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失望,薇薇安。”這是當天晚些時候加文·克拉克側身來到她身邊時嘴裡說出的第一句話。
他出現的原因,當然,是級長會議,儘管她極度想逃掉它,但薇薇安還是勉強把自己拖了過來。晚飯後,她就得去費爾奇的辦公室報到去關她的第一天禁閉,而她對自己的空閒時間被如此霸占感到很不高興。對於黑魔王的任務她還沒有任何進展,現在的每一秒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一整天都情緒很糟的薇薇安對他埋冤道:“我根本他媽不在乎,克拉克。”
加文純潔的耳朵顯然聽不得這種語言,他撇著嘴,也對她埋冤道:“你沒必要這麼粗魯。”
她歎了口氣,雙臂交叉,瞪著慢慢坐滿了其他級長的教室。男學生會主席尚未露麵(她希望他在樓梯上絆了一跤,屁股著地,那個蠢貨),但女學生會主席已經站在桌子旁了,正在準備著材料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我心情很不好。”她嘟囔著,眼睛閃著光回想著長達一個月禁閉的事件始末,承蒙西裡斯·該死的·布萊克的好意。
“是的,我注意到了。”加文說,他也交叉著雙臂,斜眼看了她一眼。“我高度懷疑你真的會同意參與布萊克的惡作劇計劃,所以你為什麼不跟你們院長商量一下呢?我相信斯拉格霍恩會讓費爾奇撤銷對你的懲罰的。”
薇薇安立刻沮喪的回應:“我已經跟斯拉格霍恩說過了。他告訴我他會跟費爾奇談談,但我很懷疑他會不會真這麼做。我覺得他有點害怕那個廢物啞炮。”
加文又撇了撇嘴:“語言,薇薇安。”
她立刻瞪著他抱怨道:“我太生氣了,沒法有禮貌,克拉克。你最好能說點有用的,我現在沒心情聽你廢話。”
他氣呼呼的看著她,但沒有爭辯,隻是回敬道:“那也許你應該跟鄧布利多談談這事。他會解決一切的。”
一提到鄧布利多,薇薇安就又嘟囔起來。好像她會去找那個二流巫師幫忙似的!他也許是校長,但薇薇安寧願自己卑躬屈膝地去找費爾奇本人,也不會去向鄧布利多求助的。當然,她目前的態度可能與西裡斯一周前提出的幫助有關,但她太固執了,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去找鄧布利多絕對會打擊到她的自尊心的,所以她隻是抱著雙臂,皺著眉頭保持沉默,根本沒有回應加文。
加文已經習慣了她的固執,歎了口氣道:“有時候我真不能理解你,薇薇安。”
“我不認為任何人能,克拉克。”另一個人回答道,薇薇安更生氣了。
“滾開,波特。”她立刻輕蔑地說,把她的怒視轉向了更應得的目標。
詹姆似乎對成為目標並不在意,隻是愉快地微笑著。他就跟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一樣把一隻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既然我打算給你頒發榮譽掠奪者的頭銜,布萊爾,我會對你的語氣持保留態度的。”
聽到這,加文揚起了眉毛,看著薇薇安厭惡地哼了一聲甩開了詹姆的胳膊。“榮譽掠奪者?你不是認真(serious/Sirius)的吧。”他抬起眼睛惱怒的低聲說道。就跟霍格沃茨還需要更多的違紀分子似的。梅林。
詹姆笑了起來:“我想你把我和我的一個同夥搞混了,克拉克。我是詹姆,不是西裡斯。不過說到親愛的大腳板,他可是非常期待今晚的禁閉呢,布萊爾。”
薇薇安怒視著他,冷笑道:“他瘋了。”
詹姆點頭表示同意,開心地笑了。“恐怕瘋狂正是他的魅力之一。”然後,在薇薇安還沒來得及回應之前,他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個他碰巧愛上的紅發女孩身上,驚歎道:“我的莉莉花在這個好日子裡感覺怎麼樣?”
薇薇安惡狠狠地瞪著,當看到他一如既往的試圖通過丟人現眼來獲得伊萬斯注意時,她輕蔑的噴了噴鼻子。莉莉有條不紊地在一句話內拒絕了他並讓會議恢複了秩序,薇薇安悲歎道:“我的生命為什麼要被這幫白癡消耗?”
