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楚生怕賀玉下一句就是貶低安雁清的話,安雁清小心眼記仇的特性她再了解不過。當麵不會說什麼,恐怕轉頭就要去給賀玉下絆子。
“安雁清在我旁邊呢。”
賀玉沉寂一瞬,連那頭嘈雜人聲似乎一同靜默片刻,緊跟著傳來窸窸窣窣動靜,似乎她正在從沙發上坐直身體。
再開口時,她的酒意散了,聲音微冷:“她在也好,楚楚姐姐,既然你們都已經領證了,不如一起帶她出來見見我們這幫朋友嘛。”
那頭有其他人的起哄聲,“是啊楚楚,賀玉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但安大明星倒是從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既然她已經是你老婆了,帶出來跟咱們一起吃吃飯見見麵,讓我們認識一下安大明星嘛。”
“擇日不如撞日,中午的飯點恐怕趕不及了,咱們約晚上也行。如果覺得南洲不適合,咱們可以去鐘家的產業,或賀家旗下的飯店。”
不用安雁清提醒,鐘楚心裡已經猛然閃出三個大字“鴻門宴”。
她小心睨了眼安雁清的神情,安雁清慢條斯理係好領扣,將白皙滑膩的肌膚和精致鎖骨一同遮掩。
她的笑容隱含冷嘲,與她冷靜回視:“去,怎麼不去?”
“她們說得對,她們是你的朋友,而我是你的妻子。既然已經成了一家人,自然是該好好見見的。”
說是這樣說的,可隨著她挽袖的動作,白皙纖長卻結實的小臂一點點嶄露頭角。
那點薄薄的肌肉看著不打眼,完全不影響她優美的形體,鐘楚卻知道它的爆發力有多強。
安雁清看著身體頎長秀美,雖笑容冷淡,氣質清冷如冬雪,除了凜然不可靠近的鋒銳外,同樣不缺獨屬於女性的柔媚多姿。
但鐘楚見過很多次她打架,打起來凶得不要命,宛如一隻滿口獠牙的狼崽子,與她看似與世無爭的氣質完全不符。
鐘楚怔怔看著她漂亮的小臂,視線凝固在上麵。
她看起來不像是要去跟賀玉吃飯,倒像是已經準備好了,在見到她的那刻,猛地按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按進滾燙的碗裡。
想象一下賀玉那張臉麵目全非的樣子,鐘楚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
她趕忙拉住安雁清的手臂,“我爸媽這兩個大忙人晚上才能回家,今日情況特殊,爺爺肯定要留飯的。實在沒時間,我們改日再約。”
她是在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安雁清的視線垂落下來,在自己小臂上搭著的芊纖玉指微不可查頓了下,沒再開口了。
電話那頭,賀玉壓抑的火氣也被安雁清冷淡下蘊著的輕蔑態度挑了起來。但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鐘楚三言兩語岔開話題。
她們這圈子裡的二代們,誰不知道鐘老爺子的厲害,對他既敬且畏,更清楚他對鐘楚的在意和約束。
鐘老爺子這尊大佛一端出來,幾人偃旗息鼓,不得不作出妥協。
鐘楚好不容易暫時敷衍過去,掛斷電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搭在安雁清的手臂上。
她微微垂眸,沒有看她。眉頭緊蹙,笑也沒了。這幅模樣與少時生悶氣,不想搭理她的小安雁清的表情完全重合。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安雁清好像還是從前她認識的那個安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