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ight 在波特家的平安夜……(2 / 2)

[*******m 灰色地帶_ 14155 字 11個月前

“這裡風景優美。”

“的確是,我承認。“

“我知道這在彭伯裡比沒什麼,我知道,可是我總得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你讚成嗎?”

“你會發現這個社會有野蠻的一麵。”

“鄉村風情?我認為這很迷人。”

“那你還是住下吧。”

“謝謝,我想我會的!我應該直接和律師聯係。”

薇薇安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在上揚。“這是彬格萊先生和達西先生嗎?”她問道,語氣裡帶著些懷疑:“那幢房子——是尼日斐花園?”

西裡斯朝她揚了揚眉毛,但沒有回應。薇薇安根本就沒注意他。她正吃驚地盯著麻瓜的電視,看著她最喜歡的小說之一竟然被如此生動地呈現在她麵前,她感到很震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這完全迷住了她。至於西裡斯,他也被迷住了。

這可能是因為他以前從未見過薇薇安這樣的狀態,這對他來說太新鮮了。這也可能是因為他以前從來沒有坐在她旁邊做過如此正常的事情。好吧,至少對他來說很正常。雖然波特一家是純血統,但是他們執行著一種被西裡斯稱為“現代生活方式”的生活,他們不排斥麻瓜的生活方式,並且認為麻瓜的發明很吸引人。這種傾向在一定程度上給他們貼上了“血統叛徒”的標簽,但這也正是他如此愛他們的原因。當他第一次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台電視機是什麼東西,實際上他對它的反應和薇薇安非常相似。因此看著同樣的反應在她的臉上上演,看著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對西裡斯來說是相當有趣的。

“這是伊麗莎白!”薇薇安驚叫著,看起來充滿著敬畏。

西裡斯忍住了被逗樂的笑聲,又伸手抓過了她的手,打算在她看電視的時候繼續給她塗藥。她一開始太專注於電視了,並沒有注意到,但當她注意到時,她向西裡斯投去了警告的一瞥,而西裡斯隻是翻了翻眼睛。當很明顯他並沒有在故意搗亂的時候,她就完全忽略了他,沒有注意到他溫柔的動作,也沒有注意到隨著他塗上的白鮮香精而減輕的刺痛。

這樣過了幾分鐘,西裡斯哼了一聲:“你就像那些麻瓜孩子一樣,父母一讓看電視機就立刻專心致誌了。”

薇薇安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還是瞪了他一眼:“閉嘴。”她對他說,隻是為了能繼續安靜的看電視。

西裡斯隻是得意的笑著,她的話就像雨點一樣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薇薇安根本沒注意到,也不在乎,因為她忙著看班納特太太匆忙通知班納特先生,尼日斐花園‘終於租出去了!’。

幾分鐘後,西裡斯幫她塗完了藥,向後靠在沙發背上,靜靜地看起了電影。他以前從來沒看過這部,並且實話實說,他覺得有點無聊。但是薇薇安不覺得——這很顯然——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自己反而在看著她。他並不是有意識地這麼做的。事實上,他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直到薇薇安看起來意識到了他在盯著她,並瞥向了他。

他們的眼神再次碰撞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隻是凝視著對方,聖誕樹在背景中閃爍,電視屏幕照亮了整個房間。

“……怎麼?”她質問。她的聲音仍然因為之前忍住的眼淚而有點沙啞,因為傲慢與偏見大大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幾乎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哭的了。西裡斯正在以一種奇怪且強烈的方式研究著她,而薇薇安發現在這種眼神下自己很難把目光看向彆處。

啊,這太奇怪了,她的胃又突然有了下沉的感覺,她的呼吸又變淺了,那種奇怪的顫抖也再一次出現了。每當西裡斯在附近她就會感到的這種奇怪的副作用。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某種惡作劇或彆的什麼——來引起這些副作用。

