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道出來,冷風撲麵,把晏溫吹了個激靈,躁動的心稍稍平複。
雪下大了,灰黑的地麵覆著一層薄薄的白雪,他揉了揉臉,滿腦子混亂地走入雪地裡。
小區門口,一個半生不熟的身影蹲在值班室邊上吞雲吐霧。
沈平看見了晏溫,起身剛要迎上去,卻被保安大叔一把拽了回去。
“叔呀,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偷,你看我穿的衣服,一千多塊呢。再看看我腳上的鞋,我有必要出來做賊嗎?”
沈平之前和保安掰扯了十幾分鐘,都沒掰出結果。
保安大叔像戴了耳塞,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把人看得緊緊的,眼神中透著“老實點”的警告。
沈平鬱悶地猛抽了一口煙,在原地向晏溫招手。
晏溫想繞開沈平,奈何這是出小區唯一的路,便走了過去。
“你怎麼還在這兒?”晏溫問。
“這你該問你朋友了。”沈平說。
晏溫疑惑:“我朋友?”
他腦海裡一瞬間閃過齊斯遠的名字,但齊斯遠和沈平扯不上關係。
“高高瘦瘦那個,一臉拽樣,我欠了他八百萬似的,他汙蔑我是小偷,叫保安把我扣在這裡。”
晏溫一聽沈平在罵陳柏言,毫不客氣地攻擊他:“拉皮條的還有副業?”
沈平:“……”
他話題一轉:“你家倉鼠挺可愛,就是脂肪囤積得有點多,容易三高。”
倉鼠小溫的眼珠子在滴溜溜地打量著沈平,之前它暈過去了,所以這是它穿越後第一次見到他的經紀人。
年輕了七歲,圓潤的身材也變苗條了,心大的性格一如既往,嘴還是一樣欠抽。
倉鼠小溫衝他翻了一個白眼,被沈平敏銳地捕捉到了,敏感地問:“它是不是在嫌棄我?”
晏溫把倉鼠摁回去:“沒有。”
“我感覺到了。”三十而立的男人在無理取鬨。
晏溫無視他,抬腿往外走,被沈平拉住了。
“你跟保安解釋一下,我是有正當職業的。”
我們很熟嗎?
晏溫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值班室裡的電話響了,確定晏溫完好無損的陳柏言先向保安道歉,然後解釋他抓出錯了人,錢包還在。
保安揮手,慷慨地把沈平放了。
重獲自由的沈平單方麵和晏溫約定好下一次見麵的時間,本來還想繼續誘惑晏溫,結果助理一個電話進來,他的模特在攝影棚和攝影師鬨起來了,於是急匆匆地走了。
晏溫真的去超市買了一瓶醬油,路過花店,向前走了幾步,又倒退回去,猶豫再三,硬著頭皮進去了。
大冬天的,又不逢年過節,花店生意蕭條,所以老板娘格外熱情。
除了花就是草,看得晏溫眼花繚亂,老板娘還一個勁兒地在他旁邊介紹,每當他的目光落在一種花上,老板娘就迅速地倒出一籮筐話,聒噪難耐。
晏溫問:“表白要送什麼花?”
“這個選擇就多了。”老板娘把晏溫引到另一邊花架,指著淡粉色玫瑰說,“我推薦這款。紅玫瑰太豔俗,粉色就很少女。它是粉雪山玫瑰,花語是我想和你擁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沒有女生會拒絕的。”
晏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盯著花,沉思了片刻,然後告訴老板娘:“可是我表白的對象是男生,他應該不喜歡粉玫瑰。”
老板娘被雷劈了似的,愣在那裡,滿臉驚愕,眼睛瞪大,她從沒聽過男生可以跟男生告白,還那麼大膽的說出來,要是在舊社會,應該會被拉去浸豬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