袍口袋裡,她喃喃地說:“雷吉,寫信的隻是個自認為可以控製我愚蠢學生罷了。我喜歡這些信是因為它們讀起來很有意思,但我不會受它們的影響。請對我有點信心。”

他張開嘴巴,又閉上,隻是用灰色的眼睛望著她,那灰色的眼睛仿佛把他們和剩下的世界都隔離開來。而薇薇安則用那充斥著野火眼睛回望他,並感到自己的內心升騰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它就像一麵紅旗降落在地平線的邊緣(注:a red flag,也有警告的意思。),離得那麼遠,幾乎察覺不到。它響徹在她的話語裡並將其點燃,甚至在離開她的嘴之後,仍有留下了灼燒感,留下了灰燼和煤渣。為什麼?她原以為自己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但她突然意識到,事實或許比她說出來的更複雜。

這些信讀起來很有意思。它們對她性格的某些核心方麵發揮了作用——那像是她在她家周圍的田野裡,在夏日的陽光下躺著讀了幾個小時的麻瓜文學。詩中的韻律也吸引了她。每當她讀這些詩的時候,她就會感到一絲好奇的火花在她身上迸發,她的一部分——無論多麼微小——確實被打動了。

隻是,它們沒有動搖她,沒有像一個人在一個晚秋的暴風雨中被擊打的那樣動搖。她的好奇也沒有像是砸在乾涸土地上,把金色的樹葉從枝條上打落的冰冷雨滴那樣強力。它們沒有以任何一種尖銳的方式攻擊她。她不覺得這是一場轟炸。更不是與原本的她的衝突。

不,不。這隻是一種幅度很小的的搖擺。它樸實而柔軟,它幾乎愉悅了她的感官,它安撫著讓她的心靈平靜。它是高高的草叢上空吹過的清風,是在地平線的邊緣輕柔的低語。它是一種隻能被感覺到的東西,而不是說出來的東西,它是一種經驗,而不是敘述。

雷古勒斯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她,仿佛感覺到她在撒謊。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薇薇安主動打斷了他們的對視。她感謝他照顧她,但她不需要他這樣做。畢竟,它們隻是一些信而已。無害,甚至愚蠢。它們永遠不會傷害她。

但是——薇薇安想知道她的腦海中是否也有一麵紅旗——一些無聲的警告貫穿著她剛剛的思考,仿佛她心中的那種搖擺在低語著讓她小心。為什麼?她不知道。也許這僅僅是某種本能的力量在引導她,將其與命運的曲折道路交織在一起。

也許正是生活中那些無害的東西構成了最大的威脅。

日子一如既往的過著,但雷古勒斯那暴風雨般的表情一直令薇薇安難以忘懷。那種看到他眼睛皺著的感覺很奇怪,尤其是考慮到今年之前,他們幾乎沒有什麼來往。她幾乎慶幸因為他們相隔一個年級而沒有任何相同的課程,因為整天和他待在一起的想法讓她產生了一種奇怪的不適感。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她隻知道他溫柔的眼神和保護性的話語讓她沮喪。

她能照顧好自己。她不需要雷古勒斯·布萊克來照顧她,尤其是考慮到他在和哪些人做朋友。

“你說會不會也許……也許他就是那個暗戀你的人?”羅莎琳在魔咒課上跟她耳語。教室裡的喧鬨聲足可以使她的話不被周圍的人注意到。好吧,是幾乎可以。

薇薇安還沒來得及回答,納西莎就嘲笑道:“雷古勒斯?梅林,不可能。”

羅莎琳和薇薇安都轉過身朝她揚起了眉毛,納西莎搖了搖頭,仿佛覺得她們不成熟且幼稚。

“他不是會玩那種伎倆的人。此外,我看過他的一些課程論文,他也不是一個很好的作家。”她聳聳肩說,好像這個案子已經結了。

但羅莎琳顯然不同意。她斜靠在薇薇安身邊,看著納西莎,小聲說:“什麼叫他不是會玩那種伎倆的人?我們說的可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我見過他操縱彆人的手段,簡直就像他生來就會。”

