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nermost though……(1 / 2)

[*******m 灰色地帶_ 19845 字 11個月前

“一隻豹子——這真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守護神,阿克塞爾!還有克拉克先生,太棒了——一隻浣熊,我明白了。看來我的拉文克勞學生在假期進行了練習!加二十分!乾得好——”

薇薇安朝加文看了一眼,但他一開始並沒有看到。他忙著接受院裡同學們的祝賀“乾得好,加文!”他那孩子氣的笑容清楚地表明,他對自己在守護神咒上的完美表現感到非常自豪,尤其是它還為學院贏得了加分。當他的目光終於從房間的另一頭撞上薇薇安的時,他聳了聳肩,笑得更開懷了。她對他翻了個白眼。真是顯擺。

“一隻浣熊?這也太傻了。”某個在她左邊的人抱怨道,薇薇安強忍住了自己再次翻白眼的衝動。

“拜托。你的守護神是一隻臟兮兮的狗,西裡斯。”莉莉·伊萬斯小聲說。

“我的守護神不是一隻臟兮兮的狗!它毛茸茸的,很可愛!”他在她身後某處反駁道。

莉莉回敬了他一個眼神(看起來有點嚇人),但薇薇安沒聽到她接下來說的話,因為另一個人靠近了她,低語道:“沒有足夠愉快的記憶,薇薇安?我倒是可以幫你創造些讓你目瞪口呆的。”

薇薇安撇著嘴,握緊著她的魔杖,用一種不帶感情的口吻喃喃道:“你已經讓我目瞪口呆了,穆爾塞伯,以一種不好的方式。”

艾德裡安嗤笑著:“你知道你這麼著隻能把自己變成一個挑戰,不是嗎?這隻會讓我更想把你放在你應在的地方。”

薇薇安輕蔑的低聲說:“那是什麼地方,請問?”

他笑了起來:“我擔心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可能會有點……粗魯。我可不想把你搞得太興奮。”

她的胃在惡心的翻動著。眯起的眼睛迅速向他投擲出了野火般的憤怒,但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人打斷了。

“我沒看到你的守護神,穆爾塞伯。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呢?”

“可能是因為他太醜了,沒體會過真愛。我敢打賭他彈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媽媽一定以為自己生了個巨怪。”

“梅林——想象一下她的困惑吧!”

布萊克和波特忍不住竊笑起來。薇薇安抱怨著他們擅自的貢獻。艾德裡安則憤怒地皺起了眉。

“我不認為我在和血統叛徒講話。”他低吼道,雙臂交叉,轉身麵對著他們。他的魔杖鬆鬆地握在手裡,但從他緊張的站姿來看,他顯然隨時準備對他們施惡咒。

薇薇安惱火的看了倆個人一眼並希望能讓他們保持沉默。並不是說她不樂意看到艾德裡安被嘲笑,但考慮到在聖誕節期間發生的一切,她認為他們現在與他為敵的行為是相當愚蠢的。當然,對詹姆和西裡斯來說,現在才不與艾德裡安·穆爾塞伯為敵有點太晚了,鑒於他們過去六年半的時間裡都在做這件事。

當她抬起眼睛瞪著那兩個格蘭芬多白癡時,她的目光與西裡斯的撞在了一起。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在看她了,也許隻是因為聖誕節期間他們之間也發生了某些事情,儘管她竭儘全力想把那些回憶拋諸腦後,但她發現這出乎意料的困難。而出於某種奇怪的原因,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也是同樣的困難。他用一種近乎沉思的方式盯著她,好像他在試圖弄清她。這在讓人相當不舒服的的同時又古怪的讓人著迷。

“你知道嗎,西裡斯,‘血統叛徒’這詞從三年級開始就壓根冒犯不到我了。”詹姆說完歎了口氣,好像他認為穆爾塞伯是個十足的白癡。

西裡斯點頭表示同意,不過他花了一些時間才作出回答。他盯著薇薇安看了好幾秒鐘後把眼睛轉向了艾德裡安:“我同意。難道你就沒什麼新侮辱?還是說你確實就跟你看起來一樣蠢?”

