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個綽號是有史以來最蠢的東西,其次,鑒於他這麼喜歡毀掉我的生活,是的,我很擔心。”薇薇安宣布道,然後喝了一大口南瓜汁。
通常情況下,詹姆會跳起來捍衛他最好的哥們的神聖綽號,這可是他們無恥的掠奪者兄弟們通過共同努力賦予他的。但今晚,他有比西裡斯的官方掠奪者綽號更重要的事要考慮。他把眼鏡往上推了推,聳聳肩說:“我不認為他的目的是要毀掉你的生活,布萊爾。”然後他推了推莉莉,催促她同意(儘管她絕對不同意)。
“沒錯!他顯然是迷戀上你了。”她脫口而出,然後在看到詹姆畏縮的表情後,趕緊糾正道:“我的意思這很好。有點像一個不成熟的男孩欺負他喜歡的女孩,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莉莉想說的是他認為你很性感。”詹姆點點頭。
莉莉惱火地看了他一眼:“不。我想說的是,他喜歡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外表。”
“是的,但是長得好看是富有吸引力的一個重要方麵。”詹姆說。
“所以你是說西裡斯喜歡她隻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莉莉反駁道。
“我根本沒這麼說!我是說——等等,她上哪兒去了?”詹姆問道,突然意識到薇薇安已經不在他們身邊了。他倆都轉過身來,發現她已經在他們爭吵時穿過房間去加入壁爐邊的斯萊特林們了。
“好了,這沒用。”莉莉咆哮著。
詹姆立刻輕快地回答:“放鬆點,莉莉,這隻是我們的第一次嘗試。”
“她顯然不想談西裡斯。”她回答。
“那隻是因為她太愛他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聳了聳肩。
莉莉轉過身來,惱火地看著他。“不,不是因為這個。如果她真的喜歡他,她當然不會想承認。她花了一輩子討厭他,因為他對她一直是個混蛋,她肯定不會坦白的承認她的整個觀點就這麼改變了。”她一邊用手指指著他的臉,一邊證明自己的觀點。
詹姆把她的手推開,幾乎不以為然地說:“我可不會這麼肯定。即使她隻有一點點喜歡西裡斯,她也會承認的。相信我。”
但莉莉根本不相信他,他自信的話語隻會讓她更加懷疑。她眯起眼睛看著他,但詹姆已經預料到了她的反應,隻是說:“這是你的計劃,莉莉。是你讓她答應今晚和你一起的,快去吧。”他送她一個天真的微笑,把她推向了薇薇安現在站著的地方:“我就在這兒待著了,遠離斯萊特林。祝你玩得開心!”
說完,他就後退著打算立刻逃跑。他一邊走,一邊迅速補充道:“哦,還有,如果是我的話,今晚會隻喝白水,伊萬斯。”
他這次送給她的微笑沒那麼天真了,但是莉莉沒時間去問他在說什麼——或者,說真的,她怎麼會突然想知道他臉上頑皮的壞笑為什麼膽敢如此的吸引人。
好在,他們很快就坐下來用晚餐了,莉莉搶在薇薇安的斯萊特林朋友之前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在這樣的聚會上,看到一個格蘭芬多和一個斯萊特林並排坐在一起並不奇怪。畢竟,斯拉格霍恩確實邀請了其他學院的學生,而且椅子也就那麼多。學院間的界限將不可避免地變得模糊。隻是……通常不會這麼模糊。
“這太好了。”詹姆微笑著坐在了薇薇安另一側的椅子上,有效地卡住了她。他不友好地瞪了一眼在他猛撲過來前原本要坐這把椅子的斯萊特林,然後繞過薇薇安的身影對上莉莉的眼睛:“我當然更願意坐在你旁邊,但——”
“那就趕緊的。”薇薇安咆哮著,立刻起身要和他換座位。
詹姆微微張開嘴,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然後含糊道:“哦……呃……我是說我原本會的,但……我現在更接近肉汁了,懂了?”他盲目地朝所說的正在他麵前的盤子裡的肉汁揮了揮手,給了薇薇安一個歡快的微笑。
薇薇安咬牙切齒的重複道:“肉汁。”
