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 “夫君,慢些……”(1 / 2)

宮門聞犬吠 長風獵日 4265 字 11個月前

酒樓下候著的是明朝,本是在那駿馬一側站著打嗬欠,再抬頭恰好對上滿馭海沉濁翻湧的一雙眼。

萬楓醉了,雙臂攀著滿馭海的胳膊,兩頰連著脖頸都浮起紅色。醉後自不避人,招招手顛三倒四地衝明朝道:“今夜不去東廠了……你打馬先回吧。”

明朝先是點了下頭,又問:“乾爹要回宮?不如兒子送你吧。”

“不了,我不回宮。”萬楓垂目低笑起來,貼得滿馭海愈發緊了些,“我在外頭和……”

滿馭海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這才沒讓剩下的穢語溜出來。隨後道:“在外麵查辦些事情,晚些便回。”

明朝疑道:“乾爹醉成這樣真的還查的了嗎?”

萬楓倚著滿馭海的肩,掙開他的手含混道:“怎麼不能?”複又蹙起鴉眉來瞪人,“多什麼嘴?又不要你查。”

明朝莫名其妙的,覺得這一席話仿佛哪裡牛唇不對馬嘴,一時卻又說不上來,隻能自己駕著馬車先行離去了。

傍晚暮雲已籠了半層,盞盞紅燈籠次第亮起,晚風中夾雜著市井的犬吠和孩童的喧鬨聲。幾盅熱酒散儘了案牘勞形,萬楓心底裡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抬頭望著滿馭海都是盈盈笑意。

“笑什麼?”

“感覺……像夢一樣。”

本以為早已分道揚鑣的師父和愛人,竟然能在五年後又回到自己身邊。

仿佛曾經受過的苦痛都是值得的,令人從心尖到頭發絲都甜透了。

滿馭海握他的手更緊了些,“不是夢,要好好記著。”

酒樓不遠便是客棧聚集地,年關將至來京離京的商戶不少,客棧上下都不剩什麼餘空。好在到了最後還是尋到了一麵上房,隻不過是個胡人的客棧,榻上鋪著野性十足的獸皮。

萬楓嗅見了熟悉的野獸膻味,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北燕。手指摳著略顯紮身的獸皮,從昏黃燭光下看滿馭海解開蹀躞和褡襻,紅色飛魚服傾瀉而下,露出強健肌肉上的黑狼刺青。

……熱了。

滿馭海去解萬楓身上那繁雜的大紅蟒袍,衣帶盤扣太多,一時不得要領。萬楓邊由他解著,邊仰起脖頸親他,吻間帶幾分嬌意去催:“你快點好不好?”

滿馭海索性收手:“那你自己脫。”

萬楓先是用白嫩的腳踹他表示不樂意,可惜踹的輕飄飄的毫無示威作用,到頭來也隻能紅著眼眶自己去寬衣解帶。

花犀帶持重,解落後才見纖纖細腰愈發不盈一握。指尖穿過外袍緩緩而下,將其內光景半遮半掩地露出來。雪白的褻褲薄而貼身,包裹處通透可見,連接著脊背的一小段腰肢嬌嫩柔軟,隨著褲邊下移的動作搖得愈發厲害。

裡衣已經落了,可外頭的蟒袍還搭在臂彎處,粉肩半露,從耳根流下的汗一直滑倒後頸。

萬楓啞聲道:“先這樣吧……不影響。”

滿馭海撚著他背後的長發,大掌揉在腰上,沉沉念一句:“既然要求我做事,乾爹自己也得好好表現才行。

夜裡的中京城仍是一片喧囂,隔壁和樓下房客喝酒劃拳的聲響時有傳來。野獸的翻毛刺著肌膚,親吻間把膩人的吟哦都吃了下去。萬楓哭著看那獸紋和滿馭海身上的刺青疊作重影,腥膻氣味兒裹著汗和淚翻滾起欲海。

滿馭海被咬得脊背都麻了,扣著他的後頸道:“錦衣衛遍及全城,這客棧裡想必也有罷。”

萬楓足尖繃緊,腳趾泛著一層薄紅,“有。”

“哦?”滿馭海壓緊他的腳踝,“那可得小心些。”

萬楓紅袍半落,峰頂之際零落道:“正好……讓他們都知道……一窩蜂地殺起來,才乾淨。”

“這時候還想著殺不殺人的。”滿馭海不滿地放狠了語氣,“乾爹居然還清醒著啊。”

萬楓泣不成聲,指尖繞著紅袍的衣角,啜泣間喃喃喚起什麼告饒。

滿馭海湊過去:“什麼?”

萬楓不知是否還醉著:“夫君……慢些……我受不住……”

聲音綿軟,滅下去的火便又要連綿不斷地燒起來。滿馭海眼底都是紅的,低聲罵著逼他再喊一次。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

次日清晨滿馭海到樓下將早膳端了上來,想起他愛吃甜點便多要了些綠豆糕。可是萬楓累得連手都不想抬,半張著紅腫的唇瓣等他喂。

滿馭海便邊喂他邊道:“……我送你回東廠?”

萬楓分明坐不起來,沉沉搖頭道:“晚些再說吧。你去北鎮撫司領了外遣的腰牌,休整休整便往安西府去。”

“何故要在安西府殺王鬆年?”

“他若入京,人多眼雜,不好下手。”

“你當真肯定他是原巒安插進來的?”

萬楓略點了點頭,“先前試探過他,要他去搜查梁家的底細。他往我這兒報的是無底可查,可原巒卻得到了梁府親衛調動的名錄。”

滿馭海沉吟,“許是有其他人透露給原巒。”

“當然不會隻有他一個。”萬楓伏在榻上,緩緩道,“殺了他,算是給原巒敲個警鐘。”

滿馭海坐在他一側,俯身時露出後頸的那道近三寸的長疤來。

萬楓手指不由得輕撫上那疤痕,喃喃開口:“這是怎麼弄的?”

“從丹城出逃的時候,被大哥親衛刺的,一刀封喉,差一點就劃斷了脖子。”滿馭海見他耷拉著眉眼,忍不住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你輕點碰,還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