這時,他們的小衝突似乎吸引了更多的關注,附近的學生都開始警惕地看著他們。當涉及到掠奪者時,這種表情相當常見,但如果再加上一個憤怒的斯萊特林……唔,按他們的話來說,一切都玩兒完。

“你這個肮臟的小——”艾德裡安開始了。幸運的是,他沒能說完。

“這裡有什麼問題嗎,先生們?”安德森教授插了進來。他從加文、阿克塞爾站的地方走了過來,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教室中央正在醞釀一場風暴。當安德森雙臂交叉,眼睛注視著他們三人時,穆爾塞伯的讚美被擱置了。而薇薇安,感謝梅林,她這次似乎沒有陷入麻煩,並拖著腳步走到了一邊,避免了教授的怒火。

整個教室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們,西裡斯和艾德裡安互相瞪著對方,儘管詹姆也瞪著他,但穆爾塞伯這次似乎優先考慮的是西裡斯。他尖刻的評價顯然不受歡迎,而其潛在的影響使整個教室陷入了緊張。

“完全沒問題,教授。”西裡斯慢吞吞地說。他的眼睛比平時更加風雨如磐。努力克製著即將傾瀉的狂暴。

艾德裡安噴著鼻子轉過了身去,惡狠狠地看著安德森教授,粗聲粗氣地咕噥道:“沒問題。”然後掃了一眼盧修斯和羅齊爾站的地方。

至於西裡斯,艾德裡安把目光移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又落在了薇薇安身上。薇薇安發誓她看到了在風暴邊緣那一絲模糊的保護欲。她研究了半秒鐘,然後把目光移開了,她感到不舒服,還有一點困惑。當然,她意識到了他眼睛後麵的情緒。但西裡斯·布萊克沒理由要有保護她的衝動。如果他膽敢覺得她需要他微不足道的保護,那他就去死吧。

安德森顯然不相信他們,但既然衝突似乎已經消散,他就沒再多加理會了。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好。現在,大家都坐下。我們還有20分鐘的時間進行新的課題。拿起魔杖,拿出課本!”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抱怨,但大家還是都向自己的課桌走去了。薇薇安身後的艾德裡安加入了他的朋友們後,她鬆了口氣,也轉身加入了她的。她沒再看西裡斯,但她發誓在之後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她感覺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她沒有費心去弄清楚自己的感覺是真的還是假的(很顯然,因為她根本不在乎他),鈴聲一響,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教室(因為她還有事情要做,你懂吧)。當她成功逃離並在走廊上匆匆前行時,她終於可以暢快的呼吸了。

不幸的是,這種暢快不會持續太久。在午餐她和納西莎談論婚禮的進展時,她發現他在盯著她。在魔咒課上,她發現他一邊假裝往一張羊皮紙上做筆記一遍從他的座位上跨過圓形教室盯著她。在走廊裡等著魔藥課開始的時候,甚至在吃晚飯她特意選擇了一個麵向牆壁的座位後,她也沒能逃避他持續的注視。西裡斯·布萊克正在迅速成為他有生以來最奇怪的一種威脅——沉默、沉思、並且在即使沒有妨礙她的情況下讓她惱火——他的變化對其他人來說同樣是顯而易見的。確切地說,是三個人。

“你一直表現得很奇怪,大腳板。”詹姆邊說邊回頭瞥了一眼他朋友正在注視什麼。當發現他在注視的不是什麼,而是誰的時候,這並不令人驚訝。西裡斯在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裡一直在沉思般地盯著一個特定的人,好像他想靠眼神來解開她所有的秘密一樣。顯然,這沒起到什麼效果,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沉思變得越來越強烈。

西裡斯瞥了詹姆一眼,抿了抿嘴:“隻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在他對麵,彼得困惑地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麼奇怪的?”儘管由於他的嘴裡此時塞滿了紅醋栗派,使這句話聽起來相當混亂和不可理喻,但還好他的朋友們對他的用餐語言很熟悉,馬上理解了他在說什麼。

西裡斯聳了聳肩,把沉思的目光轉向了他麵前的那盤布丁。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它說:“她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這正常嗎?”

