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立即停止了工作,以便能狠狠的瞪著他,她咬牙切齒的說: “你覺得我們的教授會給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寫情詩?”她很明顯被他的提議冒犯並惡心到了。
西裡斯,明知不是最優選擇,但還是忍不住對他的隨口的提議在腦海中所產生的情景逗樂了,他竊笑著說:“安德森隻有……多少來著,三十九?四十?”
短暫的沉默降臨在他們身上,西裡斯繼續擦拭著桌子的表麵,薇薇安則直視著他,臉上帶著一種相當輕蔑的表情。直到西裡斯發出一聲含混的叫喊,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因為薇薇安把那塊濕漉漉的、滿是蝙蝠大腦的破布扔到了他的臉上。
“喂!”他驚叫道,揮舞著胳膊試圖把那塊惡心的破布從他天使般的臉上除去:“這隻是個想法,沒必要對我發瘋!”
她瞪著他:“你基本上就是在說,在一所從一年級到七年級可能有一千多名學生的學校裡,唯一願意給我寫情詩的人是一位比我年長兩倍的絕望的教授。”
隨後她又低聲嘟囔了幾句氣惱的話並決定離他越遠越好。西裡斯沒法對此太難過,因為她為了擺脫他而選擇了最可怕的那麵牆。他踢開桌子下的臟抹布,伸手拿了一塊乾淨的,一邊看著她,一邊皺著眉頭思考她說的話。
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說的對。但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他一邊否認一邊再次靠在桌子上,開始把乾巴的蝙蝠大腦從桌麵上刮下來。“我隻是舉了一個非常極端的例子來說明你的秘密詩人是一個你意料之外的人。”
薇薇安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寧願用重新燃起的報複心刮擦牆壁。
“比如說,如果是個三年級呢?”
她咬緊牙關,沒看他一眼。
“或者,如果他根本不是學生呢?也許他住在霍格莫德,有一天看見了你,然後——”
她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想知道自己怎麼會覺得西裡斯·布萊克也許不像她一直認為的那麼令人討厭。
“或者——我有個想法——也許他是個格蘭芬多。”
老實說,她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是怎麼了,竟然讓他摸了她的臉頰——
“什麼?”薇薇安轉過身來,盯著西裡斯的眼睛,他的話過濾了她的思想:“格蘭芬多?”
不知什麼原因,西裡斯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仔細打量著她。但她沒有注意到,因為她正忙著厭惡地皺起鼻子。
“嗯,我是說,這是有可能的。”西裡斯說。他的聲音很謹慎。甚至是試探:“也許這是他表達感情的唯一方式……畢竟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是死敵……”
她眯著眼睛看著他,立刻說:“這太可笑了。”然後轉身麵對牆壁,繼續她的工作。
“不一定。”西裡斯聳了聳肩,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儘量輕些。他仔細地觀察薇薇安的後腦勺,希望能看到她的表情來更好地了解她的想法。她簡短而含糊的回答實在沒能給他多少信息。他慢慢地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是誰?”