幸運的是,斯拉格霍恩把詹姆從解釋他對肉汁的喜愛中救了出來,他愉快地引起大家注意:“讓我們落座吧,好的……惠特洛克,你剛才告訴我你父親在魔法部的職務……”
薇薇安,在突然意識到她是唯一站著的人後,癱倒在了她的椅子上,對詹姆怒目而視。納西莎隔著桌子對上了她的眼睛,對她的困境皺起了眉頭,但薇薇安太惱火了,除了憤怒地伸手去拿土豆泥外什麼也做不了。她裝盤的動作裡充滿了複仇的能量,試圖無視她兩邊坐著兩個格蘭芬多的事實。
“布萊爾,準備好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比賽了嗎?我希望能你做好被碾壓的準備。”詹姆高興地說,並在她還沒盛完前搶過了她手裡的土豆泥碗。
她瞪了他一眼,一邊伸手去拿蔬菜碗,一邊冷笑道:“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比賽?我當然準備好了。我們不間斷的練了一個月了。”
實際上,這是個謊言,考慮到薇薇安每晚都要關禁閉。艾弗裡不得不由於她的缺席而重新安排晚餐後的訓練。上個星期他們一直在早上進行高強度訓練,她沒能得到任何放鬆。但考慮到再過幾天就要比賽了,她對此也沒法抱怨什麼。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間的競爭在這場魁地奇比賽前變得比平時更慘烈了,因為格蘭芬多隊也不得不因為西裡斯的晚間禁閉而改變訓練計劃。兩隊在很多個早上都因為自認為定下了場地而爭吵。
既是格蘭芬多魁地奇隊的隊長又是男學生會主席(說實話,鄧布利多絕對是精神錯亂了)的詹姆挺起胸膛說:“我們也一樣。等著瞧吧,我的新戰術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然後他從薇薇安手裡搶過了蔬菜碗——在她還沒盛完前——舀了一些到他的盤子裡。
薇薇安緊繃著下巴,生氣地伸手去拿那盤烤牛肉。該死的蠢貨。
“西裡斯也提出了一些相當棒的點子。”詹姆補充道。他掃了一眼薇薇安,問道:“要蔬菜嗎,莉莉?”
莉莉從薇薇安的腦袋後麵瞪了他一眼,好像在默默地問他到底在乾什麼。詹姆非常熟悉這個表情。他隻是衝她擠了擠眼睛。
“事實上,”他繼續說,把注意力轉回到薇薇安身上,“我想我的擊球手這次可能不會讓你好過,布萊爾。就在前幾天,西裡斯衝完澡出來的時候,他有了一個好主意——但我想我不能泄露球隊的秘密,對吧?——不管怎麼說,他總能在淋浴的時候想出好主意。”
他伸手去拿那盤烤牛肉。但薇薇安這次已經準備好了在他搶過去之前把它推給他。而結果就是濺到他那打得不好的領帶上的醃料足以吸引了桌子上大部分人的注意,薇薇安把這看作是一種勝利。
“小心點,波特!沒必要這麼激動,好東西還多著呢。”斯拉格霍恩用他一貫柔和的聲音說道,然後又轉向惠特洛克繼續他的談話。
在詹姆送給薇薇安一個慍怒的眼神之前,他的眼睛對上了正靠在椅子上對他說著什麼的莉莉。
“淋浴?”她無聲地質問著,看起來對他這條思路無動於衷。他對她聳了聳肩,做著口型回應道:“這很性感!”不用說,莉莉看起來對此並不讚同。
薇薇安當然也不讚同。很顯然。她沒興趣去想西裡斯·布萊克在淋浴時樣子。好像她需要在她的腦子裡描繪有那個惡心的形象——滴著水的黑發淩亂地落在他的眼前,誘人的裸露的皮膚——沒錯,絕對不需要。
“說到西裡斯。”莉莉一本正經地接過話,又狠狠地瞪了詹姆一眼,“我想他喜歡上了什麼人,但他不肯告訴我是誰。”
“他當然不會,”詹姆笑著說。“一個男人是不會就這麼承認這種事的。”
薇薇安狠狠的咬了一口烤牛肉,在堅定不移的沉默中嚼著,一邊無視他們兩個,一邊試圖把西裡斯淋浴中的圖像從腦子裡趕出去。她身側的莉莉則向前探了探身子,嚴厲地看了詹姆一眼。
“為什麼不?誠實地表達自己的感情難道不夠男人嗎?”她質問道。
詹姆慌張了半秒鐘後說道:“這隻是——如果那個女孩不喜歡你怎麼辦?我的意思是,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男人會在確信對方也喜歡他之前就表達他的感情。”
莉莉噴著鼻子:“哦,說的對,所以男人就去騷擾他喜歡的女孩,直到她對此疲憊不堪,是這樣嗎?”