詹姆挺直了肩膀,把眼鏡往上推了推,擺出了一副威嚴而又博學的樣子,並用一種完美地反映了這副樣子的聲音說:“女孩子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西裡斯。他們會回避任何讓他們不舒服的東西,然後假裝這些東西根本不存在。”

萊姆斯朝他揚起眉毛,用略帶諷刺的聲音(略帶……誠實的聲音)說:“這聽起來基本就是你和那個我們都認識並喜愛的特定紅頭發的整個關係。”

詹姆看起來有點被冒犯了(好吧,比一點多一點):“我的莉莉花在我身邊並不是不舒服——隻是她還不明白自己的感受!她隻是不願承認自己對我充滿了熱情。這完全是由於她的固執,真的。”

沒有人相信他。但也沒有人指出這一點——部分原因是對這個話題的爭論已經讓他們筋疲力儘了,另一部分原因是西裡斯現在真的沒心情談論紅頭發。他現在更喜歡讓人痛苦的深棕色頭發。

他又憂鬱地朝禮堂另一頭瞥了一眼,喃喃地說:“好吧,她看起來倒是挺正常。她一整天都在瞪人,就是這樣。”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她一整天都在瞪人。主要是瞪他,隻要她發現他在看她。是的,西裡斯知道自己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她可能比以前更瞧不起他了,但他控製不了。他很困惑。她不能假裝自己沒有從天上掉下來然後在波特家過了夜。她不能無視他們暫時的休戰在那晚產生了令人驚訝的轉折的事實。他可絕對不會忘記她那紅紅的眼圈,顫抖的肩膀,還有不情願地從她嘴裡嘟囔出的那句“聖誕快樂,西裡斯”。

他皺著眉頭,盯著那巧克力色的頭發,喃喃地說:“……一定有什麼不對勁。我是說,她當時在哭,這可是大事。”

它確實是。他並不是真的認為薇薇安·布萊爾是一個食屍鬼或者彆的什麼(他隻是喜歡看著他說這話時她那雙充滿煩惱的野火般的眼睛),但是她哭了,這可就太不尋常了。這太人類了。也許他認為他們在詹姆家客廳沙發上度過的那幾個小時改變了他們之間的某些東西。也許他一直在期待著他們下次見麵時會發生什麼事情——一些他們之間的氣氛的變化,一些被承認的轉變,以證明這一切不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無法控製的看著她,看她是否會抬起頭來,做些什麼,好把這一切搞清楚……

在長桌對麵,詹姆歎了口氣,用叉子指著他:“大腳板,女人都笨的要命。你得把事情嚼碎了告訴她們,懂嗎?引起她的注意,這樣她就不會再忽視你了。”

西裡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你真幸運伊萬斯現在不在這,尖頭叉子。”

不過,詹姆並沒有聽出他言語間暗含的侮辱,他隻是點著頭:“好例子,大腳板——就和我對待莉莉花的方式一樣。你必須坦率,因為女孩子都喜歡這樣。如果讓她們認為你在和她們玩,她們就會報複。”

萊姆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彼得的表情有些困惑。西裡斯隻是朝他揚起眉毛,沒有回應。幸運的是,或者不幸的是,詹姆對他的智慧傳授還沒結束。

“顯然,吸引女孩子注意最好的方法就是——”

“不躲著她?”萊姆斯充滿諷刺的補充道。

“……對她好?”彼得問道。

詹姆翻了翻眼睛:“不,你們這幫飯桶。你必須——”

