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痣 雲晚舟……這裡何時長了一顆痣?……(2 / 2)

剛剛與陳子義的交談中得知,那怪物以人的生魂精血為食,三個月來,村子裡慘遭怪物毒手的一共十五人。

那怪物會變成彆人的麵貌,哪怕再小心,村子裡的人也防不勝防。

每天心驚膽戰地挨到早上,在第一縷陽光進來的時候再打開房門,聽聽昨夜死得是那個倒黴蛋兒。

老張就好像個沒事人一樣,與生前的作息一般無二。

他會做飯,也會吃東西,甚至會下地乾農話。

若是有人在老張身旁經過,他有時還會勾勾那裂到眼角的嘴唇,朝著路人打招呼。

那個怪物有可能出現在任何人家裡,卻唯獨沒有對老張再做過什麼。

老張為什麼會死,又為什麼會活,就更無人得知了。

雲晚舟說,魘石是在大石坡。

謝無恙本來還猜測著,大石坡的壞事是否與魘石有關,隻是這個想法沒存在多久,就又被謝無恙打消了。

魘石是在幾日前丟的,而大石坡的壞事,卻是發生在數月前。

先不說怪事是為什麼,他的寶貝魘石呢?

謝無恙心裡愁啊。

輾轉反側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轉過臉望向雲晚舟。

比起久久無法入定的謝無恙,雲晚舟眉目緊閉,哪怕是睡著,神情也沒有片刻和緩,唇瓣抿成一條直線,謝無恙隻是瞧著,就難受得厲害,乾脆眸光一轉,視線落在雲晚舟額頭上。

雲晚舟知道魘石的位置時,就是將靈力灌注在額頭上的。

那他額頭上定然是有著什麼法咒。

若是自己也將靈力注上去,是不是就能知道魘石所在了?

這般想著,謝無恙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子。湊到了雲晚舟麵前。

麵對修真界的仙尊,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謝無恙都是有點發怵的。

他清楚雲晚舟的實力悍然到何種地步,因此也更加擔心,會不會他還沒湊近,就已經被這個人捏在了手心裡,粉身碎骨。

謝無恙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一點一點地將靈力凝聚在指尖。

靈力在夜幕中散發出昏暗的光,忽明忽暗地照在兩人臉上。

這具身體的靈力本就不多。

隻是碰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謝無恙抬手指尖,慢慢伸向雲晚舟的額頭。

睡著時候的雲晚舟,倒是顯得比平日裡平易近人的多。睫毛投落下淡淡的陰影,呼吸平穩,唇瓣微張。

謝無恙即將觸到額頭的指尖頓住了。

他忽然發現,在離自己的指尖不遠處,仙尊的睫毛下方,有一顆小小的,黑色的淚痣。

雲晚舟……這裡何時長了一顆痣?

就在謝無恙一邊思索著仙尊的痣,一邊探向雲晚舟的額頭時,頭頂忽地一涼。

謝無恙的動作一頓,猛得一抬頭,對上了雲晚舟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你在做什麼?”聲音冰冷刺骨。

心臟驟停。

謝無恙腦子一抽,充滿靈力的手指一轉,換了個方向,“我看師尊臉上有臟東西。”

下一刻,謝無恙的手指碰上去了——雲晚舟的淚痣。

雲晚舟:“……”

謝無恙:“……”他乾了什麼。

指尖的靈力溫暖和緩,一寸寸從謝無恙的身體流動出去。暗淡的光輝下,仙尊的眼角白得發光,襯得那顆淚痣越發顯眼起來。

直到謝無恙靈力耗儘,指尖靈力徹底散去,對視良久的兩人才倏然回神。

雲晚舟的動作有些急,甚至比謝無恙這個乾壞事的人還慌,連最簡單的幻容術都施了好幾次。

雲晚舟是有些慶幸這伸手不見五指地夜晚的,沒有讓小徒弟看到他的窘態。

誰知謝無恙本人也是個沒眼力勁的,將雲晚舟慌亂的樣子儘收眼底後,脫口問道,“師尊是用了幻容術嗎?”

雲晚舟問得抿唇看著他,目若寒冰,隻是看得認真了,還能窺見裡麵分毫慌亂,像是要掩蓋某種不堪的過往,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謝無恙的目的本是研究雲晚舟額頭的符咒,瞧著雲晚舟遲遲沒有回答的意思,逐漸也就對那顆淚痣失了興趣。

隻是雲晚舟這般盯著他,謝無恙總覺得他似乎知道自己想乾什麼,心虛之下,謝無恙裝作無意識轉了個身,換了個方向擺成打坐入定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雲晚舟如此警惕,尋找魘石的事情也隻能暫時告一段落。

沒了多餘的心思,謝無恙總算能集中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