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修) 明明罵起人來也可愛得緊。……(2 / 2)

宮門聞犬吠 長風獵日 4073 字 2024-03-25

由此便在櫥頭燭火下翻開,一字一言細細瞧起來。

他看得認真,絲毫不覺對麵的大狼湊得愈發上前。融融燭光暖而微亮,一芒火星不足以明照四方,隻能染上一層薄淡曖昧的光暈。萬楓散著長發,靡顏膩理的一張臉就籠在這光暈下,模糊朦朧間更添幾分攝人心魄。

恍惚間便憶起昔日北燕的榻前共讀,萬楓教他關中詩書時的神色。也是貼身的白色緞子,濃墨長發垂落及臀,塌下腰來在床頭小案上持筆勾畫,神采飛揚地對他說,背得好有獎勵。

獎勵。

滿馭海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張相林的父母原是安西府的軍戶,榮晟十八年調入晏州府,後均為國殉忠。明昱元年張相林選入京營,就此記錄來看,應當沒有彆的親屬。”

萬楓察覺到了異樣:“軍戶大多都是在戶籍地操守屯種,鮮少有調動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出了岔子?”

榮晟是先帝的年號,榮晟十八年……

正好是晴州礦案事發的年份。

再翻下去,卻沒有什麼內容了。萬楓不覺得奇怪,畢竟都是清白軍戶,又是為國立忠的烈士,這底細足夠乾淨了,登記庫的人大約也懶得再細查下去。

可單靠這隻言片語,找不出太後可能殺他的動機。就算發生的時間巧,哪怕就說張家和晴州礦案有牽連,那也與太後沒有半點瓜葛,根本沒必要多餘殺他。

萬楓道:“這個疑點不能放過。榮晟十八年,張家是因為什麼被調離戶籍地,說不定就是破局的關鍵。”

滿馭海又道:“明昱元年的狀況,你怎麼不關注?”

萬楓一怔:“什麼?”

“張相林同我說了,如今這京營不過是顧映樓牟取私利的工具,凡選入者大多與他沾親帶故,再不濟也要給些好處。”滿馭海頓了頓,“一個一窮二白的烈士子弟,也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怎麼進的京營,進來做什麼?”

萬楓沉思起來:“明昱元年,那就是五年前。五年前顧映樓還不是京營總兵,隻是因為善製軍械,故而一直負責營中軍械事宜,那時他或許還未獲得這等隻手遮天的能力——”

五年前萬楓還在關外,對這些事也不算了解。於是合卷道:“不過這總歸也是個突破口,順著深挖下去,或許有所收獲。”

他攥著底卷要放回去,滿馭海繞到他身後,將他頸後長發撩開。本是要為他披上那件鬥篷,可見那滲出香汗的頸肉實在誘人,便沒抑製住地伸出犬齒咬了一口。

萬楓嗓子一軟叫出了聲,指尖攥著的書霎時掉在地上。

……原柏寒自進庫後本是躲在角落偷聽,聽到此處,不由得起了幾分疑惑,便略略側身想要看個究竟。奈何滿馭海在一側擋得嚴實,什麼也看不出來。

萬楓回眸卻對上滿馭海含笑的雙眼,咬著唇瓣恨恨道:“撿起來!”

滿馭海聽話地把書撿起來,卻沒有放上去,隻是重新塞回了他手裡。

“你……”

滿馭海神色不變,抬眸向書架頂格看去:“我是習武之人粗陋,怕放不對地方。乾爹細致,就由乾爹來放罷。”

那書架頂端櫥格足有八尺之高,滿馭海身量高能輕易拿下來,萬楓踮起腳卻也夠不到。

於是便繃直足尖抬起手來,雪緞沿藕臂滑落,露出白嫩浮粉的一段胳膊。徒然試過幾次後,萬楓看見滿馭海唇角的笑意,驀得生出被諧謔嘲弄之感,鳳目裡流轉幾分怒意:“我讓你放你就放——”

話音未落,卻發覺被人攔腰抱住。

滿馭海胳臂用力,將他抱了起來。

萬楓足尖離地,手恰好能碰到書架頂端。

“這樣如何?”滿馭海鼻尖貼著他背脊凹陷的一小段弧度,輕輕蹭著,“乾爹可要看清楚,彆放錯地方了。”

萬楓胡亂把那底卷塞進了空隙,雙足撲騰著去踹這壞狼的膝蓋,“已,已經好了!”

滿馭海卻不太願意撒手。

腰肢柔軟,暗香襲人,因為害怕被人發覺,聲音已壓至最低,每個字都帶著顫抖的喘。滿馭海興致高起,竟鬆開一隻胳膊,隻把他摟進左手臂彎裡,騰出的右手則不緊不慢地拎起鬥篷,斯條慢理地為他穿上。

隔著鬥篷的絨氈,從肩頭到胸前,再到背後與腰間,雪白的絨毛一點一點蓋過去,溫和的暖意覆滿全身,卻燙得萬楓耳根頸後泛紅一片。

他雙手抓緊滿馭海的左臂,害怕自己掉下去,可更害怕這樣一番姿勢被他人發覺。

良久,滿馭海方道:“鬥篷披好了,您也查得差不多了,就此出去如何?”

萬楓終於站回了地上,厚重鬥篷下,外人瞧不見的地方,柔軟貼身的長褲被人揉亂,包裹臀肉處布滿了淺灰色的指印痕跡,瞧著可憐得緊。

他眼眶通紅,攥著滿馭海的領子,給了他一巴掌:“放肆!”

這一掌聲音不大,卻把一架之隔的原柏寒聽傻了。

怎麼還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