“整她。”西裡斯得意的笑著,站了起來:“好主意,尖頭叉子。我已經有想法了……謝謝你給我打氣,但我得走了。要準備的東西,你懂的。如果這還不足以惹惱她,讓她跟我說話,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了。”

西裡斯壞笑著,在他的朋友能阻止他之前最後瞥了斯萊特林們一眼,然後大步離開了長桌,其他掠奪者則在他身後目瞪口呆。

“……我其實想說‘跟她說話’。”詹姆說完,轉過身來用困惑的眼神看著萊姆斯和彼得。

萊姆斯聳了聳肩。彼得咕噥著,滿懷熱情地繼續吃起了他的甜點。

“你真覺得西裡斯會走到薇薇安·布萊爾跟前和她說話嗎?”萊姆斯問道,聲音裡透著懷疑。

詹姆頓了一下,然後咕噥道:“……他可能會?”

萊姆斯搖搖頭:“反正不管發生什麼,看著都應該會很有趣。”

詹姆又頓了一下,然後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你說得對,月亮臉。你說得對。”

畢竟,如果你不能在你最好的朋友搞砸的時候笑話他們,你還能在什麼時候笑話呢?

“……攝魂怪會一直把你吸食到跟它一樣,沒有靈魂,充滿邪惡。你將隻剩下一生中最壞的經曆——”

“又在讀你的‘字典’?”加文·克拉克在薇薇安對麵坐了下來。今天下午圖書館比較空。大多數學生似乎都在努力享受聖誕節假期的最後一點餘韻,把作業放在了次要位置,打算不得不做的時候再開始。她在來圖書館的路上看到了許多學生像小孩子一樣在外麵的雪地裡玩鬨。她永遠都無法理解堆雪人或打雪仗都什麼意義。當然,除非要傷害像詹姆·波特或西裡斯·布萊克這樣的人的時候(隻是舉個理論上的例子)。當然,這並不是說她曾經做過這樣的事。(顯然,這隻是一個闡明她觀點的典型。)

推開了裹滿冰渣的魔法雪球的回憶,抽離了理想化且完全理論上的目標,薇薇安抬起了頭。加文顯然忙到沒時間去玩雪。即使是現在,他還在整理著一些課本和一卷羊皮紙,準備完成弗立維那天下午毫無歉意地布置給他們的魔咒課論文。

“……是的,字典。”她咕噥著,把書朝自己傾斜了一下。當然,這不是一本字典。她覺得這有一點好笑,因為這一次,她沒有用魔法隱藏真正的書名,她實際讀的東西和它的外表一摸一樣。但他不需要知道這些。無論如何,她也沒有做錯什麼。

加文打開他的魔咒書時朝她微笑了一下。那本書的好幾個地方都做了整齊的標記,邊上還露出了一些夾在裡麵的的羊皮紙。幾秒鐘後,他就找到了要找的章節,然後轉向了他的書包,開始心不在焉地翻了起來。

“我讀完了《理智與情感》。我把它放在這兒……”他低聲說道。他花了一、兩分鐘才完成了鼓搗他那可笑的過載的書包的艱巨任務,但他找到那本書並沒費多大力氣,並把它放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

它的狀態好極了。薇薇安咽下了一波不適。

“那……你讀完《霧都孤兒》了嗎,還是需要更多時間?”當她什麼也沒說時,加文問道。她的沉默似乎讓他有點擔心,因為他皺了皺眉頭,猶豫地問:“……薇薇安?”

