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在笑什麼?(1 / 2)

明顏的偏室距離主殿有一段距離,走在皚皚白雪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樣隻有月光的夜格外的晶明,隻靠著稀薄的月色就可辨彆前路。

明顏小心翼翼的邁進房中,掀開厚厚的簾子,雲羽寒正倚靠在小塌上看書。

小塌上擺著四角方桌,桌上放置套紫砂茶壺,還有碟子柑橘。

窗邊跳躍著燭光映著雲羽寒俊朗的麵龐,與在朝堂上不同,此刻的他似是卸下了防備,整個人呈現出慵懶矜貴的一麵,與兒時肥嘟嘟的小臉不同,如今他身形頎偉,劍眉星目,確有名將之風。

來之前就聽聞雲羽寒是渝國聞名的乾城之將,征戰以來從無敗績,是渝國國主非常器重的皇子。

但與自己一樣,終究要被出身拖累。

明顏踱步上前,低聲道:“明顏見過王爺。”

雲羽寒鳳眸斜了一眼,深邃的眼底隱著洶湧冷意,他將書卷放置在一旁,道:“近前來。”

冷漠,孤傲,不容置疑。

明顏謹慎向過挪了幾步,始終未敢抬頭,見他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雲羽寒就心煩,他指尖輕點著玉檀桌麵,有些不耐,“父皇為何將你安置在本王這,你可知?”

“臣不知。”

雲羽寒掃了他一眼,這人麵相柔和,與那人該有五六分相似,即便這樣他父親都要將他硬塞過來,是誠心惡心自己嗎?

雲羽寒煩得很,冷哼道:“本王也不知。”

一句話直接將天聊死,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連燈芯燃著的聲響都異常震耳。

明顏垂立於桌旁大氣不敢喘,雲羽寒失去焦距的眸光盯著一處走神,須臾,他幽幽道:“父皇說你博學洽聞,是有見識之人。”

明顏,“是陛下謬獎。”

雲羽寒晨起在雲霄殿被自家老子訓斥一通,晚間在賢妃處用晚膳又被訓斥一通,起因無非是前些日子在東城門眾目睽睽之下斬殺吏官之事,可他思來想去這事兒自家老子都不該怪罪到自己頭上啊。

雲羽寒開始病急亂投醫,他看向明顏,語氣不甚好,“坐過來。”

明顏微怔,輕緩地走過,卻未敢坐下。

雲羽寒眉間輕攏,語氣中含著怒氣,“本王叫你坐下!”

明顏屏著氣息,怯怯坐在雲羽寒對麵。

雲羽寒抱著胳膊盯著他,“那你就與本王說說,若是你,東城門那事該作何處理?”

明顏前幾日便到了驛站,對此事也略有耳聞,當時他初到渝國,沒什麼心思理會這些,也並未往深了想去,隻想著曾經那麼親善乖巧的孩童怎麼變成如今這般狂躁矜傲之人,甚至有些愚鈍,想來這官商勾結的事背後必然是有隱情,否則雲景也不會那般動怒斥責雲羽寒。

傳雲景的幾位皇子都智勇兼備,可若是想奪儲,雲羽寒的頭腦似乎沒那麼靈光啊。

思忖良久,明顏斟酌開口,“王爺看事情太過浮於表麵,思慮不周才惹得聖怒。”

雲羽寒有些詫異,忙不迭的出言反駁,“浮於表麵?他們做的肮臟事人儘皆知,難不成本王還要給他們留麵子?”

明顏顧盼生姿的眸看過去,“王爺隻知他們官商勾結克扣民資,是否想過這背後的緣由?”

雲羽寒眸中閃過不屑,“緣由?無非就是斂財?”

明顏垂睫淺笑,看來他狂傲自負的外表下,心思卻沒那般複雜。

雲羽寒瞥見明顏偷笑,麵上不悅,“你在笑什麼?”

“......”

明顏忙斂了笑,掩唇輕咳,“若真是那般,他怎麼有底氣與王爺對峙?”

雲羽寒沒吭聲。

“這事鬨的沸沸揚揚,陛下為何不嚴懲行賄貪汙之人,偏要斥責王爺行事衝動毛躁?”

這事雲羽寒也想過,但還是猜不透他父親的意圖,這等事他也不能追著問,顯著自己多愚鈍多傻似的,雲羽寒挑著劍眉,瞧著還很不服氣,“那你說是為何?”

“無非兩種,一是陛下怕打草驚蛇,王爺此舉怕是驚擾了背後的大魚。”

這一點雲羽寒此前倒是想過,但他叫人仔細查過那史官和商賈背後的關係網,似乎與前朝並無牽連,莫不是隱藏的太深?

雲羽寒思考時擰著冷眉,專心的眼都來不及眨,長睫的陰影落在眼瞼處,使得那雙薄情的丹鳳眼都彆有番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