“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倆能閉嘴嗎?我正在吃飯。”薇薇安抱怨道,對他們一如既往的爭吵完全無動於衷。老實說,要不是她對他們有所了解的話,她會說他們下一秒就要爆發出壓抑已久的精力滾到床上去了。圍觀這種事真是讓人筋疲力儘。
不過,她的抱怨奏效了。他們倆突然沉默了下來,就跟被他們的母親或彆的什麼人罵了一頓似的一臉暴躁的轉向了自己的餐盤。格蘭芬多啊。
“啊,波特,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我的晚宴,對嗎?你覺得這餐怎麼樣?”斯拉格霍恩突然從桌子另一頭問道。詹姆抬起頭回應斯拉格霍恩時,薇薇安靠在椅背上,抓起南瓜汁吞了一口。詹姆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她,擠出假笑開始胡扯他今晚能來到這裡是多麼榮幸,以及他多麼尊重斯拉格霍恩和他那不可思議的品味。斯拉格霍恩自然很高興能得到他的稱讚。
“我一直認為格蘭芬多們非常優秀,真的。”斯拉格霍恩說。“說實話,有時我真希望自己是格蘭芬多的院長!”這話讓房間裡每一個斯萊特林都轉過身來盯著他。而斯拉格霍恩似乎對自己說了這話相當吃驚,他急促的說:“我的意思是……我不太清楚我怎麼會……不管怎樣,嗯,馬爾福先生,我聽說你也打算追隨你父親的腳步進入魔法部!”
薇薇安揚起眉毛,看向了桌子對麵的納西莎。納西莎聳了聳肩作為回應,她的未婚夫則挺直了身子,開始解釋他未來的職業道路。在幾分鐘的不停吹噓後,就連斯拉格霍恩也顯得有點厭煩了。
“——我們一畢業,納西莎和我就會結婚。你知道,我很幸運。畢竟沒有多少人能滿足我的一些特殊欲望。“盧修斯說著,然後突然停了下來,驚訝地眨著眼睛。整個桌子的人也朝他眨著眼睛,包括非常困惑的斯拉格霍恩和非常開心的詹姆。
“你的特殊欲望是什麼,馬爾福?”詹姆用手托著下巴,慢吞吞地說。
盧修斯似乎對詹姆·波特就這麼直接跟他說話感到很反感。他一言不發,緊緊的抿著嘴巴,眯起眼睛盯著波特。薇薇安則像其他人一樣困惑地盯著他發紅的臉,想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在努力不脫口而出更多的信息。好像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言辭似的。
不過,斯拉格霍恩在這些信息得以進一步玷汙晚宴氣氛前就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我想我們該收起盤子,吃點甜點了!”他似乎對於盧修斯不經意造成的話題轉變相當氣惱,並準備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句公道話,其他人也是一樣——除了詹姆自己,他看起來因為沒能讓盧修斯徹底難堪到無法挽回地步而有些沮喪。
詹姆歎了口氣,往後一靠,嘟囔道:“真遺憾……”,幾個家養小精靈把他們的餐盤帶走了。薇薇安則繼續堅定地無視他,專心聽著附近的其他對話。現在她已經注意到了人們在今晚相當奇怪的放鬆。話毫無遮攔的從他們口中飛出,曝光著一些他們通常不會招供的內容。例如,就在離她隻有三把椅子的地方,詹娜在說她經常花錢讓彆人替她做作業,而且似乎無意中承認了她覺得安德森教授很帥。每個人似乎都比平時更健談,包括斯拉格霍恩自己,他正在說他邀請自己以前的的學生參加鼻涕蟲俱樂部聚會隻是為了能得到免費的魁地奇比賽門票。
但在薇薇安可以進一步思索這個奇怪發現前,甜點和重新盛滿他們所選飲料的玻璃杯就上了桌。在她身邊,詹姆咬了一口盤子裡的甜點,歎了口氣:“沒我媽做的好吃,你覺得呢,布萊爾?”