薇薇安瞪著他,慢吞吞的說:“斯萊特林當然是最理想的。也許是雷古勒斯吧。”
她不是真的這麼覺得。雷古勒斯不是那種會在業餘時間寫情詩的人,他尤其不會費心於這種神秘兮兮的事。任何她之前對於他是神秘詩人的猜測都已經被雷古勒斯忙於他那想要成為食死徒的鼓吹而改變了。他不會允許自己為如此世俗的事分心的。說了這麼多,看著西裡斯對她的隨口猜測而產生反應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雷古勒斯? !你指的是我弟弟?”西裡斯氣急敗壞地說,聽起來他被這個想法嚴重的冒犯到了。
薇薇安哼了一聲,忍住竊笑,然後轉過頭看著他,臉上帶著天真的困惑:“你還認識彆的雷古勒斯嗎?”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他永遠不會給你寫情詩。他寧願勒死自己。”
薇薇安聳了聳肩:“好吧,他總比愚蠢的格蘭芬多好。”
西裡斯似乎被冒犯的更嚴重了,這對她來說相當滑稽,因為說實話,他為什麼這麼在意?他真的會因為她不希望一個格蘭芬多纏著她而感到苦惱嗎?這肯定是因為自尊心。此外,鑒於他以拒絕斯萊特林女生而出名,他對此可沒有發言權。
“哦……我傷害到你的感情了嗎?”薇薇安壞笑著,聽起來充滿希望。
西裡斯怒目而視,推開桌子,雙臂交叉:“是的,確實。格蘭芬多們很棒。我們忠誠、善良、勇敢——”
“彆忘了無知。”她插了進來,但他顯然無視了她。
“——有騎士風度,當然還是天生的決鬥家——”
“又吵又討厭。”她好心地說。
他瞪了她一眼,繼續說:“而且我們勇於承認錯誤。”
然後他頓了一下,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因為他正向她隱瞞著一個會讓她怒不可遏的秘密……
“那又怎麼樣?”她問,把他的思緒從這些想法中拉了出來。“我相信雷古勒斯忠誠而有騎士風度——”
“也許是對黑魔王吧。”西裡斯抱怨道。
“——而且他也不像你這麼討厭又煩人。”
聽到這,西裡斯開口反駁道:“他充滿偏見,而且極度推崇血統身份。”當她看起來要和他爭論的時,他舉起手說:“彆告訴我你不同意,因為我知道那是謊言。”
薇薇安抱怨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隻是又伸手去拿抹布,一邊清理桌子,一邊回答:“拜托。你對純血統那套偏見不感興趣,薇薇安。否則你就不會和克拉克成為閨蜜了。”
是“閨蜜”這個詞讓她眉毛抽搐。還是因為他叫她“薇薇安”?她不確定,但她絕對注意到了。
她傲慢地噴了噴鼻子,轉身繼續打掃,說道:“這與你無關。”她可不欣賞他這麼叫她,所以她一定得瞪他一眼確保他接收到了這個信息。不過從他對她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清理桌子上的樣子來看,她覺得他沒有接收到,不過謝天謝地,他沒有在這個時候糾纏她。
好吧。她更想要糾纏他。
“那麼……說到雷古勒斯,”她開始了,並在看到西裡斯因為這句話而皺起的眉頭時揚起了眉毛。隻要提到他弟弟就足以讓他生氣。
“他什麼?”他生硬的問道,聽起來似乎想在談話變得有意義之前就把它扼殺在萌芽狀態。
她頓了一下,仔細地考量著自己的話,如果他們幾個月前討論這件事的話,她可能不會這麼仔細。但出於某些原因,她發現自己不想讓他太心煩。她非常清楚這個特殊的話題會使他在一定程度上傷心,雖然沒有兄弟姐妹讓她無法真正理解這種關係,或者當上述關係破裂到這種程度時會發生什麼,但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一定的禮貌。儘管想到要對像他這樣的人彬彬有禮是件很奇怪的事,但她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對她耳語,讓在她在處理此事時溫柔一些。
但薇薇安沒有像原本打算的那樣直接問雷古勒斯,她問了一些完全不同的事。“你去麻瓜倫敦之後,他真的把你攆到你父親那兒去了嗎?”她問道,然後又繼續擦洗牆壁,沒有看他。她利用乾活使自己分心還有助於另一件事,那就是阻止她對自己的問題想太多。
她為什麼要好奇西裡斯的觀點呢?她以前從不在乎的……
西裡斯似乎也對她的好奇心感到了困惑。當他回應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一種微妙地猶豫,好像他不確定她是真的想知道還是想通過問題來達成某種侮辱。
“嗯……有幾次吧。”他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但她因為背對著他而沒有看到。當她看起來沒想要刻薄的回應時,他慢慢地補充道:“他過去就像影子一樣跟著我。在某種程度上他幾乎崇拜我……當然,那是在我被分到格蘭芬多之前。在那之後,一切都變了。”
也不是一切。他花了幾年時間來反抗他所成長的生活方式,但他的父母到三年級時才受夠了他的態度,並開始更明顯地表現出他們的不耐煩。至於雷古勒斯,他年紀小又易受影響,所以在他被分進斯萊特林的那一年,他崇拜西裡斯的日子就戛然而止了。同伴壓力、高年級同學富有偏見的評判,再加上他父母的性格,這些都讓他孩提時代的偶像崇拜迅速崩塌了。
薇薇安沉默了一段時間,這讓西裡斯認為她一定對他的故事不怎麼感興趣。這到沒有讓他感到很驚訝。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一個讓聽眾渴望了解更多的故事。就他個人而言,他甚至覺得這個故事相當令人沮喪。他很少對彆人公開他的過去。格蘭芬多的另一個特點是樂觀,他更喜歡樂觀的看待自己的生活,看到幸福而非挑戰。例如他的朋友們,波特夫婦,以及他在摒棄家族偏見的影響下為自己開創的新生活……
直到薇薇安突然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去麻瓜倫敦?”