加文聳了聳肩:“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的理論了。”
她又一次把怒視轉向了他,低聲說:“西裡斯·布萊克沒有愛上我。他根本不知道愛是什麼。”
“我沒說他的方式是正確的。”加文回應道,這個說辭可能是對西裡斯對待愛情的方式最圓滑的低估了。
但這個話題沒能繼續下去(謝天謝地),因為顯然詹姆·波特已經決定要開始把他男學生會主席的任命看的比所有人之前認為都要重要。正如他聖誕假期前所說的那樣,他現在似乎把承擔更多的責任當成了唯一正確的事情,因此當他開始發放莉莉幾分鐘前準備的材料的時候,他飛速的吹噓起了他是如何靠自己想出紙上的這些點子的。
“你威脅他這麼做的?”薇薇安一邊低聲對加文說,一遍低頭看著這些令人驚訝的點子。當她看向他的時候,很明顯加文和她一樣驚訝。
“我還沒有機會和他說話呢。”他說,揚起了眉毛。他似乎有點被驚豔了——這可能是世界末日來臨的征兆。畢竟加文·克拉克在他的一生中還從來沒有被詹姆·波特驚豔過。
薇薇安眯起眼睛看著波特,回想著自己最近和他以及他那些白癡朋友們的口角,喃喃地說:“他一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但,詹姆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嗯……
出於無恥的掠奪者情誼,他不願透露。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一小時後,莉莉輕蔑地說。這時級長會議已經結束,大家都走了。“很明顯,薇薇安一如既往地討厭他,你猜怎麼著?我根本沒法怪她。這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理所當然的留下來和莉莉談論他們協議的詹姆搖了搖頭,宣布道:“不對。”,然後看到莉莉揚起眉毛,他含糊道:“好吧,是的,這些年來他的惡作劇和所有一切絕對沒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但我不認為布萊爾有她希望大家認為的那樣討厭他。”
他們說的那個人自然是西裡斯·布萊克,他就是詹姆·波特和莉莉·伊萬斯能有這麼和諧的對話的唯一原因。
“不僅僅是惡作劇,波特。那些外號還有侮辱,還有他做的其他所有事。”莉莉惱怒地回答。“哪個頭腦正常的女人會同意給這種人機會呢?”
“嘿,這種人正好是我最好的哥們!”詹姆辯護道。
莉莉翻了個白眼:“我想說的是你的整個計劃注定要失敗。你沒法讓一個人一夜之間墜入愛河。”
詹姆頓了一下,歪了歪頭,說:“實際上——”
“絕對不行!”莉莉打斷了他,她完全知道他要說什麼。“迷情劑是作弊。更彆提它完全令人憎惡。”
詹姆撅著嘴,想到接下來還有漫長的一個月呢,於是喃喃地說:“好。不用迷情劑。那,計劃是什麼?”
莉莉張開嘴,頓了一下,然後猶豫地說:“嗯……和他們聊聊,我猜。”
詹姆盯著她看了三秒鐘,然後突然大笑起來。莉莉對此可並不欣賞。
“這個計劃有什麼不對的?”她問道,交叉著雙臂,開始質疑(這不是最後一次)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同意搞這個。
詹姆戲劇性地擦去了眼中的淚水:“有什麼不對?哪都不對!我是說,你以為我一直都在乾什麼?西裡斯性格中最妙的一點就是他不聽彆人勸,這就是為什麼我倆是哥們!”
