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雲羽寒語氣不甚好,叉著腰下一秒就要發火了。
“這…這…微臣疏忽,未敢下重藥,臣這就去配藥。”張太醫說完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雲羽寒探了探明顏的額頭,還是燒的滾燙,昨晚與他說話半點回應都沒有,若不是還有鼻息,簡直與死人無異。
上朝前雲羽寒叮囑著,“叫他跟這兒看著!燒退不下他就不許走!”
李世才哪裡敢反駁,隻得道:“是。”
內裡服藥,外裡冰敷,總算趕在雲羽寒回來前退下燒了,張太醫嚇得連連抹汗,心道這種活兒以後自己可不敢再靠前了,沒得著什麼好處不說差點丟了小命兒。
雲羽寒回來連書房也沒空去,直接回到寢殿看明顏,李世才迎上去,眉開眼笑的,“王爺回來了,明公子的燒退下了。”
雲羽寒撩起裙袂坐在床邊,大手探了上去,“嗯,不熱了。”
張太醫趕緊應聲,“燒退了這病就好的快了。”
“那何時能醒?”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張太醫可不敢再亂下斷言了,模棱兩可道:“若是明公子體質好或許今晚,反之或許明日,啊,也可能是後日。”
雲羽寒眉心又皺了皺,瞧得人心內不安,張太醫一哆嗦,語速飛快,“少量多次的進食,有助於病情恢複,一定要清淡!”
李世才將張太醫送出去時他腿還在發軟,顫顫巍巍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可憐,年歲也大了,哪裡經得住這般嚇。
將人送走,李世才便去膳房吩咐了。
雲羽寒坐在床邊心思沉沉,他曲著食指在明顏臉蛋兒上滑了滑,歎了口氣。
明顏是被雲羽寒晨起洗漱的聲音吵醒的,他輕輕咳了兩聲,雲羽寒臉也沒擦就跑來看他,見那雙桃花眼略微微睜開條縫,他嘴角上揚,“醒了?”
昏迷了幾日,明顏腦袋渾噩不堪,看人都像重影般,待他眼前逐漸清明,才看清雲羽寒的雕花床頂,還有那張略帶著期盼和水滴的臉。
明顏抬手擦擦滴落在臉上的水珠,無力道:“王爺,我怎麼在這?”
身後的小廝遞過來手帕,雲羽寒接過後坐在床邊,“你不在這在哪兒?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小破屋嗎?”
明顏一愣。
雲羽寒在他臉上輕輕捏了把,“這幾日就睡在這吧。”
明明明顏比他大兩歲,但雲羽寒就是很喜歡捏他的臉,他的手有老繭,還有些粗糙,像長輩逗小孩兒似的,親昵而又寵溺。
雲羽寒邊更衣邊道:“給你準備了新房間,等你好了再去看,乖乖養傷,本王上朝去了。”
明顏艱難的探過身子目送他,然後繼續無力的躺屍,身上也傳來密密麻麻的疼,這幾日上了藥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但一旦大幅度動作還是會牽扯到傷口,他隻能安安靜靜的躺著。
隻有吃飯、喝藥才艱難的動一動。
晚間雲羽寒回來了,聽著腳步聲很輕快,看來心情不錯。
“顏顏,我回來了。”
明顏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個昵稱,之前渾渾噩噩的沒聽清,現在卻是聽的他臉紅耳熱的。
雲羽寒大刀闊斧的坐在床邊,笑盈盈的看他,“好些了嗎?”
明顏點點頭,很乖巧。
“那就好!”雲羽寒起身洗漱,然後迫不及待的鑽進了被窩,避開那些纏著紗布的傷口,輕輕的將明顏摟在懷裡,“顏顏你終於醒了。”
對於這個稱呼明顏還沒適應過來,語氣略顯生硬,“嗯,這還要多謝王爺。”
“要是我能早些叫太醫來就好了,那幾日太忙了,實在是不得空。”
明顏倒不需他解釋什麼,想著他這麼晚才來看自己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也沒想著追問。
“嗯。”
雲羽寒迫不及待的將這些日宮裡發生的事一一講給明顏聽,最後還止不住的誇讚他簡直如神算在世,將什麼都考慮周到。
明顏本想好好休養,畢竟他現在真的很虛弱,但雲羽寒既然提起了,他就免不了要多問幾句,這一聊又聊過了時辰,雲羽寒滔滔不絕時,明顏就疲累不堪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似有人為他蓋被子,還親了他一口。
過了兩三日明顏就能靠著軟枕坐起來了,人也有精力些,雲羽寒告知他裴元已經以瀆職斂財罪被押回監理寺審理了,其餘一乾人等也都牽扯進來,想必這次皇後的羽翼能除掉大半。
明顏卻悠悠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想連根拔起,還需在陛下心上再添些火。”
雲羽寒不明所以,明顏示意他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