薇薇安不得不同意這一點。她也曾多次見識過他的這種特殊才能。雷古勒斯想要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有這種感覺——這種迷人的、有吸引力的感覺,讓人的膝蓋發軟。他有一種說話的方式,再加上他那低沉悅耳的語調,讓我們這樣說吧,他很可能能說服尼古拉斯·勒梅說出他永生的秘密,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幾乎不眨一下眼睛。

雷古勒斯·布萊克絕不是一個應該被低估的人。

然而,納西莎·布萊克顯然比他們更了解他,因為羅莎琳的話隻會讓她發笑。

“我沒說他不善於操縱,羅斯。我想說的是,在對付女孩子這方麵,雷吉可不會這麼紳士。”

羅莎琳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氣呼呼地說:“好吧。誰讓你和他是親戚呢,姑且相信你吧。”

納西莎點了點頭,薇薇安嘟囔道:“但不管怎麼說,他看上去很生氣這點很奇怪。”

羅莎琳輕輕推了推她,小聲說:“也許他喜歡你,布萊爾。”

納西莎翻了翻眼睛:“嘖,這有些惡心了。”

薇薇安一臉不高興地轉向她:“雖然我有點同意,但什麼叫有些惡心?”

納西莎朝她送去斯萊特林式的假笑,小聲說:“這倒不是針對你,布萊爾,但是和你做姻親有點過了,我現在還承受不了。”

她慢吞吞的話立刻使薇薇安張大了嘴巴。她驚恐的發覺自己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於是她趕緊在座位上轉過身來,麵對著教室,希望這能幫她挽回一些尊嚴。但沒能成功,因為羅莎琳注意到她臉紅了,馬上就開始笑了起來。

“先生和太太,雷古勒斯和薇薇安·布萊克。”她在薇薇安耳邊低聲說,夢幻般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

薇薇安用眼角瞪著她,很快用手肘撞線向了她的肚子,當她聽到羅莎琳發出一聲痛苦的□□時,她感到了一種邪惡的滿足。

“你真是滿嘴的狗屎,羅莎琳。”她嘟囔著,轉身看著弗立維走向他的講台,正試圖讓全班安靜下來。當她這麼做時,她的眼睛落進一個正在盯著她的灰色凝視中,在那一瞬間,薇薇安認為她在看雷古勒斯——

直到那雙灰色的眼睛露出了壞笑,她才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在盯著西裡斯·該死的·布萊克和他那屎一般的臉。

她瞪了他一眼。他對她揚起了眉毛。然後,他折起一張紙,扇扇子似的在他可憎的臉邊晃著,無聲地告訴她,她的臉還是紅的。

梅林,她恨他。

“同學們,現在讓我們把書翻到第168頁,繼續學習如何變出食物和飲料,”弗立維站在講台上宣布著。大家紛紛拿起課本,開始翻看,一片混亂。薇薇安又狠狠地瞪了西裡斯一眼,然後繼續無視他。

“我猜你的暗戀者可能是這所學校裡的任何人。”羅莎琳輕聲哼了一聲,顯然已經從薇薇安的肘擊中恢複了過來。這些話是用一種很隨意的語氣說的,好像她不再關心是誰在寫這些詩了。薇薇安為此感到欣慰。自從她在幾個星期前收到第一封信開始,她就一直在等待羅莎琳停止對此事的關心。

然而,有趣的是,她們的角色似乎突然互換了,因為薇薇安一直對這個秘密詩人是誰毫不關心,直到……好吧,現在。

她為什麼要關心?也許是因為那天早上在公共休息室裡雷古勒斯皺著眼睛看她的方式,好像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許這隻是因為她自身的某些潛在的微小部分是好奇的,儘管整體來說她並不關心。也許是因為她能感覺到西裡斯·布萊克的目光從房間那頭望著她,沉重而毫無歉意,而且……

好吧,也許她就是想把這個事實甩到他的臉上,向西裡斯證明學校裡確實有人會喜歡她。

“到目前為止,你覺得怎麼樣?”加文在薇薇安吃完午飯去上古代如尼文課時走到她身邊,突然的問道。他的出現是如此出乎意料,因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

“梅林!”她驚叫著,舉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差點跳出來。加文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他沒想到薇薇安·布萊爾這樣的人會有放鬆警惕的時候。她對怒目而視,喃喃道:“搞什麼,克拉克?你要乾嘛?”