她合上《攝魂怪的吻》,清了清嗓子。她想起身離開,但某些東西阻止了她。也許是克拉克真誠的眼神,也許隻是每當她看到他借給她的那本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的書時,那種侵蝕著她的愧疚感。

“……我其實還沒讀完。”沉默了一陣後,她告訴他。她克製住了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挪動身子的衝動。

加文聳了聳肩說:“好的,沒問題,你需要多少時間就花多少時間。”

“不是那樣的我——這有點複雜。我的意思是——”

“你覺得無聊了嗎?你知道,如果你不想讀的話,就不用讀。”他打斷了她的話,顯然他的結論是,她之所以尷尬地猶豫是因為她完全不喜歡這個故事。唉,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梅林,當他看到她對他珍貴的書做了什麼後他一定會討厭她的。他對查爾斯·狄更斯太癡迷了,他的書都是收藏版,一定很貴。而如果有人毀了她的一本書,她也一定會很生氣的……

加文對她挑了挑眉毛,笑著說:“薇薇安,如果你覺得無聊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狄更斯,我知道——”

“不是那樣的。”她又說了一遍,這次有點不耐煩了。加文沉默了,並疑惑的歪了歪頭,直到薇薇安隻是歎了口氣,抓起了她的書包。如果早晚都要失去他的小型雙人讀書俱樂部完美的會員資格,也許她還是儘早結束這一切比較好。

“好吧,那是怎麼——哦。”

當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本曾經很漂亮的書放到桌上時,她沒有去看他的臉。曾經鍍金的邊緣現在隻剩下了一團烏黑。標題幾乎無法辨認,‘孤兒’已經完全被燒掉了。書頁也毀了。即使是現在,當她默默地承認自己的罪行時,仍有幾塊灰敗的殘片陰沉地落在了木製的桌麵上。

“我父親發現了我……我喜歡讀麻瓜的書。他……”她咽了咽,調整了一下情緒:“燒掉了我所有的收藏,包括這個。”

沉默降臨在他們身上,如此令人窒息,以至於薇薇安不忍心把她的眼睛從灰敗的封皮上移開。加文盯著他的書,露出了一副極度失望的神情。她幾乎能感覺到它像波濤一樣在他身上翻滾,這隻會讓她感到更內疚。

她也低頭看著它,脫口而出:“我會賠錢給你的。或者再買一本給你。你在哪裡買的這個?我可以去——”

“這是我父親給我的禮物。”他插嘴說,但語氣並不刻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好像他還不太相信這一切。當薇薇安瞟了一眼他的臉,看到了那種不敢相信的表情後,她做了個鬼臉,又沉默了。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地過去,沉默似乎要永遠延伸下去。他們都盯著書,什麼也沒說。加文的論文完全被遺忘了。他似乎連自己當初為什麼來圖書館都想不起來了,這本身就證明了他是多麼吃驚,因為加文·克拉克的腦子裡總是想著責任和作業。

最後,薇薇安緊緊地吞咽了一下,低聲說:“……對不起。”這似乎使加文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他抬起頭,盯著她。她也盯著她,想知道他要說什麼。沉默繼續控製著他們,沉重地包圍著他們,直到——

“沒關係的,薇薇安。你不必為此感到內疚,”他以一種奇怪的溫柔告訴她。

聽到這話,她有點向後縮了一下,隻是因為這太出乎意料了。她的一部分想告訴他她並不覺得內疚,謝謝,但那將是她說過的最大的謊言。坦白地說,這件事發生後,她一直覺得很痛苦,她一直不敢告訴他,而且深信他知道後再也不會想跟她說話了。所以說,真的,他溫柔的語氣和善良的眼神,嗯,有點令人震驚。這可不是她整整一周以來所期望的反應。

“你不生氣嗎?”她疑惑地皺著眉頭問,仔細地打量著他,尋找著能被稱為生氣的東西。但他的眼睛裡沒有這種東西。那雙藍色的眼睛裡隻有溫柔的理解和類似於……悲傷?

梅林的蛋啊,他不會要對著她哭吧?那可就太尷尬了。

“我沒有生氣。”他告訴她。聽起來並不打算哭。她鬆了一口氣,他猶豫地低聲說:“……你讀麻瓜的書,你爸爸真的會那麼生氣嗎?”

哦。這是他悲傷的根源嗎?這是憐憫嗎?她對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問:“你覺得我在撒謊?”

