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鬥 她一來,他的心就慌了……(2 / 2)

男人不緊不慢地側身,卡在最近的位置,輕而易舉便泄了宋岱的勁。還趁著後者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肘擊過去,宋岱吃痛,捂著胸口後退。

差一步出局時猛然抬頭,正好看見一掌襲來,五指未達,相攜的風便吹動了耳鬢兩側的細發。

“小五來了。”

幾乎是前兩個字剛出來,那隻手同時頓住。

放下手掌、收回手臂。

動作一氣嗬成。

下意識後撤一大步,拉開距離後梁城越偷偷瞄了一眼。

小姑娘站在大哥身旁,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正勾唇笑著,嘴角上揚好像還能看到那對不算明顯的酒靨。

在斬頭露角的朝暉下,那是他連收回視線都深感艱難的的倩影。

“你分心了!”又是一拳逼近,比剛剛更凶猛。

梁城越迅速回神,躲開後極迅速結束了這場比試。

垂眸看著被打到地上的宋岱,有些後悔。

他伸出手:“沒事吧?”

宋岱笑哈哈地站起來,全然不在意,還誇他反應力驚人。

不過梁城越多少有點愧不敢當,要是讓祖父知道他在與人作鬥時因為一個姑娘家分心,還不知道要挨抽多少鞭。

順著光的方向看過去,宋窕本意是想跟四哥打招呼,可也不知怎麼,話到嘴邊竟成了:“國公身手果然不凡。”

宋岱一聽不樂意了:“好歹我也是你親哥,你對哥哥就沒有一點關照嗎?”

宋窕偏頭,故意說:“你要是能贏我倒是願意說點好話。”

被他懟得沒脾氣,宋岱聳聳肩走到一邊,準備迎接父親狂風鄹雨般的慈愛。而原本也站在左手邊的大哥也是被他拉著一起聽訓。

見旁人離開,梁城越倒是放開了不少,壓低聲音,言中含笑:“身體可還有恙?”

宋窕大方回道:“好很多了,多謝國公的香料,我竟不知還有此等奇藥。”

你自然不知,那可是我家我爺子閒來無事研製的。梁城越彎了眉眼,心情大暢。

兀的,他又問:“那兩隻兔子可還喜歡?”

“喜歡啊,一隻紅燒一隻清蒸,都嫌不夠吃呢。”小姑娘歪頭,古靈精怪儘顯,又化作了馬球場初見時的小狐狸。

順著她的話說下來,梁城越道:“那怎不見你派人給我送來半隻,也好讓我嘗嘗侯府廚房的手藝。”

宋窕佯裝驚歎:“呀,國公送出去的東西還習慣要回去不成?”

梁城越不想放過這隻小狐狸,他諄諄善誘:“那兩隻兔子是我特地買的,味道如何?”

兩人對上視線,實在裝不下去了,宋窕呼了口氣,還是繳械投降。承認自己根本沒殺生,而是將其好生得養在小院子裡,還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它們。

聽完這些,梁城越笑意更濃。

賞完日出是在一刻鐘後。

要用早飯前宋窕沒忍住,偷偷揪扯住了梁城越的袖子。

梁城越回頭:“嗯?”

宋窕耳垂粉嫩,連她自己都摸不準為什麼近兩天臉皮會變得這麼薄:“那個,你昨天晚上給我的綠豆糕還有嗎?”

男人眨巴了下眼睛,啞然失笑:“待會兒讓你的丫鬟來找我拿吧。”

小姑娘喜笑顏開:“謝謝。”

船上的時日過得飛快,距上船已經過去兩天,這日臨近太陽下山,便已經能遠遠一睹琅琊城的繁華了。

宋窕扶在船杆邊上,輕描淡寫地給頭次來琅琊的梁城越指路。

“船應會在西港停下,上岸後我們便直奔外祖父家了,國公有何打算?”

梁城越扭頭,覷視著那方富庶之城有些若有所思,遲遲沒應上這個問題。

少刻,他才不疾不徐地反問:“若我貿然登門,老太師可會將我打出去?”

“……應該不會吧?”宋窕被他問住了。

雖說外祖父厭惡武將,可麵前這位再怎麼說也是大晟的功臣啊,不僅在短短三年內收複了炎州十二城,還是當今朝上唯二的國公爺。

沉思良久,宋窕才認真答複:“你要實在想見外祖父,以防萬一還是換個名字吧。”

“那還是下次吧,我會在琅琊待上一段時間,應該還有機會。”

梁城越心生苦惱,看來當年聽到的那些消息並非空穴來風,自從唯一的女兒因難產血崩死在廣陵侯府,老太師便連同廣陵侯本人在內的所有武將都嫌惡上了。

縱然有些沒道理,卻也能理解這份遷怒。

畢竟當年是還意氣風發的廣陵侯親自登門提親,口口聲聲說會對其疼愛有加,卻因幾次出征害得妻子在京苦等多年。

細算下來,直至妻子產女過世,夫妻二人相見的時日竟還不如一次的懷胎十月長。

也難怪有些說書人會得出那番結論。

說廣陵侯府的四個嫡出,從感情上細講,與生父其實算不上多親密。

想到這裡,梁城越下意識看了眼正手持團扇逗小侄子開心的宋五姑娘。

出生第二天便沒了娘親,繈褓之歲過後才第一次見到父親。

前十七載光陰,他沒有立場去評定。

可未來幾十載,他想拚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