加文又停頓了一下,聳了聳肩,看起來有點困惑:“……《遠大前程》啊,你看多少了?你看到皮普發現是誰把遺產留給他的那部分了嗎?這是我最喜歡的——”

“看,我們或許不應該在走廊裡這麼講話。”薇薇安打斷道,然後環顧四周看著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在一條繁忙的走廊上,因為它與大多數樓梯連在一起,許多學生都要經過這條走廊穿過城堡去下一個教室,但幸運的是,附近沒有多少斯萊特林的學生。她轉過身來,卻發現他正皺著眉頭盯著她,即使他戴著他的厚眼鏡,她仍可以看到他眼睛中困惑的痕跡。

“……你真的這麼在意彆人對你的看法嗎?” 他終於一針見血地問道。她有點驚訝,他竟然就這樣說出來。

“……你不明白,克拉克。你不在我這個世界裡。” 她回答道,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她並不指望他會跟著她。她知道她有時會很粗魯,她的聲音會很冷漠,她會給人留下冷酷和惡毒的印象。她知道她的名聲如何,她知道加文·克拉克可能和她不同,就像太陽和月亮不同一樣。然而……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上了她,他把眼鏡向上推到了推,把手伸進口袋裡,看上去有點生氣。然後,他沒有看她,說道:“你知道,有時候你真的讓人惱火。”

薇薇安生氣的張開嘴打算回應,但當她看了他一眼,她的苛刻的話就在形成之前消逝了。雖然加文在儘力不受她粗魯話語的影響,但他不是斯萊特林。世界上沒有人能像斯萊特林那樣隱藏自己的感情,所以她能清楚地察覺到他現在眼中閃爍的痛苦。

這很奇怪,但一看到它她就不知所措。

薇薇安·布萊爾自從來到霍格沃茨上學以來,向彆人道歉的次數屈指可數。奇怪的是,她幾乎把所有的道歉都給了加文·克拉克。

“……對不起。” 她不情願地對他說,當他轉過頭來與她的目光相遇時,她迅速移開了目光,氣呼呼地嘟囔道:“我想你不知道那個不斷給我寄情詩的小混蛋吧?”

她突然提出問題和突然改變的話題似乎讓不知所措的人變成了加文。他揚起眉毛凝視著她,他的嘴撇了撇,陷入沉思。如果他之前在為收到薇薇安的道歉而感到驚訝,這種驚訝現在已經被她的問題所導致的困惑所代替了。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全校都知道。”

他似乎對自己生硬的回答顯得有點懊惱。當薇薇安終於轉過身來看著他時,克拉克聳了聳肩,伸手去撥弄他的頭發。

“這和你不想和我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有什麼關係?”他問道,試圖把他們的談話轉移到之前的話題上。他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她的行為,畢竟斯萊特林的純血巫師和拉文克勞的麻瓜出身的巫師通常不應該互相交談。當前的社會風向不容忽視,而且布萊爾家族在魔法世界中有著相當悠久的曆史和強大的勢力,他們對麻瓜出身者的看法也是眾所周知的。隻是…

嗯,他認為在霍格莫德村之旅後,他們已經……建立了某種友誼?畢竟,他還是借了她一本他最喜歡的小說。他通常不讓任何人碰他的藏書。儘管薇薇安不知道,也許她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因為她不太了解加文·克拉克。但是,它的確有意義。

她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四周,然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走廊邊一個拿著狼牙棒的盔甲巨怪的雕像後麵。顯然,這一舉動讓他大吃一驚,因為加文馬上就表現出他想要擺脫這個可能讓他陷入醜聞的姿勢。他的嘴微微扇動著,臉頰上泛著紅暈,這有點可笑,因為薇薇安離他甚至都沒有那麼近,隻是他從來沒有被女孩拉進過一個狹小的、私人的空間。

“它們快把我逼瘋了。”薇薇安說,她似乎沒有看到加文的尷尬。她忙著拿出一張羊皮紙,沒注意到他臉頰上的紅暈,也沒注意到他試圖往雕像後麵的石牆裡鑽,好像他希望自己能從石牆的縫隙裡消失一樣。

“呃——什麼?”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他抑製住了看表的衝動。儘管他的下一節課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但此情此景讓他止不住想要亂動。

