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到底是什麼目的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林林看到的東西還是太少了,或許應該找更多的高階喪屍給她看。”沉默許久的文硯開口道。
文林點頭。
鵲舟卻目光略顯詭異的看了文硯一眼,心說文硯可真舍得,那可是他親妹,他也不怕把小姑娘看出什麼心理問題來。
“沒時間了,你們必須得去首都,到了那邊再細看吧,首都能提供給你們的資源會比這邊多很多。”會議室內話語權最大的男人說,“在具體的結果出來之前,今天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對待這件事情吧?”
男人年事已高,但他環視一圈室內眾人的時候,幾乎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但鵲舟顯然不在此列。鵲舟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輕鬆的提出自己的建議:“你們想要保密麼?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可以不用那麼藏著掖著。至少對於部隊裡的人,我覺得可以講出來讓大家知道。”
“你知道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嗎?在還沒有徹底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就把它講出來,你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嗎?”男人沉聲道。
鵲舟說:“你又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它們說了,要麼殺光所有喪屍,要麼就隻有三萬人能活。是,你可能覺得殺光所有喪屍很困難,會有人在得知這件事後去殺活人,讓自己成為那三萬幸存者之一,但如果幸存者並不是真的幸存呢?你們覺得那些東西是會放那三萬人自由,還是會把他們帶去它們的星球當一條狗?”
鵲舟話音一落,會議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但這種安靜並未持續太久就有人反應過來,疑惑問說:“要麼殺光所有喪屍,要麼隻有三萬人能活。這後半句話我知道是小姑娘從喪屍記憶裡看到的,但前半句你是從哪兒得知的?你個人的臆想麼?”
在場的人裡畢竟都是軍隊出身,一個個自帶威壓,疑問到了最後都變成了嚴肅的質問。
鵲舟半點不怵,張口就來:“這也是那喪屍說的。”
“嗯,可能是林林之前說漏了吧,那喪屍確實是有說前邊這句話的,我也聽見了。”文硯緊跟著道。
鵲舟挑眉。他雖然算準了文硯和文林會在外人麵前暫時按下心裡疑惑配合他、不拆穿他,可他也沒想到文硯能配合到這種地步。
文硯和鵲舟都這麼說了,饒是文林心裡再怎麼懵逼,她也得暫時憋著,點頭不好意思道:“對、對的,我剛才可能說漏了。”
三人的口徑一致暫時打消其他人心中的疑慮,為首的男人眉一蹙,盯著鵲舟說:“就算有那前半句話,你說的那些也隻是你的猜測。”
“我看未必隻是猜測。”鵲舟說,“你們不覺得這很像是在養蠱嗎?如果最後在喪屍的圍剿下人類隻能留三萬,你們覺得這三萬人會是些什麼樣的人?就像把成千上萬的蠱蟲放在一起,最後能活下來的那個,你們覺得它是強還是弱?你們不覺得這就像是一種篩選麼?它們在篩選我們,你們覺得被篩選出來的人會就那麼輕易的被放走嗎?就好像你花了很多時間去等那隻最強的蠱蟲出世,你會輕易把它給放生?”
鵲舟說的這些東西固然隻是無憑無據的猜測,可誰都知道這種猜測是有道理的。幸存下來的三萬人或許根本不是真正的幸存,就像遊戲有第一輪和第二輪,他們或許隻是暫時的晉級,而等待著他們的下一輪遊戲或許更加殘酷。
“所以我覺得你們大可以編造一些謊言,就說那三萬人會被拉去給外星人當狗,我想,是個人聽見這種消息都會奮起反抗的吧?說不定大家就能更積極主動的去殺喪屍了呢,畢竟就我個人而言,戰死也比苟活著給彆的物種當狗強。”
鵲舟說著視線不經意的從會議室裡的那些軍官臉上掃過,發現有那麼兩三個人已經有所動搖。
他笑了笑,心說就算這群人到最後還是決定要保密,他自己也會想辦法把消息擴散出去。
鵲舟想,他還是有一點點了解人性的。他在地下拳場打了那麼幾年的工,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好人不多,壞人不少。
但即使是他認識的最壞最壞的人也是有那麼一絲尊嚴的。生而為人的尊嚴。
沒有人會願意給彆人當狗,就算是抖M,那也得看看對象是誰吧。
每個人都有尊嚴,而人的尊嚴一旦被冒犯,那種恨意或許可以讓更多人願意主動站出來與喪屍抗爭到底。
而人一旦有了抗爭的意識,或許就能更容易的發生異變,成為哨兵或者向導。畢竟迄今為止,鵲舟遇到的每一個變異者都是在發生變異的那一刻產生過強烈無比的求生欲或者悍不畏死的抗爭欲的。
鵲舟想,他要把他自己一個人的遊戲任務變成所有人的任務,隻有這樣,他才能更快速也更安全的通過這一關。
而會議室裡,那些大大小小的領導們湊在一起商議了許久,最後如鵲舟所願的,他們決定暫時用真假參半的話語把這件事情講給部隊的士兵們,讓他們打起精神,以更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到之後的救援和喪屍清剿活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