薇薇安立即攥緊手中的叉子,惱火的瞪了他一眼,但損害已經形成了。嗯,某種程度上。幸運的是——或者不幸的是——莉莉是唯一一個注意到詹姆的話的人,因為其他人都沉浸在彆的對話裡。既然這裡的大多數學生來自斯萊特林,他們自然會出於驕傲而完全無視那些離群的格蘭芬多。
“閉嘴,波特。”薇薇安嘟囔著,有點想把他那該死的甜點糊到他臉上。
詹姆噴了噴鼻子,慢吞吞地說:“說實話,我還是很生氣你那天晚上連聲謝謝也沒對我媽說。你就那麼走了,真是太無禮了。西裡斯一整天都在瘋了一樣的擔心著你。”
他的話讓薇薇安再次張開嘴打算對他厲聲嗬斥。然而,對西裡斯擔心的提及讓她驚訝的平息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她隻是轉過身盯著詹姆,一句話也沒說。然而,莉莉有很多話要說。
“你在波特家住過?”她低語道,至少有意放低了聲音。畢竟他們周圍有一大群斯萊特林。
詹姆湊過去看著莉莉,低語著回答說:“她在西裡斯的臥室裡住過,莉莉。對了,布萊爾,你對那感覺怎麼樣?它有沒有引起你的什麼特彆的情感?想法?衝動?”
薇薇安的眉毛抽動了一下:“我有把你的臉塞進巧克力蛋糕裡的衝動。”
詹姆非常清楚她會在什麼時候露出死亡般的嚴肅,而現在絕對就是這樣的時刻。
“好的。”他清了清嗓子。“我就那麼一問。”
在此之後的甜點時間陷入了幸福的沉默,除了莉莉一直向她投來奇怪的眼神,好像她試圖弄明白是什麼導致薇薇安最終所有的地方裡選擇了詹姆·波特的家。不幸的是,薇薇安並不打算告訴她原因——但她不指望波特不會把一切都告訴她。不過,隻要它不流入學校,薇薇安其實不怎麼在乎。話雖如此,她還是一直在想詹姆說的西裡斯很擔心的話。她不停地回想起他在回霍格沃茨的火車上是如何走近她,問她是不是還好。當她想起自己是如何斥責他並讓他離她遠點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絲後悔。她儘力壓抑著這種後悔。
這很困難,因為儘管她很確定自己討厭西裡斯·布萊克和他愚蠢的笑容以及他滔滔不絕地談論麻瓜搖滾樂隊時煩人的可愛,但她的一部分仍然——
不。沒有。她討厭他。這是她的生命中不可改變的事實。
“好了布萊爾,瞧,我打算直接問問了。”詹姆突然說道,此時甜點正在被撤下,人們正從桌子旁起身。他把眼鏡往上推了推,深吸了一口氣。就他而言,晚宴根本沒有按計劃進行。而這是他在大家離開前挽救它的最後機會。他要開口問她,簡單明了,她是否喜歡他最好的哥們。但話剛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被桌子對麵突然出現的一個最意想不到的引人注目的東西打斷了,那就是盧修斯·馬爾福。
“納西莎,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會剪頭發的。它讓我覺得自己時髦又新潮。”盧修斯脫口而出,似乎是在回應他未婚妻剛剛說的話。
詹姆的問題被完全忘記了,所有人都轉過來盯著盧修斯,看著他的表情從暴躁的沮喪變成了極度的尷尬。看著他白瓷般的皮膚變得比番茄還紅的景象實在是太怪異了。
請注意,隻是為了讓大家都明白,斯萊特林們是這樣的:是的,他們忠於自己人。是的,他們認為盧修斯是良好教養和理想精英主義的典範。是的,斯萊特林學院的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有像盧修斯一樣的權勢和修養。然而,說了這麼多,大約三秒鐘後(醉酒的斯拉格霍恩慢了一秒鐘),整個房間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不管他們多麼欣賞盧修斯·馬爾福,一個真正得體的斯萊特林是絕不會讓他剛才說的話那麼容易被遮掩過去的。
“時髦又新潮?”艾弗裡哼了一聲,大聲竊笑起來。他拍了拍盧修斯的後背,好像在感謝他帶來的歡樂,然後狂笑著說:“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的。”