莉莉對他發火了:“這個主意比你想的任何主意都好。”
“我不同意。把他們鎖進掃帚間肯定有用。”詹姆說。然後,他揮了揮手,聳了聳肩:“但事實是,他們未來一個月每天晚上都會在一起,所以我們的工作就是……引導他們,懂了?”他笑了笑,莉莉看起來仍然很懷疑。“我提議我們分頭行動。我管西裡斯,你管薇薇安。”
莉莉皺眉:“我跟薇薇安連朋友都不是。突然去問她的愛情生活也太奇怪了。”
詹姆揉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那就彆問她的愛情生活了。”當莉莉困惑地瞥了他一眼,他解釋道:“問她有多討厭西裡斯,我相信我們會有所收獲的。如果說我對女孩子有什麼了解的話,那就是她們愛說反——呃,我的意思是——我就指望你了,莉莉花。”
莉莉則完全不為所動,她眯著眼睛低聲地說:“我就指望這事壯烈失敗了,這樣我這輩子就能擺脫你了。”
詹姆隻是猶豫地笑了笑,做了個鬼臉看著她氣呼呼地走開了。
凡是在阿格斯·費爾奇關禁閉的過程中坐下過的人都應該感到很幸運,因為他給違反校規的人布置的工作,通常都不需要椅子。
“這得花我們一整夜!”當管理員為他們安排好今夜的酷刑內容時,西裡斯抱怨道。
費爾奇聽了西裡斯的驚呼,顯得非常高興。他咧開嘴笑著的樣子讓薇薇安想起了天文塔附近的石像,他嘶啞的用愉悅到不包含一絲同情的聲音回答說:“可能吧!”
真正讓薇薇安生氣的不是這對於又一個不眠之夜的承諾,也不是費爾奇幸災樂禍的沒收他們魔杖的樣子。不,真正讓她生氣的是她必須得為西裡斯·布萊克收拾爛攤子。
見證了昨晚“精彩絕倫”的惡作劇的走廊現在一片狼藉。真的,沒有更好的詞能來描述她麵前的混亂了。昨晚煙火在空中轟鳴時,西裡斯踉踉蹌蹌穿過走廊的滑稽場麵把她的注意力分散得太厲害了,使她沒能真正注意隨之而來的混亂。現在,當她手裡拿著掃帚和塵桶站在走廊的起點,凝視著走廊的儘頭時,她意識到自己當時笑得太早了。
這真的要花一整夜。扔在地板上的幾十個失效的大糞彈和煙花很容易就能清理掉,但是天花板上的煙灰痕跡呢?燒焦的掛毯呢?羅切斯特羅馬蠟燭所震碎的石板呢?如果能用魔法,她可以在幾秒鐘內把一切都恢複如初。但現實是她隻有一桶麻瓜清潔用品和一個學校常駐蠢蛋。
“我真不敢相信。”西裡斯抱怨道,儘管他就是那個造成這場混亂的始作俑者。
薇薇安的嘴巴緊繃著。她倒想保持沉默,但坦率地說,她實在是太生氣了,她冷笑道:“覺得在學校裡點根羅馬蠟燭是個好主意的人可是你。”
西裡斯對她皺著眉頭低聲說:“我都和你說了,我的理由是非常無辜的。”
“你的理由從來沒有無辜過。”她反駁道,然後跺著腳走上前,把一些大糞彈掃到走廊邊上,一心要把它們堆到一起。
西裡斯歎了口氣,走上前幫忙,結果薇薇安瞪了他一眼,指著牆上的煤煙痕跡:“你可以開始擦洗了。”
“我寧願不要。”西裡斯歎了口氣。
“趕緊的!”薇薇安咆哮道。
說她生在他的氣,未免太輕描淡寫了。薇薇安沒時間這樣給他當保姆,沒時間聽他發牢騷。她應該專心完成自己的任務,而不是在一個她甚至不應得的禁閉裡虛度光陰。
這都是他的錯,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他。
好吧,這其實並不完全真實。是的,她很生氣也很沮喪自己沒有明智地花費時間,很煩躁自己連續兩個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覺——還有乾許多其他的事情——但恨這個詞太寬泛了,形容不了薇薇安在這個夜晚的感受。事實上,當第一個小時過去時,她發現自己簡直不能更困惑了。她認識西裡斯·布萊克很長時間了,甚至在她上霍格沃茨一年級之前就認識了。她知道他有多喜怒無常,情緒有多多變。考慮到當前他們艱苦的工作環境,他今晚竟然表現得出奇的冷靜。
他們收拾走廊時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西裡斯清理完牆上的煤煙痕跡後,把注意力轉向了天花板,而薇薇安則從頭到尾的掃著走廊。直到她掃完並拿出拖把,西裡斯才開口說話。
“婚禮計劃的怎麼樣?”這是他脫口而出的問題。說完他才想到,當自己站在梯子上,而旁邊站著一個可能會毫不猶豫把梯子打翻的女孩時,他也許不該說這麼刻薄的話。唉,但話已經說出來了,他也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