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小修) 蒙眼。(1 / 2)

宮門聞犬吠 長風獵日 4098 字 11個月前

“逃了?”顧映樓即刻下馬,揪著那小吏的領子怒吼,“那麼多人看不住一個廢物小孩兒?”

“指,指揮使莫急,聽說他是往火海跑的,那麼大的火……活,活不下來……”

“他媽的!”顧映樓一腳把那人踹出丈餘遠,“若真死了,梁嗣便要坐上龍椅了!一群廢物!”

他回頭去看郎邪,對方雖然還笑著,可適才那股子慵懶已經磨儘了。他狼眼半睜,沒說一個字,隻是甩著城門旁的鐵栓一揮砸過去。濃煙登時噴湧而出,火光吞沒了他的身影,而郎邪仍紋絲不動。

……京營駐兵的紅纓旗緩緩出現在眼前。

原柏寒身上被燒得不成樣子,被人摻著挪步出來,長槍支著身體,抬眼看向郎邪。

他說:“傅鴻霓……在我這兒。”

郎邪哦了一聲,兩指夾著那根狗尾巴草,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是嗎,我還以為你肯定會殺了他呢。”

那聲音冰冷到了極致,而原柏寒此刻已經想通郎邪命他來的用意了——

郎邪不是為了讓他救明昱,而是為了讓他殺明昱。

梁賊是這人故意放進來的,但是明昱手上握著梁東逾的命,他們不敢殺他。可郎邪巴不得明昱快死,但他又摸不準梁賊的底不敢貿然動手,所以選了借刀殺人。

可原柏寒一聽瞭洪門走水,一顆救阿姐的心已然什麼都顧不上了。若非明昱說了一句“殺了我,不是梁嗣稱帝就是郎邪稱帝,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可能到現在也沒有察覺到這人的狼子野心來。

……現在想想,瞭洪門真的是梁賊放的火嗎?還是郎邪為了逼他出麵而派人動的手呢?

原柏寒支持不住,便要跪倒在地。

郎邪的刀抵著他的下巴,鋒利的刃慢慢磨著他的喉嚨,像是饒有興致地摩挲著琴弦:“小原將軍護駕有功,早些養傷去才是要緊。”

原柏寒竟笑:“我已……我已讓京營大部摁下了梁賊,且送明昱回宮了。如今京營駐兵就在合宮外駐守,你想再動手,難了。”

顧映樓臉色劇變:“京營的一群豬狗哪裡攔得下梁賊!”

“原來指揮使也知道自己養的是豬狗。”原柏寒笑意更深,“……可惜這批人,是顧部堂方才從晏州帶回來的精粹!”

他直起身來,撞開郎邪的肩,拖著步子朝外走去。

待他走遠,顧映樓方才抱著頭蹲到地上,悔恨道:“長明糊塗!”

不多時,忽聽一聲悶哼從頭頂上方傳來。郎邪捂著左臂,濃眉擰作一團,呼吸喑啞似乾渴的魚。顧映樓倏地站起來:“非正!壞了,今兒是十五!你身上的……”

“切。”郎邪嘖了一聲,竟然還笑,“罷了,回去找長明……”

“找長明有什麼用,找太醫才是要緊!”

郎邪搖頭,癡癡一笑:“太醫都是廢物。”

顧映樓簡直要罵死他。

萬楓一行人被梁軍蒙著眼扭送到了城中某處。

外門倏然被重重扣緊,眼上的布帶一揭開,萬楓便發覺自己和滿馭海都被鎖在了這件狹窄的暗室內。隻不過滿馭海身上捆著十多圈麻繩,嘴裡還被塞了布,而他隻有手腕被綁了起來。

滿馭海嗚嗚著要說什麼,萬楓挪過去聽了半晌,似乎是要他把他嘴裡那塊布弄出來。

萬楓正要回話,忽聽一側傳來蘇淨世的聲音:“小狼,你在隔壁嗎?”

萬楓聽見小狼這稱呼,忍笑故意道:“滿馭海不在呢。您老有什麼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蘇淨世似乎怔了一下,聲音沉沉藏幾分不屑:“萬楓,老夫雖與顧長明交好,但對你向來沒甚麼好感。滿馭海若不在,便當老夫方才的話沒說過吧。”

“您不就是想扳倒郎邪嗎?”萬楓伏在那一葉薄薄的隔牆門板上,低聲道,“您應該聽說了,他來丹霞宮殺過我。既如此也該想到,我和您一樣,都對郎邪恨之入骨。”

滿馭海聽見郎邪殺過萬楓,身體陡然動作起來,卻被萬楓用手輕推了下胸膛,製止的意思不言而喻。

蘇淨世那邊沉默半晌,“老夫倒想聽聽緣由。”

萬楓略略吸氣,緩聲道:“您是否知道五年前被北燕俘虜的戰俘,曾用一份大禮,從郎邪手中換了反攻的軍械?”

“戰俘從郎邪手中拿到軍械的事,老夫清楚。經查,那些東西便是顧映樓通過不知什麼渠道,從晏州送到郎邪手中。”蘇淨世頓了頓,“至於什麼大禮……老夫不曾聽說。”

萬楓的指尖微彎,又道:“那您是否還知道,郎邪早年,曾在顧先生身邊做過暗衛。”

“他當年是顧家的侍衛,這事大楚許多人都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