事實上,房間裡的其他斯萊特林們完全同意他說的。零星幾個出席的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似乎不敢嘲笑盧修斯·馬爾福這樣的人,但詹姆可沒有這種不安。他的笑聲是最響亮的,這也讓他完全忘記了他要問薇薇安的話。
總而言之,儘管詹姆·波特的計劃沒有完全如他所願地實現,但他認為今晚是成功的。當然,這一切最終讓他引火上身了。
他沒有告訴莉莉他的後備計劃,因為她知道了很可能會殺了他(畢竟這有點違法)。所以當她盲目地伸手抓起薇薇安的南瓜汁杯,以為那是她自己的水時,他慌忙上前去阻止她。唉,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薇薇安相當困惑的看著莉莉突然轉向驚慌失措的詹姆,帶著被扭曲成困惑的表情脫口而出道:“你其實真的很性感,詹姆。”
說完這話,莉莉的困惑瞬間變成了震驚的慌亂。薇薇安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詹姆的眼睛睜得和茶托一樣大,打算搶過她手中高腳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真的?”詹姆問道,好像他不敢相信這一切。
莉莉也不敢相信。她掙紮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在與她的話語作鬥爭,直到薇薇安揚起眉毛,優雅地從她手中拔出高腳杯。她帶著一種好奇的表情往杯子裡看了看,然後回過頭來看著莉莉的臉,慢吞吞地說:“好吧,波特,看來真的有人能忍受待在你身邊。令人震驚。”
她的話似乎使詹姆從驚歎的昏迷中蘇醒了過來。他轉身盯著薇薇安,張開了他的嘴,打算在他還有機會的時候最後審問她一次——
莉莉一把攥住詹姆的襯衫,把他拽了過去,嘶嘶的說道:“你沒在南瓜汁裡加吐真劑。告訴我你沒有。”
詹姆朝她撇了撇嘴。
“那是違法的。”莉莉說。
“是啊,但——”
“如果被薇薇安發現你用這種手段讓她招供,她會殺了你的。”
“好吧,但你——”
“如果這就是你的B計劃,我真不想去想對於這個愚蠢的交易你還能有什麼彆的點子。”
“——覺得我很性感,”詹姆笑著說。
莉莉突然不說話了。她原本就因憤怒而發紅的臉因為尷尬而燒的更紅了。詹姆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突然感到了內疚。
“你不該喝的。”他喃喃地說,拖著腳步。“而且,它已經被稀釋過了……隻會稍微讓人鬆鬆嘴……”
莉莉張開嘴,似乎想要責罵他,但最終隻是咆哮著說:“我們等這事完了之後再談。”然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跺著腳走出了房間。
詹姆孤苦伶仃地看著她離去。他忙著哀悼他失敗的計劃和適得其反的結果,甚至沒有注意到薇薇安默默走近了他。
“你絕對是這個星球上最無可救藥的蠢貨。”薇薇安從他身邊走過,輕巧地說,然後也離開了,謝天謝地,她什麼也沒發覺。
詹姆隻是□□著垂下了頭。
十五分鐘後,詹姆拖著沉重的身軀踏入了像往常一樣熱鬨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離宵禁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房間裡充滿了同學們做作業和交談時發出的輕快的聲音。詹姆看見萊姆斯坐在火爐前,但他沒心情交談。當然,聽盧修斯·馬爾福談論他那時髦又新潮的發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但是被莉莉意識到他暗中使用吐真劑,並且對他非常生氣則極大削弱了這種樂趣。詹姆沒有去找萊姆斯,隻是不高興的走上了男生宿舍的樓梯。
彼得和西裡斯已經在宿舍了。顯然,他們在詹姆不在的時候去了趟廚房,因為他們所在那一側的房間裡現在擺滿了夜宵。西裡斯床邊的地板上到處都是南瓜餡餅的包裝紙、吃了一半的乳脂軟糖,還有一盒幾乎空了的果凍鼻涕蟲。他們倆正在分享一袋比比多味豆,故意挑出看起來最糟糕的豆子,試圖比比誰的味道更惡心。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場景,當然,不太正常的是詹姆加入時的心情。
