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測 世人皆瞧不起太監,卻都羨慕掌印……(1 / 2)

玉山枕 周二娃 3779 字 9個月前

翌日

天微放了晴,積雪聚在一起,開始融化,整個潯安比雪前還要冷的厲害,巳時,顧司宜從床上爬了起來,喚了好幾聲柳兒,也不見動靜。

顧司宜自己梳起了頭發,她瞧看四周,允喬正生著火,門口弄的烏煙瘴氣,她將頭發隨意盤起,到門口去查看。

允喬眯著雙眼,偏頭道:“姑娘醒了,惜薪司發的炭火是些次等物,煙霧大的很,你且進去等著,帶煙霧燃儘,我再端進來。”

說著,允喬被煙霧嗆著喉嚨,連聲咳嗽,顧司宜虛著雙眼扶住她,將她拉至一邊,“你怎麼在這兒?”

顧司宜眼睛被熏得睜不開,這哪裡是薪炭,分明就是未燃儘的木柴。惜薪司專門負責宮內薪炭分發,每年都要這樣鬨一出,非得要瓊露殿塞點銀子才肯將好點的炭火換給她們。

允喬道:“一早同公主去禦花園,見柳兒出宮去了,公主怕這姑娘醒了沒個伺候的人,便派了奴婢過來。”

火剛燃上,允喬額頭染上了黑印,她拿著手擦擦眼淚,咳嗽兩聲。

顧司宜拍拍她的後背順氣,柳兒出宮並未跟她說,不過這季般般倒是出了一張牌,讓她不知怎麼接。

允喬拿過帕子,蘸上一點熱水,讓顧司宜先擦擦臉,顧司宜接過道:“她應不會去太久,你回去吧。”

允喬說道:“那也得讓姑娘用了早膳再走,煮了菜粥,姑娘可喜歡?”

顧司宜不好在說什麼,點點頭,允喬端著水盆進屋,“那姑娘先洗著,我去廚房將膳食端來。”

允喬前腳剛進廚房,顧司宜後腳便跟了進來,她望向窗外,“今日怎還未聽到外麵的吵鬨聲。”

允喬道:“這事棘手,誰都不敢去接,到最後還得是司禮監扛下來,隻要太後等人找不到雲太傅家眷,這事便就沒有應對之策,一個不注意,被這些書生將此事寫成詩書,千古傳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司禮監不一樣,在百姓眼中,太監是什麼人呐,無論這群太監做何事,總會有人挑刺,世人皆瞧不起太監,卻都羨慕掌印之權。沒有比司禮監更合適的人了。”

顧司宜點點頭甚是認可,允喬同季般般一起長大,行為做派倒是像極了宮中女子,頭腦聰明得很。

顧司宜心裡知道太傅的家眷紀家會安排妥當,紀大人已年邁,倉處營遲遲尋不到接手之人,倉處營怕最後也會落入鐘家手中。

季般般想要紀家坐上七處營首位,如今紀大人年邁,她也會伸手接下倉處營。

不過紀恒不會輕易交給她,也不會讓外人看出他看中的接手人是二公主,若是被人瞧出了,她還怎麼獲取鐘家的信任,即使鐘家為了黑牌暫且交給她,憑季般般孤身一人,這位置坐不上幾日。

紀家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隻要紀家護住太傅家眷,太傅便會逼著太後翻案顧家。

顧司宜愣了神,她若是見了先生,要如何去解釋顧家之事。

大冷天,街上行人少的厲害,都不願出門,唯有那群書生冷的哆嗦,蜷縮在一起,不肯離開。

常真緩緩下了馬車,朱色蟒袍補子罩住他的全身,頭戴鵝絨氈帽,雍容華貴,他俯視著那群縮成一團的書生。

天太過寒冷,那群人凍得連話都說不清楚,隻能用憤恨的眼神盯著他,常真嘖了下,不忍多看。那馬車身後跟著些拉著貨物的推車。

裝著粥桶的車板上不停的冒著熱氣,小修子從後邊的車間跑了來。

小修子得了令,站出身道:“太後命膳坊做了熱粥,備了厚衣服,特讓掌印給各位送來。”話音剛落,隻見積雪朝著他砸來。

一人打著哆嗦道:“閹人,若不還太傅清白,我們便死也不會離開此處。”那少年麵白瘦弱,瞳孔帶著血絲,猶如厲鬼索命般看著小修子,小修子想出口理論,卻被常真拉了回去。

常真冷眼一笑,手指著他道:“要不怎麼說你們是群窮書生呢。”他雙手抱拳舉著對天。

“太後仁慈,念得你們都是國之棟梁,才放粥施布,你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眼下朝堂改善科舉,那是你們的福氣,這幾年若不是戰火連連,你們會閒到此等地步?太傅之事朝堂自有決斷,瞧你們個個穿的,嘖嘖。”他麵漏嫌棄。

“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麼?若是凍死在此處,誰又認得你們,要不怎麼說人家能成雲太傅呢。”

眾書生不說話,太傅也是窮苦人家出生,十年寒窗,中了狀元,一步步高升到如今的位置,他們讀他的詩,看他寫的文,天下哪個書生不羨慕太傅。

“若是還想等著的,到東街大客棧避寒,咱家付銀子。”常真話落,擺手示意小修子施粥。