已經習慣了房間裡的寂靜的西裡斯聽到後放慢了打掃速度,疑惑而驚訝地抬頭望著她。她仍然背對著他。他發現自己非常希望能看到她的臉。
“你為什麼想知道?”他回應道,想知道她問這些是為了什麼。畢竟,這不是他們之間的標準關禁閉模式。他們通常不會有真誠的談話,不會交流情感並自述過去,也沒有敞開心扉談論他們當前的處境或任何類似的事情。雖然她的問題不一定是情感化的,但他還是覺得很奇怪,主要是因為她的聲音太正常了。她的話語裡沒有嘲諷,她的聲音裡也沒有侮辱。相反,它明確且好奇,如果他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他甚至會覺得這聽起來很友好。
她聳了聳肩,說道:“總比一聲不吭的乾活好,不是嗎?”
聽到這,西裡斯停了下來。也許她感覺到了他在盯著她,因為過了一會兒,薇薇安轉過了頭,他們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凝視著對方,直到她揚起眉毛,他清了清嗓子。
“好吧。我猜是吧。”他嘟囔著,低下頭繼續工作。他停頓了差不多一分鐘來整理自己的想法,然後用比較輕鬆的語氣說道:“嗯——離我家幾個街區遠的地方有個酒吧,明白了?基本上每晚都會有樂隊來演出。那太棒了。你聽過搖滾嗎?”
還沒有回身擦洗牆壁的薇薇安發現自己相當驚訝於此時燃燒在西裡斯眼中的興奮,她看著他,低聲說:“……沒。”
“麻瓜的音樂太棒了。”他帶著狡黠的微笑滔滔不絕地說。“他們太有才華了,有些吉他的重複段演奏聽的我直起雞皮疙瘩——歌詞也棒的不可思議。整個氛圍,真的——反正無論如何,我會跑到酒吧去聽樂隊演奏,雖然他們知道我是未成年但還是會讓我進去。我想這是因為他們很欣賞我純粹是為音樂而來,你懂嗎?”
