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心臟狂跳不止,表麵上他卻儘可能裝得鎮定,問文林:“你看到它具體往哪兒去了嗎?”
文林搖頭。
鵲舟上前一步拉住文林的手,拽著小姑娘快步走到一個岔路口上,一把把文林的手按在了路口的一個花壇上,說:“看看。”
文林趕忙閉眼看了起來,差不多半分鐘後她一指靠左側的道路,說:“它往那邊去了,但是沒有進那邊的樓,而是轉了個彎又往那邊走了,但是那邊有牆擋住,我看不見。”
鵲舟點頭,二話不說又帶著小姑娘去到喪屍消失的位置讓她繼續看。
文林在走路的間歇裡焦急道:“那個喪屍一定很厲害,它身上的衣服很乾淨,沒有血,它還戴著帽子擋臉,如果不是剛才角度問題我都發現不了它的喪屍身份。鵲舟哥哥,我覺得它很可怕。”
鵲舟麵色一沉。何止是文林這個小姑娘覺得可怕,就算是他這個成年人聽了也覺得毛骨悚然。
一個衣著整齊乾淨還會用帽子遮擋自己容貌的喪屍,這還真的是喪屍嗎?它所擁有的智慧與活人相比有多少的差距?它潛入醫院的目的又是什麼?它到底算活著還是死了?
太多的疑問競相擠進鵲舟的腦子裡,但不管那喪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找到對方,避免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悲劇。
可能是怕什麼來什麼吧,在三人的一路追蹤之下,鵲舟心寒的發現那喪屍七拐八繞的最終是進入了醫院的研究樓。
那是文硯做各項體檢的地方,也是以霍教授為首的一眾研究員所在的地方。
這一路走來,文林讀取記憶影像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隻要十秒不到的時間她就能看到目標時間節點下發生的事情,但此時此刻,十秒對於研究樓門口的三人來說還是太慢了。
鵲舟讓文硯跟著文林,有喪屍的消息立馬大聲喊出來,他自己則直接奔向了樓梯,打算儘可能節約一點兒路途中的時間。
但其實也用不著文硯通風報信了。
在鵲舟跑上三樓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醫院現有的寧靜。
鵲舟飛快鎖定了聲音發出的樓層,那是研究樓的六樓,是霍教授等研究員集中做研究的樓層。
那慘叫聲太過淒厲,就算文硯沒有那麼好的聽力也聽見了。他臉色唰的白了一下,推著文林的肩膀把她推出研究樓大門,用不容文林拒絕的口吻吩咐說:“快,你去找那些當兵的哥哥,讓他們趕緊過來研究樓這邊救人!”
文硯說罷自己轉身就朝樓內樓梯跑了過去。
文林在原地有些無措,想跟著哥哥一起,但腳伸出又縮回,最後,她還是一咬牙往遠離研究樓的方向跑了。
鵲舟飛快的竄上了六樓,在樓梯口遇到迎麵而來的慌張逃跑的幾個研究員。
鵲舟沒有攔下他們,這個時候讓他們這些有研究能力的人先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鵲舟越過撤退的人群直衝向慘叫聲不斷的地方,那是一間研究室,研究室的門向兩邊大大的敞開著,從門外看不到人,但已經能看到流到門口來的血了。
鵲舟徑直闖入門內,比他先一步飛進來的遊隼已經一個俯衝抓上了喪屍的頭皮。
但沒什麼神智的喪屍都能擁有堅硬的頭皮,更彆說這個知道怎麼隱藏自己的身份潛入醫院來殺研究員的喪屍了。
遊隼這一抓自然是徒勞的,但至少它飛走時用爪子勾落了喪屍頭頂的兜帽。
猙獰腐敗的一張臉暴露在了研究室雪白的大燈下,它鬆開了已經被它咬斷了氣的霍教授的屍體,一雙慘白的眼睛直勾勾朝鵲舟看了過來。
鵲舟目光短暫的從軟倒在地的霍教授身上略過,隨即便與喪屍對上了視線。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後腰,按住了之前從霍夕才那裡順來的一把軍刺。
喪屍沒有立刻對鵲舟發起攻擊,它站在原地,沒有如其他喪屍一般興奮得嘶吼或者流口水,它隻是站著,但全身肌肉緊繃,是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的姿態。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鵲舟將軍刺抽出握在手中,身上肌肉同樣緊繃起來。
那原本是一句說給自己聽的呢喃,喪屍卻忽然咧開了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同時,它的聲帶也震動起來,發出一道沙啞難聽到極致的聲音:“人類…會死,都…會死。隻…有三…萬人能…活。”
鵲舟瞳孔微縮,晚一步趕來的文硯衝到研究室門口也是一愣。
喪、喪屍說話了!
文硯瞪大了眼,鵲舟在短暫失神後咽了口唾沫問:“為什麼是三萬?”
他記得他的遊戲任務上也說過,要麼他得殺死全世界所有的喪屍,要麼他就得成為三萬幸存者之一。
喪屍沒有回答鵲舟的問題,它隻是用它難聽的嗓子哈哈笑了幾聲,然後便神色一凜向門口的二人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