突然之間,在她麵前上演的引人入勝的故事變得遠沒有他讓人著迷了。

“……隻是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西裡斯緩慢地喃喃道,仍然盯著她,好像她是一個他想要解開的謎,由一塊塊使他挫敗的東西構成。

薇薇安眯著眼睛看著他,同樣緩慢地喃喃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肯定不是因為他關心她。那也太荒唐了。是不是因為這世界上正在醞釀著一些黑暗而可怕的東西,而且不知怎的,他知道薇薇安一定是其中的一部分——以某些方式,在某些方麵,就因為她來自一個和他自己一樣的純血統的家庭?是的,一定是因為這個。這一定僅僅是因為他需要了解發生了什麼,因為如果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薇薇安·布萊爾不會這麼不高興。

她總是那麼鎮定自若,趾高氣揚地走來走去,總是帶著遠遠超過了她應有程度的自信。所以看到她這樣真是太奇怪了。她看起來太像個人類了。

“他們正試圖招攬你,是不是?”他說道。這不是一個問題。

薇薇安震驚地盯著他。那部電影突然被完全遺忘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低語道,轉回去重新麵對著屏幕。但是播放著的畫麵並沒有被妥善地觀看,因為她忙著再次想起那個男人——鑽心咒將他擊倒後在泥土和雪地裡掙紮。她的手指開始顫抖。

西裡斯抿了抿嘴:“你沒必要裝傻,布萊爾。他們試圖招攬所有的純血統年輕人是很合理的。所以發生了什麼?你被燒傷是因為你做了什麼激怒了他們嗎?”

他的問題開始惹她生氣了。她瞪著屏幕,皺起眉頭:“我和你說了——這是一個意外——”

“是的,我很相信,就像我相信地球是平的一樣。”西裡斯噴著鼻子。

她轉過身來對著他,嘶嘶地說:“我父親發現我去了麻瓜倫敦,明白嗎?他燒了我的書,我試圖阻止他。僅此而已。現在彆再多管我的閒事了。”

西裡斯張大了嘴巴。他用懷疑的聲音重複道:“僅此而已?”然後,他用同樣懷疑的聲音補充道:“等等——你去了麻瓜倫敦?”

唔,這有點……呃,好吧,有點令人印象深刻,真的。畢竟,薇薇安·布萊爾竟然有叛逆的一麵。他從來沒想過……

薇薇安立刻後悔自己就這麼輕率的對他說了這些話。好像西裡斯·布萊克需要知道她紛繁難懂的生活似的。她瞪著他,惱火地伸手去拿起那杯還沒碰過的火焰威士忌,對著嘴倒了一大口。液體灼燒著通過了她的喉嚨。

“可是你討厭麻瓜!”他說,聲音比他以為的要大了一點。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他做了個鬼臉,瞥了一眼門口,希望自己沒有吵醒任何人。他絕對不需要詹姆來問他為什麼要和薇薇安·布萊爾坐在客廳裡看電影。細想一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梅林,今晚真是個奇怪的夜晚。首先,薇薇安突然出現在戈德裡克山穀,受著傷,並且展現出了一種他從未想過會在她身上看到的行為方式。然後波特太太讓他為她清理出了自己的房間好讓她在這過夜。然後他發現她在半夜試圖離開,覺得很難過到足以為她治療傷口,並且試圖通過放一部他知道她會喜歡的電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以及——他出什麼毛病了?西裡斯·布萊克不應該在薇薇安·布萊爾麵前這麼做。不是嗎?

