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顏不可置信,對於自己的隱瞞雲羽寒竟毫不介意?甚至都沒懷疑自己來渝國的目的嗎?
他重新靠回去,心中感慨萬千,
落日西斜,他們終於到了。
明顏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臉色白的瘮人,櫻紅飽滿的唇色也失了原有的色彩,雲羽寒捏捏他的臉,“到了。”
“唔。”明顏嗓中嗚咽,卻疲憊的根本睜不開眼,雲羽寒察覺出不對,忙將他抱起來,衝著守在轎攆前的林文星高聲喊道:“軍醫!”
雲羽寒抱著明顏向營帳跑,半步不敢停歇,嘴裡還嘀咕著,“練武也都白練了,身子骨還是這麼嬌弱。”
明顏頹然的睜不開眼,但聽覺還是靈敏的,他淺淺地笑了下,隻一瞬便叫人再捕捉不到。
雲羽寒將明顏放在獸皮上,拉過侯在一旁的軍醫,“快!”
軍醫將藥箱擱置在一邊,先探了探脈,而後又扒了扒明顏的眼皮,不過是常規動作,雲羽寒卻道:“你輕點,嬌氣著呢。”
軍醫低眉順目道:“是。”
把完脈扒完眼皮,軍醫就去扯明顏的衣服,雲羽寒嗬斥道:“你乾什麼!”
這一聲將軍帳內的人都震住了,軍醫更是嚇得麵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贖罪,這位公子胸口處有血跡,臣想為他檢查外傷。”
林文星更是看的一愣一愣的,躺在那的究竟是誰啊?
雲羽寒麵色依舊不好看,“那也得本王來!你們,都出去!”
林文星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回避,沒看錯的話不是個男子嗎?怎的還怕看啊?
最後帳內隻留下一名哆哆嗦嗦的軍醫,雲羽寒彎腰輕輕扒開明顏的衣領,沒好氣道:“看吧。”
軍醫忐忑上前,小小的瞄上一眼便轉過頭,“傷口化膿了王爺。”
“啊?那該如何?”
軍醫躬身,“需要先將腐肉剔除,再上藥膏,這位公子在發高熱,還需湯藥調理。”
雲羽寒皺眉,“這麼嚴重?”
剛剛不過隻撇了一眼,但從那傷口四周也是不難看出,這傷經過了一晚的風霜打磨創口早就惡化,若是再耽擱幾日怕是要爛到骨頭裡的。
軍醫將小藥箱打開,鋪開一卷放置著各種刀具的小包,未免再惹雲羽寒不痛快,他挑出一個合適的小頭刀具遞過去,“還請王爺為這位公子剔除腐肉,臣去煎藥,還有,王爺記得將刀具消毒。”
雲羽寒,“……”
見軍醫已經轉身,他趕忙拉住,將刀具遞過去,“還是你來吧。”
軍醫遲疑下,“王爺確定?”
“嗯!”雲羽寒重重點頭。
“好吧。”軍醫自然也是信不過他,醫者仁心,他可不想自己的患者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麼好歹,他接過刀具,歎口氣,“王爺,有件事臣需得與你說明。”
“你說。”
軍醫瞄了眼榻上,“這疤痕,怕是消不去了。”
疤痕。
明顏身上每一處雲羽寒都見過,像塊上等美玉般沒有一點瑕疵,如今卻要在胸口處留下拳頭般的疤痕?
雲羽寒失神片刻,擺了擺手。
軍醫將刀具在火上烤了烤,剛要落下,雲羽寒又攔著,“這不疼嗎?”
“上了麻沸散。”
“哦。”
整個過程雲羽寒沒敢看,看到切下來的爛肉他心內一驚,若是沒有明顏,此刻躺在那被刀割肉的就是自己了吧?與其這般,雲羽寒倒還希望受傷的是自己。
戰場本就刀槍無眼,這些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也有十幾處了,多這一個不算什麼,可明顏就不同了,雖然習過武,但身子骨還是很弱,那樣淨透白皙的肌膚再添上這麼個瑕疵,當真是可惜的很。
軍醫為明顏包紮好,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道:“王爺,這位公子的傷已經處理好了,臣這就去煎藥,還有,最好煮些清粥喂於這位公子吧,五臟虧空,也不利於病情恢複。”
待他走了,雲羽寒忙去查看明顏,此前還能哼唧兩聲,現在卻像睡過去了,雲羽寒捋了捋他的額前碎發,又掖了掖被角才走出軍帳。
侯在帳外的林文星見他出來忙跪下,“臣救駕來遲!請王爺贖罪!”
雲羽寒抬手,“起來吧,那屍體查看了嗎?可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