當他走進房間時,他們抬頭看了他一眼,詹姆徑直走向他的床,臉朝下撲倒在床墊上,發出一聲低沉的□□。彼得朝西裡斯毫無頭緒地揚了揚眉毛,西裡斯同樣毫無頭緒地聳了聳肩。
“糟糕的一晚?”西裡斯慢吞吞地說,有點想把一顆深褐色的豆子扔到詹姆的頭上。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因為這顆豆子看起來糟糕到很可能會確保他在彼得提議的“誰能吃到最惡心的多味豆”遊戲中獲勝。他哼了一聲,把它塞進嘴裡,立刻做了個鬼臉,實事求是的說:“嗯……喝了一夜火焰威士忌後的嘔吐物味。”彼得也做了個鬼臉。
詹姆翻過身歎息道:“莉莉討厭我。”
他的朋友們似乎不太同情他。事實上,如果說他們對聽到這樣的聲明感到驚訝,那才是言過其實,因為莉莉·伊萬斯討厭詹姆·波特已經很久了。這是生命中不可改變的事實之一。
“嗯哼。”西裡斯表示同意。
“這聽起來很正常。”彼得說。
詹姆再次□□:“不,你不明白。我覺得她可能真的會殺了我。我想我們今晚應該把門鎖上,免得她在我睡著的時候進來謀殺我。”
彼得和西裡斯交換了一個乾巴巴的表情。
“好吧。你這次又乾嘛了?”西裡斯問道,扔給彼得一顆紅色的豆子。
彼得把它塞進嘴裡,咀嚼著,眼中突然湧出了淚水,哽咽著說:“紅辣椒。”
西裡斯畏縮地看了他一眼。
詹姆悲歎道:“我就是溜進斯拉格霍恩的儲藏室偷了些吐真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彼得扇著手從紅辣椒的味道中緩了過來重複道,“吐真劑?這是違法的。”
西裡斯發出一種讚同的聲音,一邊尋找著他能找到的最惡心的豆子,一邊補充道:“是啊,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乾了違法的事。真無禮。”
詹姆嘟囔道:“無論如何,我隻是把它攙在飲料裡又能怎樣?我都和她說了隻喝白水。”
西裡斯把一顆黑豆塞進嘴裡:“醬油。我還以為會更糟呢。”
彼得聳聳肩說:“有時候它們會唬人。”
“說的對,蟲尾巴。”
“其實我應該高興她說她覺得我很性感,你知道嗎?”詹姆歎了口氣。“要是我能讓布萊爾承認她喜歡你就好了,大腳板,但——”
“等等,什麼?”西裡斯打斷了他的話,轉過身來困惑地盯著他的朋友。“好了,打住。你是說你偷吐真劑是為了審問薇薇安?”他說話的語氣很奇怪。這幾乎是一種保護,同時也有點好奇,好像他非常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和彼得的遊戲被放到了一邊,等著詹姆繼續抱怨他的夜晚。
詹姆聳了聳肩,喃喃地說:“嗯,當然。作為你最好的哥們,確保她會對你好是我的責任。”
西裡斯張開嘴,又閉上了。他似乎既驚豔於詹姆的忠誠,又失望於詹姆獨自行動的計劃。“那發生了什麼?”他在與這些對立情緒鬥爭了一會兒之後問道。他揚起眉毛盯著詹姆,而彼得還在繼續嚼著比比多味豆。
詹姆喃喃地說:“嗯,莉莉和我決定合作,但——”
“你們吵架了,什麼也沒乾成。”西裡斯心照不宣地說。
詹姆瞪了他一眼,但最終隻是嘟囔道,“……是的。”
西裡斯朝彼得搖了搖頭,彼得翻了個白眼說:“所以你基本上浪費了吐真劑。”
詹姆點頭,然後開始壞笑了起來。他把自己甩到床邊,壞笑著說:“嗯,也不算完全浪費,蟲尾巴。我讓馬爾福說出了他對自己頭發的看法——他怎麼說的來著?——時髦又新潮。”
彼得立刻拿露出了相同的壞笑。西裡斯也咧嘴笑了笑,聳聳肩說:“好吧,你今晚的努力不是完全沒用,叉子。我相信莉莉最終會原諒你的。”
對莉莉怒火的提及再次讓詹姆的笑聲變成了悲痛的□□。他從床邊滾開,把臉埋進枕頭裡,喃喃地說:“要是她能隻喝水就好了……”
正當他懊悔的嘀咕著的時候,門開了,萊姆斯走了進來。他看了詹姆一眼,翻了個白眼:“莉莉一邊衝進公共休息室,一邊咒罵著你的名字,詹姆。你可能得避開她一段時間了。”