薇薇安把羊皮紙舉到空中,正要遞給他,然後她停頓了一下,眯起眼睛說:“首先,你不允許和彆人提起這件事。如果你跟你那些書呆子朋友到處說我閒話,我會知道的。”

聽到這裡,加文終於恢複了正常,他對她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麼要八卦你?我有比散布謠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薇薇安眯著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好像在判斷他說的是不是實話,然後諷刺地哼了一聲:“是啊,我猜你平時都在忙著計劃級長排班表,幫弗立維批改作業。”

加文也眯起眼睛看著她,抱怨道:“你又無禮了,薇薇安。”

薇薇安隻是把羊皮紙塞進他的胸口,喃喃地說:“管他呢。讀吧,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加文·克拉克絕對不是那種她通常會去尋求幫助的人,不管是什麼形式的幫助。對於這首她自己都還沒好好研究過的最新情詩他能說出些什麼呢?她看著他最後瞥了她一眼,然後展開了羊皮紙,靠在牆上讀了起來。

也許——也許她這麼做正是因為加文·克拉克,他不是她真正的朋友,但也不是她真正的敵人,因此處於給她適當反饋的最佳位置。不管怎樣,當他瀏覽麵前的詩句時,他的眼睛裡充斥的各種情緒看起來還是相當有趣的。他從頭到尾讀了幾遍,最後抬起頭看著她,揚起了眉毛。

薇薇安等待著他的定論,好奇地想知道他的想法。當他沒有立即回應時,她不耐煩地問:“怎麼樣?你知道有誰會寫種東西嗎?”

加文張開嘴,然後閉上。他低頭又看了看信,喃喃地說:“……嗯……不太知道……?”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鐘,然後轉了轉眼珠,把信搶了回來。“梅林,真不知道我在乾什麼。你完全沒用。”

他交叉雙臂:“你問錯了問題。”

聽到這裡,她停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加文向她歎了口氣,好像他認為她很愚蠢,然後搖了搖頭,用他非常符合邏輯的聲音回答道:“這不是誰寫的問題,薇薇安,而是他為什麼寫的問題。為了找到最終的答案,你必須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它。”

她揚了揚眉毛,盯著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問錯了問題,也不明白為什麼她一開始要指望克拉克。加文一定看到了她眼中的困惑,因為他又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拿信。她不情願地給了他,有點希望能把剛剛這幾分鐘倒回去重來。

加文拿著信拖著腳步走近她,這樣他們兩個都能讀到。她模模糊糊地想起,她以前從來沒有和他這麼親密過,甚至在他們在霍格莫德村約會期間也沒有。他們的袖子擦在一起,她能察覺出他身上最細微的麝香味道,可能是他的洗發水味。

如果加文自己意識到了他們的親密(他選擇視而不見),那麼這並沒有體現在他的表情中。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信:“讓我們剖析一下這個,好嗎?很明顯,這個人跟你不是很親近。他聲稱愛你,但他卻不能靠近你。你認為這是為什麼?”

他透過眼鏡的邊緣看著她,薇薇安諷刺地慢吞吞地說:“因為他是個膽小鬼?”

加文停頓了一下,然後轉了轉眼睛:“我想這是可能的,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向你表達自己。也許是一種社會分化,或者是一些其他的會讓你對他看不起的社會結構。”

她皺起鼻子,喃喃地說:“那又怎麼樣,他是麻瓜出身還是怎麼的?”加文看了她一眼,她想到他就是個麻瓜出身,喃喃道:“……對不起。梅林。你知道嗎?我不會再向你道歉了,你就受著吧。”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成為麻瓜出身的人又不是被詛咒什麼的。我從來沒有理解過這個觀點。我們有魔法,和你一樣。”

薇薇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似的聽完了他的話,機械地回答:“是的,但那不是純粹的魔法,這被稀釋的,受汙染的。它沒那麼強大。”

加文似乎一時忘記了那封信,而是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瞪著她,撅著嘴。薇薇安不知道這次她是否真的得罪了他,他是否決定不再和她交往了。她很突然地想到,如果他真的這麼決定,她會很遺憾。