“我從沒說過我討厭麻瓜,”薇薇安對他厲聲說,然後伸手拿起那瓶火焰威士忌,把杯子斟滿:“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他們顯然低我一等,但我不討厭他們。”

他咽下了一聲嗤笑,看著她又喝了一大口。然後看著她停下了喝酒的動作,顯然她還沒說完。

“老實說,你可真他媽是個白癡。你從來就不能費心去看看事物表麵之下還有什麼。世界對你來說就是隻有黑和白。”她喃喃道。

“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恨我呢?因為我們還是小孩的時候訂婚了?就因為這個?”她突然令他大為震驚的問道。

這回輪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了。他絕對沒有料到談話會轉向這個特定的話題。除了提及他們失敗的婚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在這種情形下解釋他對她的仇恨。老實說,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恨薇薇安·布萊爾需要理由嗎?他認為他們隻是發自內心的討厭對方而已。這種毫無根據、毫無理由的厭惡不就是他們整個關係的基礎嗎?

西裡斯結結巴巴地說:“你是——斯萊特林——”

薇薇安對他翻了個白眼,把杯子重重地摔在來桌子上。噪音比言語更能讓他沉默,但真正讓他沉默的是她的眼睛。它們是如此出奇地認真,幾乎是以一種痛苦的方式,伴隨著她的惱怒、疲憊和煩惱。當她說話時,她的聲音浸在這些東西裡,但最重要的是,她聽起來很累。

“斯萊特林並不都是注定要成為黑巫師的。也許我們大多數人隻是彆無選擇。也許我們隻是不知道除了追隨家族的腳步還能做些什麼。”

也許她也是彆無選擇。這個想法很突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奇怪的,像一陣狂風吹過他的全身的膽魄。

“我們都有選擇。”他告訴她,語氣比這一整晚他說過的所有話都要嚴肅。

薇薇安盯著他,但她並沒有真的在看他。不——她看到的是貝拉特裡克斯揮舞魔杖,對對角巷的商店大肆破壞。她看到的是穆爾塞伯向她伸出左臂,等著她卷起袖子。她看到的是雷古勒斯那雙專注的眼睛,他告訴她,即使他願意,他現在也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它已經被砌進了石頭裡,永遠無法被動搖。

薇薇安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手,苦澀地笑了。而西裡斯——他歎了口氣,看著她苦澀的微笑,試探性地低語:“……你想加入他嗎?”

這個問題讓人畏縮。在其他任何時刻,它都會讓人畏縮,但不是此刻。在他們之間的縫隙中,有一種不可忽視的奇怪的誠實。薇薇安並沒有忽視它,儘管她的一部分認為她也許應該忽視它。但,當她喃喃地說:“……不。”時,她很高興自己這麼說了,因為它是真的,而承認這一點感覺真的很好。

即使她是在西裡斯·布萊克麵前承認的。

他用那雙專注的、狂風暴雨般的眼睛盯著她,低聲說:“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

她瞟了他一眼,乾巴巴地問:“為什麼?”

他聳了聳肩:“……我不知道。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她揚起眉毛,但是,由於她那紅紅的眼圈,她臉上燃燒的傲慢神情並不像應該的那樣自大。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離開?”她突然問他。“確切地說,你為什麼要帶我進來?”

這個問題讓他頓了一下,但是——嗯,空氣中的誠實是很難被忽視的,所以他隻是慢慢地回答:“你需要幫助。”

薇薇安抿著嘴嘟囔著:“……如果我們的情況反過來,我是不會幫你的。”

至少,她認為她不會。

西裡斯隻是聳了聳肩,伸手往他們的杯子裡又倒了些火焰威士忌,說:“畢竟你是個自私自利的斯萊特林。”

儘管這顯然是一種侮辱,但他的聲音裡的某種東西讓它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薇薇安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它感到了被冒犯。相反,她感覺自己的嘴角向上翹起形成了一個微笑。她伸手拿起杯子,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反駁道:“總比喜怒無常的格蘭芬多好。”

如果西裡斯聽到這話笑了,薇薇安也沒有注意。而如果西裡斯在幾分鐘後用一種帶著奇怪的充滿柔情的聲音對她低語道:“順便說一句,布萊爾,聖誕快樂。”的話……

薇薇安也因為太忙著看達西先生對潛在舞伴的嗤之以鼻而根本沒有在意。哈——如果她回應了他,那隻是為了紀念他們今晚所達成的愚蠢的休戰協議。當然,沒有彆的原因。她才不在乎他的聖誕節是否快樂呢。

