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這話一開始並沒有讓鵲舟覺得事情有什麼不對。
水下宮殿的存在本來就宛若神跡一般,今天有明天無都是正常現象,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出於嚴謹考慮,鵲舟還是讓文硯跟楊毅一塊兒去問問那些下過海的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那宮殿的存在。
這一問就問出了問題,讓這整件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我找了兩個我知道的一定去那片海域探查過的人,他們給我的答案是那宮殿在至少半年前就存在了。”楊毅道。
“也就是說在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鵲舟趴在一塊礁石上,下半身藏在水裡隨著水波輕蕩。
楊毅說:“但我在大半個月前下海探查時並未看到那宮殿。”
“你確定你去的是那片海域?”鵲舟狐疑道。
楊毅不答,隻目光沉沉地看著鵲舟。
鵲舟投降道:“好好好,不質疑你們特種兵的記憶力。那你覺得這事兒應該怎麼解釋呢?”
楊毅沉默片刻,有一說一道:“不知道。”
鵲舟唔了一聲,眯起眼來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說:“你說大半個月前去過,那時候第一隻大蛟還沒渡劫呢吧?那在那之前呢?有其他蛟渡劫嗎?”
“就我所知,沒有。”楊毅說。
楊毅在這場複活賽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在中心基地附近了,在得知有中心基地這麼個大的安全區後,他立刻就前往基地並成了基地裡一個話語權比較高的存在。
有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楊毅想探查這個世界的信息很容易,所以不隻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連他們沒來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裡都是沒有大蛟渡過劫的。
“那就再問問吧。”鵲舟說。
文硯第一個響應:“問什麼?”
鵲舟道:“問問基地裡的那些本土NPC,問他們之前還有沒有過大蛟渡雷劫的事情。”
楊毅在那一刻猜到鵲舟在想些什麼了,神色一凝,立刻轉身朝基地的方向大步而去。
“你也一起。”鵲舟推了推文硯的腿。
文硯一步三回頭道:“你要小心。”
“知道了。”鵲舟說著打了個嗬欠。
有點困。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受到這具人魚軀體的影響。
鵲舟沒敢睡,怕這一覺醒來自己已經被綁架到龍門前邊了。
好在文硯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就獨自返了回來。
鵲舟看文硯身後沒人跟著,就問他:“楊毅呢?”
文硯見鵲舟一來就問他彆的男人的去向,有些吃味,不情不願地回答說:“他突然接到其他支線任務,來不了了。”
鵲舟蹙了蹙眉,暫且放過這個問題,問文硯:“基地的人怎麼說?”
文硯說:“我們問過的所有人都說之前也見過其他大蛟渡劫,包括周闕也是這麼說的。”
“你們去找了周闕?”鵲舟忽然感到了一絲怪異。
“沒,楊毅自己去的,他去問基地裡那些重要人物,我主要負責問普通人。”文硯說。
鵲舟默了默。
之前的那種怪異感在文硯說完這句話後變得更強烈起來,鵲舟知道這種怪異感來源於何處。
這個世界的設定在發生改變,而這種改變很可能跟某個人有關係。無意被文硯提到的周闕讓鵲舟下意識把那個關鍵人物和周闕聯係在了一起,這不是他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且這也是他早些時候已經排除過的一種可能,所以兩廂拉扯之下他才會覺得古怪。
鵲舟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沉入水下好好地冷靜了一番。
被海水冷卻的大腦在這一瞬快速運轉起來,一個荒謬的答案逐漸浮上水麵。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改變的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海底憑空多出了一座人魚宮殿,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本土NPC的記憶發生改變?
楊毅既然說自己之前從未聽說過還有其他大蛟渡雷劫,那麼至少在前些天晚上那條大蛟渡雷劫之前,這個世界的設定都還沒有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