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三的時間過得很快,……(1 / 2)

高三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期末考試就結束了,試卷講評後,他們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寒假。

晏溫在期末考試中沒有再亂寫,排名直線上升了三百名,震驚全校,喜滋滋地領了一張“最佳進步獎”獎狀回家,收進陳柏言的抽屜裡,和那幾封情書放一塊兒。

假期第一天,晏溫就進入了工作模式。放假前,他準備好了素顏照和自我介紹視頻,而沈平那邊早已打好了招呼,所以審核流程和簽約流程走得特彆快。接下來就是培訓環節了,原定一周三天,一天十個小時,但由於時間緊湊,改成了一周六天,期間會給晏溫拍攝好模卡,進行風格定位,小範圍內推薦給部分商家和攝影師。

培訓內容多而冗雜,由理論性知識和實操性訓練相結合,理論性知識包括形體、台步基礎、造型基礎、肢體控製和表情管理,晏溫上課都沒那麼認真做筆記,本子上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他腦殼突突地疼。

實操就更加考驗耐力了,得貼牆站一個小時練形體,還要花費四五個小時練習基本動作。

一天下來,他不僅腦子迷糊,還腰酸背痛,路都走不動了,簡直生不如死。每次陳柏言來接人,都得把半死不活的他背回去。

晏溫身體力行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過,他表現力不錯,鏡頭感也比同期生強,所以很快就接到單子,去拍了一組服裝造型照片,賺了五百塊。

今天是除夕,導師都很寬容,隻進行了一場階段性小測,就把人放回家過年了。

晏溫一蹦三跳下樓,精神奕奕。昨晚,陳柏言幫他按摩了身體,舒暢了許多,加上一想到能和陳柏言一起過年,他就興奮不已。

大雪紛飛,地上鋪著的雪沒到了腳踝,一腳踩下去,柔軟地留下深淺不一的鞋印。

看到不遠處穿著大衣長身玉立的陳柏言,晏溫忽然玩心大發,彎腰團了一個雪球,揮手扔向陳柏言。

“陳柏言,來打雪仗呀。”喊著,第二個炮彈已經發射了,直直地砸在陳柏言胸口上,“砰”地炸開了花。

陳柏言見他這麼愛玩,彎了彎唇角,當然得奉陪到底了。

倉鼠小溫正在旁邊堆雪人,一股勁風從身後襲來,小肚子被緊壓著,隨後它在推力的作用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吱!!!”

陳柏言聽見聲音,抬頭望去,正好被飛來的倉鼠吧唧砸中了鼻梁。

倉鼠小溫緩緩滑落,四仰八叉地掉進雪裡,陳柏言也吃疼地捂著鼻子蹲下。

意外降臨得太突然,晏溫趕緊跑過去,先撈起倉鼠扔進懷裡捂著,然後檢查陳柏言的傷勢。

“是不是流鼻血了?”陳柏言一直低著頭,晏溫揪著心,“讓我看看。”

他去挪陳柏言的手,腕部卻猝不及防被陳柏言一拽,整個人重心不穩,摔進了他的懷裡。

陳柏言得逞了,半環著晏溫,唇有意無意地觸碰他軟嫩的耳垂,呼出的熱氣全撲在上麵。

“沒事,它輕了很多。”

晏溫惱紅了臉,雙手使勁把陳柏言推倒,起身拍了拍褲子,低聲警告他:“這裡很多人看著的,你給我注意點。”

陳柏言枕著雪仰視他,笑得明媚。

“起來。”晏溫伸手拉他,“小倉鼠最近都不怎麼吃東西,等會兒帶它去醫院看一下吧,可能是生病了。”

“好。”

醫院沒檢查出倉鼠的身體有問題,食欲不振可能是食物變質引起的,建議換一種食物。同時,醫生也開了幾盒藥,囑咐他們如果倉鼠拉肚子了,就喂它吃。

去超市采購年貨時,晏溫動用他的五百塊給倉鼠買了一款進口食糧,還給陳柏言買了一件衛衣,作為新年禮物。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過年,具有特彆紀念意義,所以格外隆重。

忙活兒一下午準備年夜飯,陳柏言是主廚,晏溫打下手,倉鼠小溫精神不濟,沒能幫上忙,趴在冰箱頂上充當吉祥物。

晚上八點準,客廳的茶幾擺滿了十二道菜,他們席地而坐,邊看春晚邊吃團圓飯。

晏溫喂了倉鼠一根青菜,好奇地問:“你以前是怎麼過除夕的?”

陳柏言在剔魚刺,然後把乾淨的魚肉夾到晏溫碗裡,說:“我們會去我爺爺奶奶家,和現在差不多,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然後守歲。我搬出來後,一個人就比較簡單,隻有守歲的習慣還留著。”

晏溫心裡挺不是滋味,他和晏清鬨翻了,但好歹過年會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而陳柏言卻獨守在空曠的屋子裡,枯坐到天亮。

“今年我陪你一起守歲。”晏溫探身過去,握了握陳柏言的手。

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喧囂聲起,熱鬨而嘈雜,煙花盛放照亮了夜空,而屋內燈黃暖融,像與世隔絕的桃源。

春晚的小品戳中了晏溫的笑點,他捂著肚子躺在陳柏言懷裡大笑,陳柏言時刻注意防止他摔下去,還給他剝了一蓋子的開心果,倉鼠小溫有幸獲得一粒。

倉鼠小溫抱著開心果,嘎吱嘎吱啃,暼見晏溫的手機放在旁邊,突然催生了一個念頭。

晏清的離世,其實一直是他心中難消的疙瘩。晏清住院時,他們的矛盾正處於白熱化階段,已經到能不碰麵就不碰麵的地步了,因此他自認為仁義至儘地請了護工去料理晏清的日常生活。

然而,當他去醫院收拾晏清的遺物時,醫生告訴他,晏清經常一個人坐在病房附帶的小陽台外,目光望著遠處的大道,那是來住院部必經的路。

晏清是否曾經盼望過他的到來,或者在期盼著某位故人?

他不清楚。

他隻知道,晏清在人生最後一段時光過得並不好,走得也不開心。

如果五年後,晏清仍然會因病去世,那他是否能在過去填補縫隙,以作贖罪?

它倉鼠小溫瞄了眼沙發上黏在一起的兩人,摁開了手機,翻到通訊錄裡晏清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兒,撥了過去。

幾秒後,電話撥通了,一聲“喂”差點把陳柏言和晏溫嚇得心臟驟停。

晏溫伸長手臂,還是夠不著手機,倉鼠小溫醒目地把手機推到他手邊。

陳柏言看著倉鼠,做口型:你乾的?

倉鼠小溫眼神回複:是我。

陳柏言:你想乾嘛?

倉鼠小溫:帥哥的事你彆管。

晏溫食指比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清了清嗓子:“爸。”

“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不是你給我打的嗎?”晏溫疑惑反問。

晏清沉默了幾秒:“沒事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