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緊緊抓著被子的手終於緩緩鬆開。
鐘楚仿佛被無形大手捏住的心臟,隨著她舒展指節的動作,好似也跟著一點點緩緩展開。
不知名的情緒壓製到極致,連呼吸一同窒住,她遲了半拍,才後知後覺感受到胸腔內火燎燎的痛意。
是因為憋氣憋太久了。
安雁清沒有立刻起身,微微側首,反手背到後麵,將自己的衣衫拉了下來。
她的掌根因為用力過度泛著薄紅,襯衫下擺輕飄飄落下去,在鐘楚的眼皮子底下,遮住了那抹驚心動魄的白和紅。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為自己心底驟生的眷戀遺憾。隨即自己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腦袋脹痛,可能是心虛感作祟,下意識去看安雁清此刻的表情。
她撐著床麵,慢慢坐起身來。發絲稍顯淩亂,有幾縷垂下,遮擋了她的眼眸。
安雁清頰邊被壓出淡淡紅印,眼尾沒有鐘楚想象中的淚光。可冷靜至極的表情,與之前的激烈反應作對比。破碎感從克製之下露出一點端倪,反倒被襯得愈發張揚。
她捂著胸口,輕喘兩口氣,這才望向鐘楚。眸光微晃,神情略顯複雜,像是想要責怪她的拖延,話到嘴邊,卻道:“謝謝。”
聲音仍然喑啞,聽得人心中癢意更濃。鐘楚忙不迭轉開視線,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心虛感彙成汪洋大海,快要將她溺斃進去。
“……本來就是我的錯。”她小心擰好膏藥,想著安雁清後背觸目驚心的紅腫,再一想自己之前那些旖旎荒誕的妄念。隻感覺自己錯上加錯,徹底成了罪人。
好在安雁清對她了解至深,卻不能真的鑽進她腦子裡查看她的想法。
她的視線在她身上定格片刻,似乎覺得她的反應過於奇怪,但沒繼續深究下去,徑直從床上下來。
鐘楚將藥箱收拾好,準備原樣放回。
走到門口,到底忍不住,回頭說了句,“安雁清,你的身體,真的太敏感……”
她的話剛一開頭,安雁清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她的身量高挑,環住雙臂,清淩淩一眼掃來,壓迫感十足。不露聲色站在那兒,已經足以令人心虛膽怯。
鐘楚呼吸稍滯,用力捏著藥箱,希望借此汲取一點勇氣。她心中滿是悔意,隻感覺自己無數次看走了眼,或者乾脆眼瞎了。
不然怎麼總能從氣場強大的安雁清身上,看出一點詭異到違和的脆弱感?
她清清嗓子,心虛膽怯之餘,不服輸的叛逆心蠢蠢欲動,硬著頭皮開口,“你如果一直這樣抗拒,總不能隻讓我過柏拉圖式的婚後生活吧?”
安雁清一怔,遊刃有餘的姿態出現刹那凝固。
鐘楚起先稍有猶豫,說到後麵越來越流暢,乃至理直氣壯起來:“我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我可不接受這種半喪偶式的婚姻狀態。”
“既然我們名正言順的妻妻身份,你的職責自然包括滿足我。”
安雁清:……
“性冷淡是病,得治。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當然會幫你。但如果你一直治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