她也不關心他的存在是否給她帶來了奇怪的安慰,或者,隨著電影持續到深夜而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時,最終沒有意識的靠進了他懷裡——或者,當她幾個小時後醒來,她緊貼著他的身體,他的手臂繞著她的腰,她的腦袋則埋在他的脖子裡。

起初,她忘了自己正在哪裡,隻覺得自己很溫暖、安全、滿足,摟住她身體的手臂相當不錯,她呼吸到的氣味也完全迷人。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角落裡的聖誕樹和窗戶裡灰蒙蒙的黎明。第二件事是電視屏幕上閃爍著黑白光點。但是,真正讓她震驚的是她看到的第三件事,因為當她抬起頭,意識到西裡斯就睡在她的身邊,他的臉在平靜的睡眠中顯得很柔和,薇薇安能做的隻有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她往後退著,隻是注視著他,觀察著他放鬆的表情和平靜的呼吸。他的頭發淩亂不堪,以一種相當可愛的方式落在他的眼睛上麵,然後——

“梅林。”她喘了口氣,當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似乎打擾到他後,啪的用手捂住了嘴。她屏住呼吸注視著他挪了一下身,又靜止下來,然後再次進入了沉睡。

不。不,他一點也不可愛。他讓人惡心。

薇薇安瞪著他,把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撬開,從他的胳膊裡爬出來,思索著自己是怎麼像這樣擠進他的身體裡的。他肯定不是有意要和她接觸的。西裡斯·布萊克可能不喜歡界限,但有些界限即使是他也不會跨越。這整件事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現在在清晨的光線下,薇薇安終於意識了這個錯誤到底有多大。

她怎麼能讓自己到這兒來呢?讓他向她證明他確實偶爾是善良的,有時是溫柔的——讓他看到她處於如此脆弱的狀態?為什麼她昨晚要告訴他所有那些事?而且——在他身邊睡著了!她一定是一時精神錯亂了!

吸了一口氣,薇薇安咬緊牙關,站了起來。當她拖著腳步從他身邊走開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種令人惱火的寒冷。而當她幾乎忍不住要回到沙發上時,她簡直不能更惱火了。

他怎麼敢這樣對她!

現在對任何人來說起床都為時過早了,但薇薇安知道如果她現在不離開,她將在可預見的未來被困在這裡,並被波特夫人盤問所謂的真相。她已經和一個令她討厭的男孩有了一次意外的交心了。她不會再來一次了。於是她把袖子拉下來蓋住了繃帶,轉身走向了走廊,但,她卻發現自己還沒邁出一步就猶豫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一個愚蠢的,多愁善感的,根本說不通的舉動。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是個飯桶吧——也許還有彆的深埋在她體內的原因,使她的心口痛得如此厲害。無論如何,當她伸手解開仍然夾在她頭發上的銀色茉莉花發飾時,薇薇安沒有停下來思考她的行為。當她把它放在桌上,抽出魔杖,停下來集中精力,然後在花上揮舞時,她也沒有讓自己思考。當她看著自己的魔法掃過它,讓銀色的花瓣輕輕地綻放,讓整個東西動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再做彆的事情。

她最後瞥了一眼西裡斯,但——

她的心絕對沒有一看到他就顫動,她也絕對沒有感覺到任何未知的副作用。這樣的想法太愚蠢了。畢竟,薇薇安·布萊爾對西裡斯·布萊克的仇恨可是寫在星星上的。

但是,有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也有很多事情不是,雖然她還不知道,她還隻是將將觸及了這種所謂仇恨的表麵。然而星星可有太多故事要講了——那一層又一層的神話與傳說——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