然而,加文卻說道:“你越學習並練習魔法,你的魔法就越強大。你說純血統的人在出生時具有更強大的魔法,這可能是對的,但這並不一定意味著它會一直比麻瓜出身的人更強,比方說,10年或20年之後。”

薇薇安沒想到會得到這種有邏輯回應。事實上,她根本不指望會得到回應。以前從來沒有人跟她爭論過這個問題,更不用說這麼理智地跟她爭論過。她對他揚起了眉毛,但加文顯然認為這場特彆的辯論已經結束了,他又低頭看起了信。

“我們以後可以就純血統與麻瓜出身的魔法能力問題展開辯論。現在,讓我們回到手頭的事情上來。”

薇薇安點了點頭:“好。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要麼是個懦夫,要麼認為自己配不上我。他沒有走上來告訴我他愛我,而是決定給我寫情書,因為他認為這是個更好的主意。”

加文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起來,把頭靠在牆上,看上去非常惱怒。他現在覺得薇薇安可能是他見過的最讓人沮喪的人,並且不確定自己是被這個發現震驚了,還是隻是在生氣。

“……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他告訴她,她哼了一聲。

\"好吧,反正我選擇這麼理解\"

他沒理她,繼續說:“這不是他是否配得上你的問題。而是要弄清楚他一開始給你寄這些信的目的是什麼。”

她越過他的胳膊瞥了一眼這首詩和他的愁容:“他的目的是什麼?我想,要麼是因為他不擅長麵對麵交流,要麼就是在耍我。”

她完全預料加文會再次反駁她,就像他今天經常做的那樣,但令她驚訝的是,他隻是點頭表示同意,說:“對。他要麼是害羞,要麼你把你當成了惡作劇的對象。”

她忽略了他對她用詞的修改:“這顯然是一個惡作劇,就是一個愚蠢的小混蛋,覺得自己很有趣——”

“怎麼,你不覺得有人會真的愛上你嗎?”加文突然插話,轉過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仿佛他已經把她看透了。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是這那個意思。”她對他抱怨道。

加文看起來並沒有完全被說服,但他決定不去爭論。這個話題似乎太深奧了,無法在此時此刻考慮。他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讓她放鬆的和他討論如此哲學的話題。薇薇安·布萊爾如何看待自己也與他無關。

“……好吧,不管怎麼說,這些可能是最明顯的原因,但我們不可能確切知道,除非我們找到你一開始問題的答案,”他一邊說,一邊把信疊好,遞還給她。在她拿到信時,他補充道:“但要想知道你的暗戀者是誰……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變量太多了。可能是任何人。”

薇薇安皺起眉頭,把信收好。“是的,我知道。我想我隻能等他出錯了。”

加文點點頭:“也許他會在不知不覺中暴露自己。”

她暗自嘟囔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唉,真是浪費時間。你一點幫助都沒有,克拉克。我得趕在上課鈴響之前去古代如尼文——”

就這樣,鈴響了。

薇薇安惱火的說:“媽的。我得走了。”然後她從牆上起身,繞過了巨怪雕像,她要花幾分鐘才能到古代如尼文教室。她隻能期望吉蘭德斯教授能專注於她威爾士曆史的演講,彆發現她的遲到。

當加文再次追上她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走廊的儘頭。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另一個問題,薇薇安——”

“是,是,我很喜歡《遠大前程》,但現在不是探討文學的好時機,克拉克。”她正要繼續,但加文打斷了她。

“我是指你不想和我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的那個問題。”

聽了這話,她猛地閉上嘴,眼睛直視前方,走得稍微快了一點。當然,這並沒起什麼作用。因為加文的腿很長,而且他還是個求知欲旺盛的的拉文克勞。

“瞧,我明白,你是個斯萊特林純血,而我……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能成為朋友——”

“今年我必須小心,克拉克。時代在變化……我不能引起彆人的注意。”

“薇薇安,我——”

“你是個麻瓜出身。”她說,他猶豫了一下,落在後麵。她沒有停下腳步,隻是繼續向前走。當她轉過拐角時,她喊道:“我會在下次級長會上把書還給你的,克拉克。”

加文沒有回應,但她也不指望他會回應。她也沒有想到,當她走開的時候,心裡會有一種奇怪的痛苦,好像她真的在為傷害了他而感到難過。並且,不知怎的,由於某種原因……

她確實在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