詹姆又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萊姆斯懷疑地瞥了西裡斯和彼得一眼,肯定在想自己錯過了什麼。然而,過了一會兒,他似乎覺得自己可能並不想知道,隻是搖了搖頭,拿起一些東西準備洗澡。
“我和你說了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晚宴是個壞主意。”西裡斯在萊姆斯把自己關進盥洗室後說。他看著詹姆盲目地把手伸向旁邊的放著地圖的桌子,補充道:“跟教授過招不會有什麼好處。”
彼得點頭表示同意。“是啊,而且那有太多斯萊特林了。”
“反正這是個餿主意。”西裡斯說,然後轉身繼續比比多味豆的遊戲:“嘿,皮特,這個看起來很有可能——”
“說到斯萊特林,布萊爾為什麼要潛伏在三樓?”詹姆突然問道,他在翻看地圖尋找莉莉·伊萬斯的時候看到了她的名字。他突然提出的問題使大家都愣住了。
“嗯?三樓什麼也沒有。”西裡斯說著,站起來看地圖。
彼得急忙跟在他後麵,說道:“嗯,除了通往禁林的密道。”然後在詹姆的床上坐了下來,越過西裡斯的肩膀看過去。
“說的對,但她離堅忍的波洛克遠著呢。她在某間教室裡。”詹姆指著她的名字說。當他想著布萊爾可能在做什麼時,有關莉莉的想法被暫時放到了一邊。她沒有理由去三樓。那到處都是空蕩蕩的走廊和蜘蛛網。掠奪者們隻有在需要走這條密道時才會冒險去那,而且由於它通向禁林深處,他們通常不會走這條密道。
“也許她打算在那和什麼人接吻。”彼得暗示道,然後看到西裡斯朝他投來的目光後飛快的清了清嗓子,辯解道:“乾嘛?要不然她為什麼會在那?”
西裡斯冷笑了一聲,堅決地說:“肯定是彆的原因。”
但他越是思索,就越不確定。畢竟,她在斯拉格霍恩的晚宴後就來到城堡的這種地方還能是因為什麼呢?也許她確實在和什麼人約會。
他皺起眉頭,咕噥道:“把那個給我。”然後從詹姆手中奪過了地圖。
“嘿,我在找莉莉呢。”詹姆抱怨道,這時西裡斯已經朝他自己的床走去了。
西裡斯翻了個白眼,說:“她可能正在寢室裡因為你給她下吐真劑而想辦法殺死你吧。”
詹姆□□一聲,又把臉埋進了枕頭裡。當他哀歎“這隻是一個意外”時,他的聲音低沉而可憐。
“……你給莉莉下了吐真劑?”萊姆斯的聲音從盥洗室傳來,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看了詹姆一眼:“怪不得她罵你呢。”
詹姆沒有屈尊回應,萊姆斯隻是歎了口氣,上床拉上了帷幔,顯然已經受夠了今日的掠奪者鬨劇。然而,西裡斯沒有。他決心找出誰在和薇薇安約會,怎麼會有人比他更合適,他對著地圖坐在床上,直到深夜,和去三樓親自一探究竟的欲望以及迎接薇薇安·布萊爾暴怒的潛在風險抗爭……
至於這些想法的後果,直到他看到薇薇安在宵禁幾個小時後開始走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才產生。她誰也沒見,隻是在空蕩蕩的教室裡踱來踱去,也沒有再去三樓彆的地方。而當他把地圖合上的時,他才意識到了一些事。
一想到薇薇安和彆人在一起,他就心煩意亂。他不會宣稱在這麼多年來他對她做的那些事後,他配得上她。但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想要配得上她。
他帶著沉思的表情看著她走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盯著她的名字又看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惡作劇完畢。”熄了燈。但是他沒法輕易地把他腦子裡的想法趕走,因為他想知道他對薇薇安·布萊爾的看法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在內心深處,他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愛情是一種艱險的東西,而格蘭芬多們並非一直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