聽了這話,困惑刺透了他的眼睛,然後他迅速搖搖頭,呼出一口氣:“不,當然不是。隻是因為——難道這就是你給所有奧斯汀的書施魔法的原因嗎?”

他準確地得出這個結論的樣子太拉文克勞了。並不是說這需要多麼複雜的推理。而是她對他這麼快就想到這點而有點驚訝,因為按理說,他應該對她完全毀掉了他珍愛的書而生氣。

薇薇安可不習慣被人說的啞口無言,而加文似乎很享受自己的話語所創造的結果。他對她微微一笑,伸手把《霧都孤兒》小心地拉了過去,說:“沒關係,薇薇安。真的。我不生氣。”

說不出話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她懷疑地搖了搖頭,低聲說:“你為什麼不是個赫奇帕奇?”

老實說,有時候他也太仁慈了。

加文一邊笑一邊小心地把書放進包裡,回答說:“我哥哥說這是因為我是個自作聰明的混蛋。當然,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薇薇安乾巴巴地噴了噴鼻子,但她仍然沒從他毫不生氣的反應中緩過來。她歎了口氣,把下巴擱在手掌上,平靜地說:“我很抱歉,克拉克。真的。”

如果他對收到她發自內心的道歉而感到驚訝,加文也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對她笑了笑,挺直身子,拉了拉他的魔咒課本,喃喃地說:“沒關係,布萊爾。”

他對她姓氏的使用讓她的嘴角翹了起來,有那麼一會兒,他們隻是隔著桌子默默地看著對方。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要舒服得多。這次是相當愉快的,真的,這是幾個月前當加文·克拉克還隻是一個她從來沒有說過話的級長時她就在期待的。

她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不管怎樣,如果你不打算讓我賠你這本書的錢,那我就得給你點彆的。”

不知什麼原因,他聽了這話有點吃驚。事實上,他的兩頰突然變紅了好幾度,他的臉上現出了一副慌張的神情。薇薇安對他揚起眉毛,懷疑他是不是要開始嚎啕大哭了,然後隻是將《理智與情感》推給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奧斯汀的粉絲,但至少我們扯平了。一定程度上。”

以眼還眼,以書還書——這種程度上。

加文滿臉通紅的樣子讓人驚訝:“哦。你確定嗎?這不是你唯一剩下的一本了嗎?”

薇薇安聳了聳肩。“我放假的時候把奧斯汀的收藏留在霍格沃茨了,所以它們大部分都還安全地在我的宿舍裡。再說,我總能再買一本。我又不像你那樣癡迷於收藏版。”

沒錯。等她鼓足勇氣再去麻瓜倫敦闖蕩一番時,她總能再買一本的。無論如何,這回輪到加文啞口無言了,薇薇安決定要像加文一樣好好享受這愉快的一幕。

她傻笑著站起來,收拾好她的東西,說:“我半小時後有魁地奇訓練。回頭見,加文。”

她把正處於一種奇怪的慌亂狀態的加文留在了那兒,他了無目的地摸著《詛咒字典IV》的封麵,用一種奇怪的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她。就在薇薇安邁進走廊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東西塞進書包,匆忙地跟在了薇薇安後麵,完全把他的魔咒課論文拋在了腦後。

“我陪你走到禮堂。”當她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時,他說。他站在她旁邊,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而薇薇安,嗯,她嘲弄著撞了回去,比他之前更用力。由此產生的推力和他書包的重量的組合幾乎讓他飛到了牆上。

“嘿!”他驚呼道,但她忙著一邊竊笑一邊大步向前,他則忙著跟上她,他們太忙了,甚至都沒注意到從走廊的另一端盯著他們的灰色目光,那道目光先是驚訝,然後迅速擴大為了煩惱。

“呃……大腳板?”彼得問道。

“瘋子克拉克?真的嗎?她怎麼老是圍著他轉?”

“我猜因為他們是朋友。”萊姆斯貢獻道,然後沒有等其他人,徑直朝走去了圖書館。

“但是瘋子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