這太古怪了,當他滿腔熱情地向她解釋自己已經被遺留在黑暗中的生活的一部分時,他在此刻是如此奇妙地吸引著她。她發現自己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手勢,他狡黠的微笑——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挪動,直到她發現自己正好奇的前傾著聽他說話。
“有個叫滾石的樂隊。現在他們太出名了已經不在閉塞的小酒吧演出了,但有位酒吧老板給我介紹了他們。他們有那麼多好歌。還有皇後樂隊。我敢打賭,就算是你也不會說他們的歌難聽。我的意思是,弗雷迪·墨丘裡真是個傳奇,你應該聽聽他的歌聲——”
即使薇薇安正全神貫注的聽著他的每一個字,西裡斯也沒有注意到。也許正是這種無知讓她如此熱衷於他說的話。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莫名的誘惑。他似乎根本不記得她還在這。
“——還有一些特彆棒的美國樂隊,比如雷蒙斯。我太愛他們對音樂的那種態度了。這就是搖滾的一切。態度。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它……”
他的眼睛忽然對上了她的眼睛,西裡斯似乎突然意識到他在過去幾分鐘裡一直在滔滔不絕地說話。他在意識到這點時的臉上那輕微的尷尬逗的薇薇安想笑。她當然沒笑,但那種衝動仍然存在,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呃。總之……雷古勒斯。對了。”西裡斯咳嗽了一聲,她抿著嘴唇,那股衝動越來越難以抑製了。“有天晚上他跟蹤了我,然後把一切都告訴了我父母。他們相當生氣。”
老實說,“相當生氣”並不能完全涵蓋當時的情景,但是西裡斯不想把所有那些令人沮喪的細節托盤而出。那晚所造成的結果不適合去回想。反正為這種事焦慮也沒什麼用。表明他的父母比稍微生氣更嚴重一些並且他們沒有為此而後悔就足夠了。
非常清楚有嚴格的純血統父母是什麼感覺的薇薇安完全聽出了西裡斯話外的信息,她專注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低聲說道:“我明白了……”她想起了自己在麻瓜倫敦的那次失敗之旅。她認為,在所有的人當中,她竟然和西裡斯·布萊克共享了這種性質的回憶,這真是不可思議的奇怪。
西裡斯迅速揮了揮手,補充道:“不管怎樣,這並沒有阻止我再去那家酒吧。事實上,這隻會讓我更叛逆。”
他嘲弄般的對她狡黠的笑著,灰色眼睛裡閃著光的樣子,終於讓她露出了她一直想掩飾的笑容。它迅速地湧現上她的臉上並取代了之前幾分鐘的緊張不安,這讓西裡斯的體內也完全充斥了不同的情緒。這種感覺很難形容,但它是輕盈的、令人愉悅的、朦朧的,就像一個清爽的早晨,太陽還未完全穿透雲層,隻有幾縷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在純淨而未被觸及的鴿灰色黎明下,你就像新生兒一般大口的呼吸著。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作為回應。那狡黠的嘴角變成了更真誠的曲線,他突然想起自己從未見過她這樣笑過。不是對他。
這真可愛。
“那,”薇薇安喃喃地說,伸手拿起一塊新的破布,像他一樣把注意力轉回了桌子,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而她不確定她是否想要逃避或者否認自己看到了他的笑容:“它到底為什麼叫搖滾呢?”
西裡斯的笑意更濃了。他向後靠著,聳了聳肩:“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它會讓你想動。”
她揚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跳舞。”
“不,”他回答道。“我的意思是動。我說的可不是那些純血統聚會上無聊的華爾茲。”
薇薇安嘲笑的喃喃道:“華爾茲不無聊。再說,你已經很多年沒參加過那種聚會了。”
他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隻是說:“瞧,有機會我會帶你看的。這很難解釋,除非你聽到那種音樂的節拍。”然後,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他清清嗓子,低聲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之前純粹的,真誠的笑容,被他們彼此更熟悉的取代了,薇薇安壞笑著拖著長音說道:“你是在問我願不願意和你跳舞嗎,布萊克?”
