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脈爭鋒14】 蓮一樣的少年(1 / 2)

錢寧城在攬仙城的北麵,毗鄰北洲和西洲,南接中洲,可謂是四通八達的大陸樞紐,而自古大路交彙之地勢力紛繁複雜。

這裡對熱鬨奢華的追求完全不會因為大雨停歇,甚至還因為有雨幕的遮擋更加肆無忌憚。

城內最聲色犬馬的酒樓月蓮台,縱情聲色徹夜歡歌,因為隸屬於妖洲境內除東皇殿以外第二大宗派——堪比人族合歡宗的趾妖閣之故,賓客都放得很開。

妖洲對修士的律己戒律沒有那麼嚴格。

今夜的月蓮台比此前日子還要熱鬨。

北洲最大的商會風家運了一批寶貝在此處開拍。

誰不知道北洲風家的拍賣行亨通四海,最擅長兩頭押寶,在他們手裡流轉的東西都是奇貨。

風家很少會在北洲以外的地盤開辦賣所,這次似乎是有東西著急脫手,才臨時決定選在月蓮台。

雖然大家好奇,但正經修士還是不屑於來這種地方。今夜聚在此處的多為妖洲修士。

妖洲來的妖修最喜愛褻玩人族少年,這也是月蓮台裡心照不宣的秘密。

趾妖閣本宗的妖修弟子見風家很賣他們麵子,很高興,喝得也高興。

聚集在月蓮台的趾妖閣弟子,金丹以上的修士都分在月台雅間內,他們席間討論今夜的拍賣,討論中洲發生的種種怪事,討論該死的七脈爭鋒,討論人族對待妖洲越來越過分的戒律。

其中有一人離席解手,醉醺醺的回來時候迷了方向,接了點雨水拍頭上醒酒。

路過萬夜回廊時,他見昏暗的燈光下,有一個烏發玄衣的少年倚在美人靠上,望著雨沉思,靜如冷霧中一朵半開不開的蓮,這驚鴻一瞥叫他好不動心。

他四下裡打量,覺得那個長得如同靡豔魔花的少年,隻一人在如此偏僻的角落裡獨自看雨,周圍又並無護衛,看起來不是周遭的世家子弟,身上氣息汙濁,又不似七脈弟子,也不像其他宗派的修士。

察覺不出修為。

看不出修為就是沒有修為。

那想必就是月蓮台新引進來的清郎了,這月蓮台的清郎也是錢寧城一絕,全是樣貌個頂個漂亮的清秀少年郎。

唯一麻煩的是,這些被調教過的清郎,很是嬌蠻,受不得半點氣。想來這人,應該也是個客人鬨起來的清郎罷了。

“你是新來的清郎?”他上前問。

被打斷思緒的少年聞言回過神來,抬頭看他,烏沉沉的眸子裡帶著冷漠,沒說話。

“既然是新來的清郎,在這裡躲著乾什麼?”見他沒反應,喝醉了的妖修向前一步,“為何不去侍奉仙長們?”

“你是東皇殿的人麼?”蓮一樣的少年看了他半響,終於開口。

“東皇殿……嗐,都是妖洲勢力,也差不多的,”他拍拍胸口,“我乃妖洲第二大宗門,趾妖閣的內門弟子。”

但他沒聽見想象中的讚歎,皺起眉來。

“我是趾妖閣的內門弟子。”

往常他隻要在這些清郎麵前說一說自己的身份,必然會得到清郎們的羨慕的讚歎,怎麼這廝好不識抬舉?

“原來是趾妖閣的仙長。”

少年注視了他好一會,低低笑起來,歪頭,“我迷路了,不如仙長行個好,將我帶回去罷?”

“可、可以,你跟上來罷。”他被少年這可愛的舉動迷到了,清清嗓子。

蹲在少年懷裡的貓瞧了瞧那妖修,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咪嗚兩句。

“清郎怎麼稱呼?”

“魘陰。”長廊上描繪頌祝魘陰神君的密文,少年瞥了一眼,隨口說道。

那妖修笑了,“魘陰可是神君的名字,你一個清郎和神君同名?休得胡說。”

雖然清郎和客人之間是有些小花樣。

但月蓮台玩這麼花?

“那,仙長叫我晏瓊池就好。”

“晏瓊池?”妖修醉醺醺的,隻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嘿嘿笑了誇獎。

他帶著晏瓊池回到自己所在的雅間內。因為是本宗修士,待遇格外的好,這富麗堂皇的屋子裡不隻是前來,一屋子年輕俊秀的清郎。

那人引了晏瓊池入座,給大家介紹。

喝大了的妖修也能看出他和這些清郎的不同,他不像這些玩物兒一般氣質,儼然是尊貴的世家子弟或者是仙門徒生。

不過他並未反駁,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不溫不惱,但是又帶著隱隱的威嚴,叫人不敢靠近。

這群沒什麼臉皮的妖修第一次知道何為可遠觀不可褻玩,都偷偷瞧他,但沒人近身。

“喝酒麼?”

有人拿著酒壺過來,要給少年倒酒,他拒絕了,給自己倒了茶,但不喝。

倒是他那隻黑貓,對奶糕很是感興趣,跳上桌埋臉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