是的,這樣好多了。更舒服了。沒有那麼新鮮,不牢靠,以及不確定。
“也許吧,布萊爾。”西裡斯慢吞吞地回答道。
接下來幾分鐘的發展很有意思。與其說對他的大膽感到惱火,或者對他的邀請感到厭惡,薇薇安隻對他的提議感到了一種無聲的愉悅。她沒有感到緊張或尷尬。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看起來很像調情。那樣的話就太荒謬了,因為薇薇安·布萊爾絕不會和西裡斯·布萊克調情。所以她隻是對他傻笑著,西裡斯也隻是對她歪歪的笑著,在這幾分鐘裡,他們幾乎沒做彆的事情。
這就是時間的有趣之處。有時時間似乎過得很快,時針隻用幾秒就轉了一圈;而有時它似乎為你而放慢了腳步,仿佛是在適應某種從人類精神力中展開的太過瘋狂以至於難以捕捉的任性衝動。然後,當時間儘可能地適應了這種任性衝動時,你在眨眼間就記起了之前在時間的重壓下忘記的一切。這就是當薇薇安和西裡斯突然意識到他們隻是站在那像白癡一樣衝著對方笑時所發生的事情。
“……我們應該加快速度了。我估計費爾奇很快就會來檢查。”西裡斯說道,感覺自己臉上熱騰騰的。他沒有去看薇薇安是否有類似的反應。
“……嗯。”薇薇安眨眨眼,突然希望自己能退回到牆邊。她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太近了,不僅僅是字麵上的距離。
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幾乎感覺像是一座橋已經建立在他和她之間,在最短暫的瞬間裡,薇薇安抬手就可以跨越廣闊的天地,踏入他的世界。這個想法使她慌亂,但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直到他們的禁閉結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她才有了答案。
他們踏進過道裡,在尷尬的沉默中逗留了一會兒,就好像兩人都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就這樣在兩人之間建立了起來,直到它變成了不適。薇薇安猶豫了一會兒,瞟了他一眼,低聲說了聲再見後就走進了黑暗的走廊。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就在附近,再往下走幾個走廊就到了。她希望它是空的,這樣她就能練習一下她的咒語了。但當她從他身邊經過時,西裡斯伸出手,輕輕地勾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來。他的手在她手臂上所產生的輕微壓力令人驚歎: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它令人感到了不可思議的生動。她轉身看著他,當他慢慢地把手從她的手臂上放下時,她感到了一種因為他沒有繼續觸碰她而爆發出的困惑的失望。
“我……呃。隻是想說……嗯……”他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始。“無論如何,我——”
“怎麼?”她催促道。出於現在還不清楚的原因,她有點不耐煩,也有點喘不過氣。
他又猶豫了一會兒。就在她要轉身留他站在這繼續結巴時,他說出了一些令她非常意想不到的話,這話讓薇薇安如此的措手不及,以至於她沒有轉身。除了震驚地盯著他,她什麼也沒做。
“對不起。”他脫口而出,目光堅定地盯著她身後的牆壁。他看起來很不自在,但還是很堅決。“為所有那些惡作劇和侮辱……還有罵你婊子。以及……一切。”
一切。比如把給她寫情詩當做玩笑。比如為了找樂子玩弄她的感情,就因為薇薇安·布萊爾是個斯萊特林純血統,她沒有心。沒有感情。沒有靈魂。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犯過這麼嚴重的錯誤。
薇薇安盯著他,他盯著牆,直到她最終掙紮著恢複鎮靜並嘲笑道:“好吧,確實是時候為你是個混蛋道歉了,布萊克。”
然後,因為這個道歉讓她太局促了,以至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或者他是否希望她再說些什麼——
她轉身逃走了,她沒有看到西裡斯在看著她離開時嘴角上揚露出微笑的樣子。直到她安全回到公共休息室,心臟瘋狂的撞擊著胸口,她才有了一種頓悟。
所有的那些副作用?顫抖、呼吸困難、對他歪歪的微笑和解釋麻瓜音樂的熱忱的注意……這一切都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她頭暈目眩的癱倒在壁爐旁的沙發上,思緒交織在一起。
就像沙漠中的塵暴——狂風大作,黃沙漫天——帶著這樣的力量,即使一切開始平靜下來,即使風靜止了,世界被暫時的安寧籠罩,風眼仍讓她覺得自己處在塵暴的中心。在那個中心,她看到了以前沒見過的東西。讓她震驚地呼出一口氣的東西。讓她搖著頭希望能完全拒絕的東西。隻是她不能拒絕它,因為無論她眨多少次眼它都還在那裡。它不是海市蜃樓或幻象。它不能如此輕易地被拋在一旁。
但她還是嘗試了,因為——
西裡斯·布萊克是個混蛋。他是個格蘭芬多。他是她所不是的一切,她從記事起就討厭他。她不能喜歡他。
……她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